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向家,坐在車上的丁白,正考慮著從哪裏打聽王家住處,將來才不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這個電話是周守誠打來的。


    他將電話接通。


    “剛才安全部門那邊通知,又有人對你下手,是不是猶撒人派來的殺手?”


    周守誠的語氣表現出幾分震怒。


    丁白心念微動,迴答道:“是的,不過不是猶撒人,他們不會用暗網懸賞這種卑劣的手段。”


    “你懷疑誰?”


    周守誠顯然對他篤定的語氣有些吃驚,用嚴厲的口吻說道:“不管涉及什麽人,哪一層大人物,國之未來不容宵小侵犯,軍方都絕不姑息。”


    “是嗎?”


    丁白努力保持著語氣平靜,隨後說道:“我需要親自證實判斷是否準確。”


    周守誠沉默了幾秒,隨即肯定的說道:“需要幫助,就找張同,不用顧慮太多,軍方就是你最大的依靠。”


    他沒問丁白懷疑對象究竟是誰?


    這無疑是周守誠聰明的做法,敢在京城內買兇殺人的,無非就是三類人:境外勢力,高官權貴,錢多得忘乎所以的有錢人。


    軍方高層沒人不知道丁白,自然不會用這種傻逼辦法。


    即便丁白闖了大禍,有人出麵追究,至少軍方高層也不會參與其中。


    華夏境內,也沒有軍方扛不住的壓力。


    丁白是聰明人,立馬領會周守誠意圖,緊接著就給張同打了個電話。


    知道他打聽京城王家,指明是王少衛家地址,張同二話不說,直接讓他等幾分鍾。


    五分鍾後,張同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不但把王家住址如實告知,還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丁白沒有答應,也沒有果斷謝絕,隻是讓他等著,馬上開車前往王家。


    ……


    王家京城經營多年,老一輩早已經故去。


    現在王家的主要領軍人物也分成了三個大支係,兩個支係在京城,一個支係在滬市。


    滬市王家就是和濟民製藥合作那一支。


    經濟實力最強,但在仕途權力上遠不及京城兩支。


    京城這兩支,也不是鐵板一塊,相對而言王少衛所在的那支王家實力更強,兼具權貴二字,把持著家主位置。


    隻是到了第三代當家,王家人基本上已經跟軍方脫鉤,家族後人多為手握大權政客,沒有從政資質的王家子弟,多數成了商人。


    像王少衛的父親,走的就是滬市王家路子,成了海外資本在華操刀人。


    京城老牌家族有個共同點,喜歡購買前朝王府高官大宅做為私宅。


    王家也不例外。


    他家住處就在西三牌樓穿堂門口路北,大宅據說是前朝鎮國公府邸,規模巨大,占地麵積甚至超過周恩良買來的王府大院。


    丁白把車停得很遠,步行來到了王家大院院外,先圍著王家大宅蹓躂了一圈,神識散開,確定王家大宅內確實有幾名武道修行者。


    境界不算太高。


    最強不過相當於築基中期。


    丁白選了個陰暗偏僻的角落,膝蓋微屈,無聲無息跳進圍牆,時而躍上屋頂,時而沿牆根陰影潛行。


    他現在是結丹後期圓滿,築基中期感知他幾乎不可能。


    來到內院一棟相對現代的兩層建築前。


    他聽到一層幾個人正在交談。


    繞到小樓側麵,透過明亮的落地窗,客廳裏麵情形一覽無餘。


    王少衛麵色蒼白,病殃殃的萎靡不振,眼中卻閃著怨毒和急切。


    一名中年男人眯眼坐在單人沙發上,手裏拿了串紫檀佛珠,緩緩掐動,像是在閉目養神。


    其餘還有四人,背對落地玻璃窗。


    三個同坐一張長沙發,另一個頭發花白,微顯駝背的中年人站在三人沙發後麵。


    王少衛急迫的問:“簡叔,還沒迴複嗎?”


    他在問站著的中年人。


    那人平靜的迴答:“急什麽急,,萬一向家那個姑娘對那個姓丁的沒那麽重要,赴不赴約還兩說呢!”


    三人沙發上的女子擔憂的說道:“就怕向陽雪想起我打聽過丁白住處,萬一警察找上門怎麽辦?”


    王少衛很不耐煩的喝叱道:“怕什麽怕,隻要你自己不亂說話,警察能拿你怎樣?”


    女子旁邊的男人安慰女子:“你馬上就是我媳婦,整個京城,誰敢不把我王家放眼裏。”


    一直眯眼養神的中年男人突然睜眼:“我感覺不太對勁。”


    “家主怎麽了?”


    站著那人趕緊問道。


    原來他就是王家家主,王少衛他爹王武德。


    丁白聽了一會兒,基本把幾人的身份厘清楚。


    坐在三人沙發上的三名男女,一個是絕味樓前出現過的李華鈺,另外一對男女應該就是王鳴堂和楊寧兒。


    站著那個背部微駝的中年人應該是王家非常信任的角色,極可能就是買兇操作者。


    “老簡,你馬上去刺殺地點轄區警局打聽一下,看看今晚是否發生過刑事案件,怎麽問你有經驗,那個丁白剛拿了國際醫學獎,如果出事,警方肯定重視。”


    王武德盯著楊寧兒:“向家閨女的手機你處理好沒有,別留下任何把柄。”


    楊寧兒嚇了一大跳,趕緊說道:


    “按鳴堂教的,我把手機卡褪出來後,仔仔細細擦過三遍,最後扔進了河裏,肯定不會留下線索。”


    王鳴堂也趕緊解釋:“他們吃飯那家餐廳也是自己人開的,當時關閉了餐廳監控,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線索。”


    王武德沉聲道:“老簡,馬上派幾個人,去指定地點看看。”


    老簡正應承著轉身往外麵走,突然看見一個人推門而入,笑眯眯說道:“不用了,我還活著呢!”


    “丁白!”


    沙發上的王少衛和李華鈺像受驚的兔子,差不多同時跳了起來。


    屋子裏也隻這兩人跟丁白打過照麵。


    “你就是丁白。”


    老簡雙臂一張,攔住丁白去路。


    一位修行者,所謂的武道大宗師級別。


    丁白看都沒看他一眼。


    築基中期很不夠看。


    抬手一揮,一道禁製籠罩客廳。


    就算這邊打得天翻地覆,也不會有人聽到動靜。


    “王少衛,上次教訓還不夠?非來惹我。”


    丁白冷笑著一步步走近,一腳踹出。


    老簡整個人就砸向了牆壁,昏死過去。


    “上次你要我半年離不開導尿管,這次你要我命。”


    丁白平淡沒有起伏的聲音讓王少衛膽寒。


    “姓丁的,你深夜闖進我家,意欲何為?”


    王武德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臉怒容。


    他不是修行者,自然不懂修行者手段,寄希望用這種方式驚動外麵的安保人員。


    丁白看著他:“一會兒需要你配合,不過別急。”


    他伸直手臂,五指張開,虛空一握。


    王少衛整個人就到了麵前,正好把脖子送到手上。


    “這麽短的時間,居然找到了匹配腎源換腎,你王家本事真是不小。”


    一上手,他就知道王少衛換過腎,手術相當成功。


    王武德再不是修行者,也能看出這一手非凡手段,嚇得麵如土色,噗嗵一聲雙膝跪地。


    “丁……丁爺,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王家有眼無珠,得罪了您,您要打要罰我王家都認了,需要多少補償開口就行,隻求您放犬子一馬,留他一條性命。”


    其他三個人更是嚇得兩腿發軟,李華鈺直接嚇尿,全都擠到了房間角落裏。


    丁白一隻手扼著王少衛喉嚨,冷冷問王武德:


    “暗網買兇的錢是你出的?”


    “是是是。”王武德不敢否認。


    丁白道:“怎麽運作的資金,原原本本說出來,別漏掉任何細節。”


    王武德哪敢有絲毫隱瞞,把如何調用海外賬戶資金的細節合盤托出。


    丁白將王少衛往地上一扔,摸出褲兜裏的手機,摁停錄音鍵,然後將錄音文件直接發送給周守誠。


    稍等幾分鍾,電話就打了進來。


    打來電話的正是周守誠。


    “錄音我已經聽過,你沒殺人?”


    “你希望我殺人?”


    聞言,周守誠大笑,“我以為你會殺幾個,已經派了一隊人過來收拾殘局。”


    丁白故意說道:“那就殺兩個玩玩。”


    周守誠馬上說道:“沒必要,我跟你保證,王武德父子從今往後再不可能出現在你視線內,京城整個王家也會受到牽連,該撤職的撤職,該垮台的垮台,我們也要用這件事正告那些根深蒂固的京城家族,做事為人別囂張,京城總有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丁白確實沒有動手染血必要。


    如果王家是寧家那種修行世家,處理方法或有極大不同。


    殺幾個普通人,的確有點掉價。


    “希望周將軍說到做到。”


    “那是當然,寧老都發話了,誰敢跳出來幫王家說話,他和他背後的靠山就不用在京城混了,我倒相當期待後續發展呢!”


    王武德臉色變了又變。


    他當然知道丁白和周恩良是生意合作夥伴,也知道丁白認識寧家老爺子。


    隻不過他根本沒把事情往深了想。


    聽見丁白對電話那頭說的話,立即猜出他嘴裏的周將軍是誰?


    周守誠什麽人?


    衛戍部隊司令,京城守衛者,在軍部的話語權,甚至超過戰區主官。


    如果隻是周家生意夥伴,能跟周家老大直接對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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