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兒?”


    丁白感知到屁股下的飛行物似乎在以一種極其玄妙的方式飛行,完全不對周邊空氣產生影響,自然也不會引起隱塚攻擊,撕裂脆弱空間。


    “找東西?”


    老東西嘴裏含著酒,說話含糊不清。


    照這種喝法,丁白感覺不出幾天,空間法器裏麵的酒,就會讓他霍霍一空。


    “什麽東西?不能先迴天星城。”


    “方向不對。”


    老東西極不耐煩,好像多解釋一句,都能耽誤他品嚐美酒時間。


    丁白隻得閉嘴。


    數日後,綿延五千裏的山脈上空,出現了一團葫蘆狀紫黑雲團。


    群山中盤踞著大大小小數十支妖獸勢力。


    這裏遠離火神宮轄地,並非上古主要戰場,隱塚數量不多,出現空間裂縫幾率相對較少,因此吸引了大量獸族在此聚集,幾十萬年光陰,逐漸形成強大的妖族勢力。


    高品妖獸不在少數。


    一頭勢力範圍在兩百裏範圍的二品林曵昂起他那高傲的頭顱,死死盯著空中黑雲。


    雖然他看不見雲層後麵隱藏著什麽,天生直覺卻在告訴他,這團黑雲相當危險,仿佛有某種遠古存在正俯瞰他的領地。


    林曵的低沉吼叫聲響徹森林,四頭三品妖王受其召喚,匆匆趕來。


    黑雲之上。


    混沌老東西手裏拿著來自丁白故鄉的美酒,淺淺喝了一小口。


    這瓶酒他已經喝了兩天。


    不是他節約,而是這瓶茅子,已是丁白乾坤物中最後一瓶白酒。


    其他品類不合胃口,尤其丁白自釀那種百草仙果酒,一股子藥味,像喝自己體內分泌出的樹汁;葡萄酒勁頭不夠,酸不拉唧;白蘭地、威士忌都一股子煙熏土煤味,更難下咽。


    他隻能省著點。


    “要找的東西在這?”丁白好奇的問了一句。


    “不在。”混沌理所當然迴答道。


    “不在還停這兒,你該不會想拿下麵那頭大貓打牙祭吧!”


    “打牙祭!”


    混沌小心翼翼將酒瓶收了起來,手指摩挲著下巴,邪魅一笑,“這是你們的說法,有點俗。不過,我喜歡。”


    他目光轉向丁白,下巴動了幾下,好像暗示著什麽。


    丁白“視”若無睹,本來就看不見,即便神識感知到混沌老東西小動作,他也裝傻不知道。


    混沌用嘲諷語氣說道:“小子,你空有一身傳承,卻不知如何使用,菜雞一個,不如下去做掉那頭大貓,磨礪下劍道水平。”


    “不用。”丁白拒絕得幹脆利落,他可不想變成老東西的工具人,“要去自己去。”


    “真以為將殺戮大道融入劍身就能真正發揮出劍道實力?”混沌嘿嘿笑道:“大錯特錯,人非劍,劍非人,充其量你隻是握劍之人,但凡有一天劍靈開智到一定程度,擁有殺戮大道的他,終究會與你本心背道而馳,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地哭去。”


    丁白心念一凝,若有所悟。


    雖然這位古老存在因為南離天照緣故,不怎麽待見自己,曆經百萬年歲月滄桑的他,眼光見識不容置疑。


    隻需粗略推演,便知所言非虛。


    “如何真正掌握大道之力?”


    聞言,混沌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可不是請教該有的態度。”


    丁白說道:“十斤白酒。”


    混沌拿眼角看向他,一臉疑惑,“你有?”


    丁白一本正經說道:“等迴了天星城,找幾種仙糧,自然釀得出來。”


    他沒說謊,這方世界靈壤遍地,仙糧豐富,釀酒工藝也不複雜。隻要肯花心思,莫說九蒸八酵七次取酒的濃香型家鄉酒,工藝更複雜的醬香酒也能弄出來。


    混沌咽了咽口水,“不用去天星城,哪哪不是仙糧,需要什麽,我來弄。”


    顯然饞酒饞得狠了。


    “行,先說說方法。”


    混沌一臉占了大便宜的樣子,悠悠道:“那還不簡單,擅拳者,以大道入拳意,擅刀者,以大道入刀罡,你擅劍,嚐試將大道法則融入劍意即可,心隨意動,意可通天,天即道,道即法則……”


    丁白滿頭黑線,“說人話。”


    被打斷顯擺的混沌兩眼上翻,不耐煩說道:“就是嚐試著把你重構的大道法則融入自身劍意,至於如何融,配比多少,才能發揮出最大作用,那就是自己用戰鬥去領悟的東西,別人怎麽指點,那也是別人的道,不是你的。目前你要做的就是,把傳承來的大道,用你自己的方式表達出來,在你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掌控和使用它,最終成為你自己的大道部分。”


    “那……”


    丁白還想問,結果不知怎地,肚子就挨了一腳,將他從大葫蘆上踹了下去。


    “老不死的東西,等老子迴來,打不死你。”


    林曵眯眼看向天空中那道飛速墜落的煙花,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


    四頭三品妖獸蹬地躍起,轟然一聲,塵土飛揚,山搖地動。


    三品妖獸相當於一步洞神森羅,掌握的法則之力更多體現自身強悍,不像修士那般花裏胡哨。


    其中一頭酷似駿馬,背生雙翼,頭生獨角的飛黃,踏破虛空,直接一個空間閃現,出現在丁白跟前,以角作刀,頂向他的小腹。


    速度之快,比鶉尾的空間法則更快幾分。


    妖獸戰鬥遠比人類純粹,你死我活,刹那即分。


    丁白反應也不慢,半空中收腹,側身,一手閃電般握住飛黃獨角,將整個下墜之力轉移到獨角之上。


    轟!


    飛黃身形一滯,猛然下墜。


    丁白耳邊再次響起混沌充滿嘲弄的嗓音:“真特麽蠢到家了,空有五轉仙人軀,還怕跟小小一頭四蹄蠢驢硬碰硬……你腦子是不是被他踢過,技巧有屁用,直接撞上去,一劍割了腦袋不更簡單……”


    話糙理不糙。


    一直以來,他的修行全在於領悟,從未有人指點過他該如何戰鬥,如何利用自身優勢。


    混沌畢竟是活了上百萬年的老妖怪,輕描淡寫一句,便道破他一直存在的自身認知不清問題。


    丁白氣勢更盛,劍在手,直接朝那頭大山羊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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