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看了一眼他,微笑道:“法道千萬,淨化心魔或是捷徑,卻非唯一途徑,用不著在意。”


    擺明了不想把話說得太明,於是丁白不再細問,老東西不願明說,問也白問。


    跟隨前麵帶路老猿朝赤血禁地山門走去。


    赤血禁地明顯具備人為建造痕跡,隻是歲月漫長,大多數痕跡被塵土長草掩埋,留下來的,僅僅數量極少一部分。


    混沌突然開口說道:“這裏曾是離山都後方補給地,已經隨水火大陸的湮滅而廢棄,核心腹地內,應該保留有不少野化仙糧品種。”


    丁白聞言一臉警惕,說道:“此話何意?”


    混沌滿臉的理所當然,“又是幫你磨劍,又是幫你指點迷津,真當老子白讓你使喚!”


    丁白心生不祥。


    明明自己才是被使喚那個,幾時使喚過你這老東西。


    心念才生,混沌犀利的目光就看了過來,他趕忙收斂心神,不敢有多餘念頭。


    果不其然。


    等他們進入朱厭族聚居核心區域,混沌便反客為主,安排丁白前往禁地中一處靈氣濃鬱的平坦穀地,收集野化仙糧拿來釀酒。


    丁白自然滿心不甘,不遠數十萬裏跑過來,難道隻是幫老東西滿足口腹之欲。


    想想又不太像。


    單單釀酒的話,去天星城現成仙糧多的是,隨便挑揀幾種,發酵出酵母、酒曲,九蒸八釀,弄個幾百斤酒輕輕鬆鬆,何苦跑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他可不想一無所知的被老東西牽著鼻子轉圈。


    “就算還有野化仙糧存在,收獲也未必能夠滿足釀酒所需,不如等你辦完事,我們去天星城,到時候隻需數日,你想要多少酒水,我都給你弄好。”


    “少特麽廢話!”


    混沌臉色不善的瞪著他,丁白一臉黑線,狠狠瞪了迴去。


    擺出一幅要麽活剮老子,要麽老子甩手離開的架勢。


    混沌居然有些心虛,訕訕道:“我們要去的地方,那家夥最喜歡這種東西,手上沒有酒,我們要辦的事困難重重。”


    “到底辦什麽事?”


    丁白不打算妥協,非得問個明明白白方才甘心。


    混沌沉吟,揮手摒退赤目老猿,布下隔離禁製,這才輕聲說道:“去無日寒地,找那頭老不死的黑龍要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丁白繼續追問。


    機會難得,要是不抓住機會,老東西什麽都不會透露。


    “一件至寶,跟你修行出圓滿的四象大道有關。”


    混沌眨了眨眼,嗓音中帶著幾分神秘意味。


    丁白自然不會讓他小伎倆得逞,淡淡說道:“什麽至寶?難不成冥水神宮傳承金身?”


    “自然不是,冥水神宮傳承金身怎麽可能出現在無日寒地。”


    混沌見這家夥不上路,無奈說道:“是一隻眼睛,太陰天瞳,老黑龍正是太陰天瞳守護者。”


    “太陰天瞳!”


    丁白微微凝眉,“這跟我修行出圓滿四象大道有何關係?”


    “對別人沒用,對你再有用不過。”


    混沌抬頭看向遠方,眼神充滿惆悵,仿佛又想起了一些往事。


    丁白有些不耐煩,“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混沌忽然問道:“知不知道你為何失明?”


    丁白搖頭。


    “因為你眼睛是太陽天瞳,受天道排斥,所以隻有在特定情況下,你才會恢複視力。”


    混沌又把那瓶一直舍不得喝的酒拿出來,小小啜了一口。


    丁白一臉不解,“你的意思是……”


    混沌正色道:“陰陽互補,可破天道桎梏。”


    丁白神色更加迷茫,“這和我補全玄冥本源法則有何關係?”


    “關係大了去。”


    混沌晃了晃酒瓶,剩下的酒已然不多,神色悵然,“太陰天瞳可逆溯光陰,而太陽天瞳可破虛妄,操控光陰流速,與太陰天瞳互補。”


    丁白還是不懂。


    混沌一臉嫌棄看著他,“你每次聚精會神開啟視力時,是不是看見的東西會變得很慢,而且還能看見平常看不見的東西?”


    丁白點頭道:“確實,不過對境界高過我太多的對手用處不大。”


    “那是自然,你境界太低,無法完全掌握太陽天瞳神通。”


    “你還是沒說太陰天瞳與補全四象大道有何關係?”


    混沌臉上嫌棄之色更濃,感覺下一刻就會一巴掌唿到丁白臉上。


    “太陰天瞳逆溯光陰,不就能幫助你感悟玄冥金身的煉製方法,這樣一來,你就不用單單指望冥水神宮聖祖傳承金身,就能把玄冥本源大道煉化出來。”


    “你是不是知道冥水神宮找不到傳承金身?”


    丁白又不是真傻,立馬得出這個答案。


    混沌訕訕,不過還是無奈道:“冥水神宮水正傳承衰落,護山神獸隕落大荒途中後,再無完美繼承,十有八九傳承金身已然消失,即便去了,也得不到金身下落線索。”


    丁白這迴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冥水神宮沒有像他這種為保護傳承金身的護山之靈,隨著神宮的覆滅,傳承可能也隨之消亡,無法找到。


    磨礪劍道,確實能消化破碎法則,但消化速度有限。


    按這段時間的進展來看,圓滿走完第一步,需要的光陰可能以百年計。


    也就意味著,他的一切想法,在百年內都將不切實際。


    連想要他命的焚國這道坎都跨不過去,如何去找到南離天照所說那條大日之上的天域通道,天曉得青雲天域各大陸看不見太陽的原因,是不是外域神靈祭化天道的遮掩?


    丁白:“既然太陰天瞳如此神奇,曆代火正何不索取?”


    “你以為他們不想。”混沌翻了個白眼,“不是不想,那是不能。”


    二世火正剛來這片大陸,便已感知到無日寒地異象存在,當即便有了第一次探索。


    那也是混沌第一次見守護黑龍。


    結果自然是二世火正被守護黑龍暴揍,不得已退出無日寒地才逃過一難。


    後來冥水神宮水正也去過,結果和之前差不多。


    “守護黑龍如此厲害?”


    “其實它不過準神之境,頂多就和弱天人打個平手,不過黑龍擁有上古神獸血脈,可借太陰天瞳逆溯光陰,也就意味著,不管多厲害,隻要你無法克製太陰天瞳,就無法殺死這頭蠢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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