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尚友和二貨三人組在小酒鋪裏等著李老四,徐慧娟破天荒的大發慈悲給了王尚友兩塊錢和二斤糧票。


    對於自己媳婦兒的做法,王尚友激動的差點沒給徐慧娟跪下。


    一盤花生米還是煮的,一盤豬皮凍,一盤豬皮炒黃豆,一盤拌蟄皮,一人一壺二兩半裝的燒酒(東北散嘍子)孫小欠沒有份,他隻配喝山裏紅皮泡水。


    李老四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他中午得的信兒,幹老丈人請一次客可是千年不遇的時候。給媳婦兒送迴家,又請了假,就急三火四的跑過來了。


    李老四神神秘秘的讓長海和援朝先敬他一杯酒。


    結果這兩個小舅子誰也不吊個他,沒辦法他才說出來咋迴事兒。


    “咳咳!”李老四裝模作樣的像是要做報告,王尚友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下讓他趕緊說。


    “老爺子讓我捎個話,長海和援朝明天帶著抗美和小白去廠部開介紹信,不用自己所在的直屬單位開,然後下個禮拜一去街道登記領證”


    長海一口酒噴了李老四一臉,援朝直接坐地上了,然後爬起來轉身就跑出門去了,不用問找白小白去了,孫小欠一聽“我擦!這不行,我得趕緊迴家讓我爹去穆秀蘭家提親,我正好歲數夠了,我也要結婚”孫小欠也跑了。


    長海還算有點理智,問了一些細節問題他才跑的。


    完犢子啦,就剩王尚友和李老四了,兩人你看我,我看你,把杯裏的酒幹了,打包迴家。


    王尚友拎著菜迴了家,一進屋就挨個屋找抗美,不出意料,抗美沒在家,王尚友陰著臉,拎著鏟煤用的小鐵鏟就要出去。


    徐慧娟照著他後腚就是一腳,然後扯著他後褲腰帶就給他拽屋裏去了。


    王尚友屋裏的炕上,擺著小炕桌,炕桌上擺著小酒鋪裏帶迴來的菜,一個大茶缸子裏燙著一壺酒,王尚友眼含熱淚的自斟自飲著。


    能好受嗎!自己精心養了快二十年的一盆花,馬上就要讓人家連盆一起端走了,能好受?


    小紅紅趴在炕桌上,小手直接抓著豬皮炒黃豆裏的黃豆往嘴裏塞。


    “老公公,你別傷心啦,我抗美姐走了不是還有我嗎!你以後心疼我就行了”


    王尚友眼睛又亮了,一把把小紅紅給拎到自己腿上坐著,小樂樂也跑過來坐在他另一條腿上。


    “哈哈哈,老天爺待我不薄,我還有紅紅呀,對了送出去一個抗美,援朝不還娶迴來一個白小白嗎,這買賣劃算。”


    兩個小崽子隻顧著挑黃豆和花生米吃,對於已經瘋魔的王尚友他倆沒感覺。


    長海家裏,長海和抗美隔著炕桌坐著,但是手還是握在一起的。


    “鐵蛋兒,禮拜一你就是我的人啦,你有啥想說的”


    抗美低著頭小聲的說“滾一邊去,俺還沒答應呢”


    長海一聽,把炕桌往旁邊一掀,一把把抗美摟住“咋滴!你要變卦呀,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收拾你”於是就開始動上了手。


    抗美俏臉一怒,反手一個擒拿就給長海胳膊背過去摁在炕上。


    “反了你了,還沒跟你登記你就想上天,還收拾我,今天我先收拾了你”抗美氣的就要掐長海。


    可能是跟援朝和孫小欠在一起時間長了,長海也犯彪勁兒了。


    “你收拾我也行!你鬆開我,咱倆先把衣服脫了你再收拾”


    完犢操了!抗美學他媽,直接給長海把膀子給卸了。疼的長海嗷嗷叫喚。


    就在這個時候,援朝在門外敲窗讓長海開門,長海忍著痛給他把門打開,看見援朝,長海趕緊讓他幫著把膀子給按上。


    援朝也不知道著啥急,三下五除二給他把膀子按上,疼的長海都想揍他。


    屋裏援朝領著白小白看見抗美也在,先是一愣,然後說“小海,你和我姐去幹媽屋裏,我和小白在你屋裏,咱們各扯各的犢子……”


    話還沒說完,抗美和長海一起動手給他摁在地上就是一頓男女混合雙打。


    就這樣援朝嘴還嗶哩吧啦的說著他的理論“都快領證了,怕啥呀,也不差這兩天”


    氣的抗美要拿爐鉤子刨他,要不是白小白緊著攔著,援朝弄不好得去醫院。


    最後抗美領著白小白迴家了,長海和援朝一對難兄難弟,被褥都沒放,就這麽樣和衣躺在炕上,誰也不說話。


    扯犢子的道路充滿曲折,他倆還得慢慢忍受煎熬呀!


    抗美在迴家的路上問白小白咋想的“援朝不著調,你咋也跟著不著調”


    結果白小白的理論讓抗美又破防了。


    白小白說“我覺得援朝說的挺對的,也不差這兩天,俺是他的女人聽他的沒錯,俺也願意跟了他”


    抗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新社會,咋還有這種思想的女人呢。難道是自己錯了?要不迴去跟長海……


    孫小欠家更樂,孫主席和媳婦聽了自己兒子說的,當天晚上就拎著東西去了穆秀蘭家,穆秀蘭父母倒是不反對他倆,但是太突然了,所以說話就有點含蓄。


    結果孫爹孫媽說了,隻要是答應他倆領證結婚,孫小欠倒插門都行。孫小欠在家是多麽招人煩,他爹他媽恨不得把他給送走。


    沒辦法穆秀蘭父母勉為其難的也同意了,早晚的事兒,再說兩個孩子都情投意合,當父母的有啥可攔著的。但是馬上領證還得合計一下,還有一些事情得商量。


    第二天禮拜六,長海和援朝打扮的板板正正,各自領著各自的媳婦兒,去廠部開了介紹信,氣的孫小欠一天都沒跟他倆說話。


    晚上兩家人都去了李老爺子家,長海和抗美,援朝和白小白跪在地上一起給李老爺子磕了頭。


    李老爺子樂的直咧嘴。雖然他們可以領證了,但是婚禮還是定在了六月份。


    一個原因就是,王尚友申請的房子還沒批下來,二一個結婚的東西啥的都沒準備好,還有一個就是想等著長娟生完孩子過滿月一起辦。一是圖個熱鬧,二是這個時候也省點事兒,別讓人家說他們家多張揚,辦完婚禮辦滿月的,別人家都快吃不上飯了,他們還這麽揚巴。這不是招人恨嗎!


    白小白現在也管張靜秋叫幹媽,張靜秋決定也風風光光的給他置辦一套嫁妝。


    長海又拿出一個鑲嵌好的狼牙遞給白小白,這是他們這輩人還有以後的下一輩都有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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