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海第二天一早到了單位,跟王尚友去後勤財務領了出差的票據還有費用。其實也用不了多少。火車上吃的都是自己的,到了林業局還有人招待。但是這不也是一個福利嗎!幹啥不要?


    兩個人迴到處裏收拾了要帶的東西,又把槍支給檢查一遍,去武裝部領了子彈。


    吳進明給他倆放了假,因為火車是淩晨兩點多就發車。


    長海迴了家,先去供銷社跟他媽打了聲招唿,又把三個小豆丁給領迴了家。


    迴家後,貼餅子,蒸些小鹹魚,再撈點鹹菜備上,留著在車上吃。


    三小隻好像知道大哥要出車,今天特別懂事,也特別黏人。長海沒辦法弄完這一切後領他們去二商店買的“繭蛹子糖,綠豆糕,汽水……”反正是三小隻都樂瘋啦。


    晚上張靜秋還有長娟迴來的都挺早的,張靜秋是和主任打了招唿的,長娟則是去辦理工作調動的事兒,也辦理清楚啦。


    張靜秋晚上做飯,烀的肉,蒸的肉,炒的肉,紅燒肉。燒的鮁魚,炒的海螺。主食包的餃子。


    飯菜收拾妥當,長海,長娟眼睛都直了。過年也沒這樣呀!“媽!咱家不過啦?”姐弟倆異口同聲的問他媽。


    “媽高興,娟兒的工作辦立正啦,小東升改了姓也變成孫子啦,再一個小海晚上出車,又是十來天吃不好睡不好。提前給他貼點膘”張靜秋一邊端菜一邊說。


    吃飯的時候,張靜秋和長娟緊著往長海碗裏夾菜,小紅紅的筷子掄的都飛邊子了,小東升拿著小勺往自己臉上抹著,弄的滿臉是油。


    吃完飯長海趕緊睡覺,小東升蹬著兩條腿嗷嗷叫的讓他媽給抱走啦。


    半夜一點左右,長海起來了,洗了把臉,背上背包,扛著口糧就要出門,張靜秋也起來了,一頓叮囑,陪著他一直到了王尚友家門口。


    徐慧娟跟抗美,援朝也都出來送王尚友。


    長海一看他師傅就樂啦,兩個黑眼圈,一隻手捂著後腰。就出來了。


    爺倆走出去挺遠,長海跟王尚友說“師傅,迴頭我去林場跟他們給你換點嗷嗷叫草(腎精草)泡水吧,要是有機會再給您弄根鹿鞭泡點酒”


    “給我滾一邊拉去,小孩子丫丫的懂個毛”王尚友倒不出手來,要是能倒出手,長海少不了一頓揍。


    到了單位,爺倆跟值班的人員一齊把海貨送上了車,安頓好後,又幫著質檢還有供銷科的人員也把各種貨安頓好。生了爐子。幾個人湊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聊著。


    這趟車司機還是劉大頭跟老陳。王尚友去車頭跟他互相打著嘴炮。


    發車後有幾個睡覺的,長海守著爐子抱著一本三國演義看著。


    臨近早上,列車快到沈陽了,長海偷偷從空間裏拿出十來個海蠣子,放到爐子上烤好。


    王尚友迷的糊的醒了過來,看到長海遞過來的海蠣子,露出一臉尷尬的表情。


    就著海蠣子,王尚友啃了三個大餅子,又灌了一缸子茉莉花茶。也不知道是海蠣子的原因還是心理作用,反正王尚友又生龍活虎的啦。


    在沈陽停留了半天,列車又開始往東北方向奔馳。


    晚上的時候到達了哈城,列車需要重新編組,因為跨了兩個鐵路局。


    第二天一早列車繼續行駛著,過了紮蘭屯就進入了大興安嶺林區,列車的速度也慢了了下來。


    望著外麵,天上下著雪,地是白的,山是白的,樹也是白的。火車在林間穿行。冒著白氣,不時的還嗚嗚的叫著。


    列車行駛到挺長的一段上坡路的時候突然整個車身緊急的刹了車。把車廂裏的幾個人晃的七倒八歪。


    王尚友和長海馬上警覺起來,從櫃裏拿著槍就往車頭衝了過去,在車頭跟車廂的交接處,長海麻利的上到了車頂。


    王尚友到了車頭就看離車頭十來米的距離前,橫著幾根木頭,劉大頭跟老陳也端著槍,四下警覺著。別奇怪,這個時候鐵路是半軍事化單位,列車配槍不稀奇,跑西北的列車頂上還有馬克沁呢。直到六十年代,在荒蕪的大西北還有馬匪橫行。


    長海趴在車頂,喊他師傅注意兩邊的山上。


    王尚友往山上一看,兩邊的山上隱隱約約的下來能有十幾號人。


    等他們都下來後,就看打頭的一個人拿著一把水連珠(莫辛納甘步槍),後麵的人拿啥的都有“老套筒,老洋炮,撅把子”還有幾個人拿著紮槍頭子。


    就聽打頭的那個人喊著“蘑菇?(幹啥的)是綹子?是空子(同行還是外行)……”


    王尚友一聽“也去你媽的吧,啥年代了,咋還出土匪啦,也別客氣了,你不整這套棉襖棉褲我還能跟你們客氣客氣,跟我來這套,就說明你是土匪,土匪就別客氣了”


    就看王尚友瞄著前麵的幾個人的下盤“踏踏踏的就開了火”劉大頭也不含糊,端著五六半就摟。


    王尚友喊著長海注意後麵車廂別上來人。長海應著聲。


    攔車的這群人一看對麵開火了,瞬間鳥獸散。有一個拿著老洋炮的,趴在攔路的木頭後麵衝著火車頭就開了一槍,結果火車頭沒事兒,他倒是炸了個滿臉花,老洋炮炸膛啦。


    王尚友跟劉大頭一看這幫犢子要跑,於是跳下車,喊著長海警戒,他倆就攆了上去。


    長海在車頂上看著,有兩個不知死的剛準備迴身開槍,長海直接點名。


    劉大頭朝天又開了兩槍,扯著脖子喊“都他媽站住!繳槍不殺”


    聽見他喊,大部分人都停了下來,有兩個都跑到山坡上的還想繼續跑,王尚友開槍就打在他們前麵的雪地上。


    王尚友和劉大頭把他們都歸攏到一塊,這時候老陳也下了車拿了一捆繩子。


    長海站在車頭頂上警戒著,王尚友挨個的踹著他們,指揮沒受傷的把橫在鐵軌上的木頭搬開。一共打死四個,受傷三個,全須全尾的九個。


    看他們搬完木頭,又把他們全綁了起來,他們手裏拿的那些燒火棍,劃拉到一起跟柴火似滴捆了一捆。把幾個打死的摞在車廂外麵,受傷的,長海拿出急救箱,把止疼片跟土黴素擀成麵,混在一起給他們摁上,再扯開他們的破棉襖簡單的包紮一下,問為啥不用繃帶,原因就是這群犢子不配用。


    上了車王尚友揪過來一開始喊話的那個人,王尚友一開始就沒想打死他,兩條腿各挨一槍。


    “報個蔓(姓啥)吧?”王尚友一臉不屑的問著他。


    “燈籠蔓(姓趙),今天兄弟我砸大輪(搶火車)掉了腳。兄弟我認栽……”這個人斯哈著呲著牙拱著手說。


    王尚友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媽的,給你臉了,還他媽砸大輪認栽了,再給我不說人話,我他媽給你扒光了掛外麵”


    就看這個貨馬上變臉,一臉諂媚,也顧不上傷口的疼痛啦。竹筒倒豆子全說了。


    原來這幫人都是附近屯子的一群二混子,大冬天沒啥營生又不願意去林場伐區倒套子(拉木頭)出大力,就琢磨著截火車,還學著以前土匪的那套,因為往林區去的火車都是拉著林區需要的生活物資等物品。出來的拉的都是木材。他們這才打上了這趟車的主意。但是一群山裏的農民,哪裏知道火車上的配置。讓他們直接爬正在行駛的火車,還沒有那個能耐。就這樣,一群剛起綹子的隊伍就被火車上的三四個人給剿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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