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兆峰倒下,烏鵬也意識到了危險,停下了腳步。


    這時嘈雜聲傳來。


    一大幫剛剛散開的觀眾全部在往迴跑,他們身後,還跟著一大群身穿迷彩服,全副武裝的軍人。


    空中響起螺旋槳震耳欲聾的轟鳴。


    七八架直升機突然出現在莊園上空。


    又一大批荷槍實彈的軍人從天而降,占據了莊園各個出口。


    遠處不時傳來零散的槍聲和人們慌亂的叫喊聲。


    “雙手抱頭,原地蹲下。”


    軍人大喊在莊園各處響起,兩架軍用載人直升機懸停在演武台上空。


    上麵繩索垂降下十幾名士兵,其中一名穿著大校軍裝的男子掃了眼台上眾人後,快步來到丁白身邊。


    “沒事吧!”


    他向丁白伸出了手。


    丁白見過他,在地下基地,但並沒有麵對麵打過招唿,隻是遠遠互視過幾眼。


    他叫童騫,特戰旅旅長,周守誠的左膀右臂。


    同樣是位修行者,而且境界不低,就連一向眼光銳利的丁白也無法準確看出他的境界深淺。


    “幸虧你來得及時?”


    “110接到報警電話,觸發了敏感詞,我們第一時間就得到了安全部門通知。”


    丁白想抬起手臂握住他的手起來,結果手臂剛抬起一半又落了迴去。


    隻能自嘲地說道:“看來確實有點問題。”


    童騫向身後的士兵招了招手,“拿副擔架過來。”


    丁白搖了搖頭,“讓我躺一會兒就好。”


    “那行。”


    童騫讓士兵圍成一個圈,槍口對外。


    丁白努力調整著唿吸,真元周天運轉,滲入肌肉骨骼纖維,加速愈合速度。


    “幸虧你們的狙擊手,槍法不錯,及時幹掉了那個北武宗門人。”


    童騫皺起了眉,轉身看向台上那具屍體。


    “我們剛到,狙擊手才剛從直升機上索降下來。”


    “不是你們?”


    丁白略感詫異。


    其實他也懷疑那一槍不是出自部隊軍人之手。


    槍不對。


    軍人通常情況下,不使用非製式武器。


    他腦海裏頓時出現了一個人身影。


    兩次襲擊過他的那個修行者刺客,那個擅長用槍,也擅長用劍,更擅長布陣的工裝男子。


    他又產生了另一個疑問:


    “你剛剛說是110接到報警,觸發安全部門敏感詞,才通知的你們?”


    童騫道:“嗯。”


    丁白感覺不可思議,如果何歌他們救助部隊,怎麽不直接打電話給部隊值班室,反而舍近求遠,把電話打去警方。


    這時,何歌和幾名同伴匆匆跑了過來,看見還能喘氣的丁白,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報告首長,你們來得真快。”


    五人當中,唯一跑出院牆外麵的是董海泉,電話也是他打通的。


    童騫問:“你報的警?”


    “沒有哇!我打的我們的值班電話。”


    “那誰報的警?”


    沒人迴答。


    童騫也覺得不可思議。


    丁白疑問更多。


    很多事涉及安全部門,又不便給童騫細說。


    正當童騫打算審問下這些膽大妄為,敢對軍人下手的修行者時,朱瀟和薑顯才也來到了莊園。


    他們來的時候,丁白已經能起來行走,隻是身體有些僵硬。


    “童旅長,接下來的事我們來接手吧!這也是周將軍的意思。”


    童騫典型的軍人脾氣,指著那些被軍人用槍聚在一起的修行者,“他們中間有人意圖謀殺我們的戰友,你們接手,能問出什麽結果。”


    朱瀟沒跟他爭辯,看向西台那些修行界前輩,眼中閃過一絲迷茫。


    然後她問丁白:“沒事吧?”


    “死不了。”


    丁白環顧四周,發現北武宗弟子混進了人群,除了少數幾個他看過正臉的,很難把他們人群中分離出來。


    “你們會怎麽處置?”


    朱瀟怔了怔,“修行界有些事,三兩句說不清楚,等我處理完這邊,再單獨給你詳細說明。”


    何歌大聲喊了起來:“不行,如果不馬上給個說法,丁白的生命會持續受到威脅。”


    丁白不像何歌那樣激動,說道:“這家度假莊園老板傅雪雲,以及北武宗門人不能放,需要他們找出北武宗宗門所在。”


    朱瀟神情有些尷尬,下意識往西台看了一眼。


    丁白突然明白了什麽:“傅雪雲是你們的人?”


    朱瀟變得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個所以然。


    “他報的警?”


    “不是。”朱瀟這次倒很爽快:“報警人電話不是從莊園打出來的,這一點我們已經證實。”


    丁白伸手拍了拍薑顯才肩膀,“希望你們別讓我失望,如果處理不好,北武宗還會有進一步動作。”


    童騫在得到辛文英報告後,已經把王群兵抓了起來,並且審過一遍,知道了其中一些事。


    “據我們特聘教官王群兵交代,丁白殺過他們宗門一名重要人物,就是他引誘丁白來的這裏。”


    “誰?”朱瀟問。


    童騫說道:“王群兵並不清楚,他隻知道是宗主親口下達的命令,而且那個死者身上有種很特殊的魂印,會依附到兇手身上,他們北武宗弟子隻要接近,就會感知出來。”


    “魂印?”


    朱瀟眯眼看向丁白,她知道丁白有多狠,尤其別人威脅他親人生命的時候。


    她覺得有必要私下問清楚來龍去脈。


    台下吵鬧不斷。


    很多修行者都在和軍人爭吵,其中不乏北武宗和北天師道的人。


    童騫眉頭緊蹙,咬牙道:“真他媽還有理了,都什麽年代了,修行界規矩能大得過法律,要真那樣,讓那些人全上台來,老子一個個擰斷他們脖子。”


    “童旅長是軍人,別學某些人做事我行我素。”


    朱瀟若有所指。


    丁白當然明白她在說誰,“難道別人殺我,我得把脖子伸過去給他殺?”


    現場死了兩個人。


    謝墉屍體已經被爆丹汽化,就算法醫來驗dna也找不出來,鍾祥的屍體還在,並且已經從人工湖裏撈上了岸,同樣損壞得不成樣子,除了肚子被割開,體內血液蒸發,五髒六腑全部稀碎,誰都說不清楚是丁白殺了他,還是謝墉的的丹爆讓他殞命。


    不過,在場北武宗門人一口咬定殺人的是丁白,其他修行者又說是謝墉自知不敵,自行爆丹,想拉丁白墊背。


    沒法證明丁白殺了他們。


    就算能證明,法律意義上,丁白也是正當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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