王尚友薅著長海的肩膀把他給拖了出來。然後翻過來覆過去的檢查著長海。接近零下四十度的氣溫,王尚友嚇的一腦門子汗。


    薑喜軍也幫著查看。嚇的王尚友就差把長海褲子都給扒啦。要不是長海一個勁兒的喊著“我沒事兒,我沒事兒”現在的他就已經光腚拉撒的站在露天地兒啦。褲腰帶都給解開了。


    薑喜軍在一邊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差點出大事兒。要是自己扔完麻雷子直接領著狗就跑,後來就不會這麽驚險了”


    “沒事兒!軍哥,你快別自責啦。多過癮呀!我草!快看看狗!”長海一邊提褲子一邊急忙說。


    三個人跑過去看狗,“得寶”趴在地上哼哼的叫著,後背三條血槽深可見骨。“得利”躺在地上沒有動靜。


    薑喜軍抱著“得利”一個勁兒的叫著它的名字。


    王尚友過來拉著薑喜軍讓他先給“得寶”的傷給處理一下。


    薑喜軍給“得寶”傷口周圍的毛用刮刀都給剃幹淨了,然後拿出一包不知道是啥的藥麵子給它敷上,再給它包紮好。一直嗷嗷叫的“得寶”沒一會兒就消停了。


    長海在一旁一個勁兒的對著“得利”又是揉又是摁的。薑喜軍過來說“小海,別捂秋啦(東北話處理的意思)這也是它的命,能死在林子裏,也算是它的光榮了”正說著,就看“得利”“哏兒”的一聲晃晃腦袋“噗樓”一下就站了起來,嘴裏哼唧哼唧的叫著,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這給薑喜軍樂的,抱著“得利”就一頓擼。“得寶”也湊過來衝著“得利”的後腚聞著。突然“得寶”就往“得利”的後腚趴了上去。“得利”迴身就要咬它。薑喜軍上去就是一腳“滾邊拉去,你個騷泡籃子。啥時候都想著那點事兒”


    王尚友這時候已經把黑瞎子給開了膛了,但是他不會收拾,喊著薑喜軍過去收拾。


    薑喜軍和長海一起過來,長海就聞到很濃的騷臭味兒。


    薑喜軍拿出手插子,先把膽給取了出來,這顆膽有成年人兩隻手抱在一起那麽大,鼓鼓的,薑喜軍看了看說“叔,可惜不是銅膽,是顆鐵膽。”


    “不錯啦不錯啦,這麽大個也算可以啦”王尚友搓著手,笑的五官都湊一起啦。


    薑喜軍摘下腸子讓王尚友和長海掛在旁邊的樹上。看他倆掛完衝著他倆說“王叔,小海你倆敬了山神爺,以後也算是這片林子裏的的獵人啦”


    長海心想“得!我又整了一個工作名額”


    薑喜軍把熊心還有肝弄下來喂了兩條狗,王尚友在跟前又割了兩條子好肉分別喂給它們。


    弄完這些,薑喜軍在王尚友跟長海的幫忙下又把熊皮給扒了下來。


    薑喜軍問他倆“王叔,長海你倆是想帶肉迴家還是想賣錢,這隻黑瞎子能有四百多斤。要是賣的話連皮加膽差不多能賣七八百”


    兩個人不加思索的異口同聲“賣錢”


    “要不還是留五十斤肉吧,迴去給家裏人也嚐個新鮮”王尚友想了一下說。


    於是三個人一齊把黑瞎子給卸吧了,要不這麽大咋放爬犁上。


    忙活了一上午,三個人簡單的吃了點飯,薑喜軍還烤了幾條子熊肉,長海吃的滿嘴油漬麻花,雖然熊肉腥臊,但是也算的上野牲口裏比較好的肉了,不為別的,就因為它有脂肪,含油量多。


    薑喜軍烤的肉上麵抹的自家做的大醬,雖然有點鹹,但是很好的掩蓋了那股子腥臊味。


    吃飽喝足,三個人收拾好家夥事兒,把熊肉抬到爬犁上,還把“得寶”也給綁到了爬犁上,害怕它再把傷口給扯開了。


    三個人拖著爬犁往迴走,他們路過地窨子一看天色還早就沒在地窨子裏住,晚上三個人弄了一個雪窩子,生了幾堆火,輪流值夜。


    第二天臨近中午三個人拖著肉迴到了林場所在地的鎮子上。


    王尚友去林場想跟場長打個招唿,結果場長去局裏開會沒在。找了旁邊辦公室的人留了話就出來了。


    “王叔,長海這黑瞎子你們是想賣給供銷社還是賣給私人?”薑喜軍問王尚友跟長海。


    “有啥區別?”王尚友迴問道。


    “區別就是,供銷社收的價格低,還不是一般低,能差一大截,但是供銷社能出證明,私人價格高,但是沒收據這些”


    “賣私人,賣私人。證明有個屁用,我花錢還問我錢哪來的呀?”王尚友不屑的說著。心裏還想著“上迴的那六隻狼他就覺得賣虧了”


    於是三個人又拖著肉跟著薑喜軍來到鎮子邊上一個臨街的普通人家門口。


    薑喜軍喊著“孫叔,開門給你送好東西啦”


    門開了出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一臉笑容的說“哎呀是軍子呀,這是又打到啥好賀(好東西的意思)啦?”


    “孫叔,我家來了兩個本家親戚,我帶他倆進山玩玩,碰見一個倉子,這不就弄了個黑瞎子嗎。”薑喜軍打著馬虎眼的說著。


    孫叔走到爬犁跟前“咋滴?得寶也不要啦?”


    三個人哈哈笑著趕緊把“得寶”給扯了下來。


    孫叔扒拉了一會兒,又接過薑喜軍遞過來的熊膽,看了看“分開賣,還是一堆一塊的賣”


    “就一堆一塊吧,但是俺們要留五十斤肉”王尚友滿不在乎的說著。


    “痛快人兒!分著賣能多個幾十塊錢,您既然這麽痛快,還是軍子的親戚,價格我給你高點。”孫叔樂嗬的說著。


    於是幾個人幫忙,卸爬犁,稱肉。除了留下的五十斤肉,還剩三百六十多斤肉。算上皮還有膽,孫叔給了八百四十塊錢。


    接錢的時候長海說“孫叔您給八百就行,能不能把熊鼻子給我,我還想要幾個熊爪子迴去給我弟弟妹妹掛著玩”


    “嗨!這都不算事兒,八百四你拿著,你要熊鼻子是想焙幹了磨成粉治療抽風吧?熊爪子你就別要了,迴去還得收拾,弄不好再臭了。我這有現成焙幹的熊鼻子粉,一會兒給你拿幾包,夠你用了。我再給你幾根狼牙,那玩意兒辟邪,比熊爪子強。”孫叔滿不在乎的跟長海說。


    長海一頓千恩萬謝,彩虹屁噗噗的往外冒,整的孫叔又給了他一罐頭瓶子獾子油。


    三個人出來後,王尚友要把錢平分。薑喜軍說啥也不要,還十分歉意的說這次差點出了事兒。哪裏還有臉分錢。


    最後在一頓東北特色的極限拉扯下,薑喜軍隻要了四十塊錢。這還是王尚友真的發火的前提下,他才象征性的拿的。


    但是薑喜軍有一個要求,他們爺倆必須去他家坐坐,吃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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