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大川唾沫橫飛說了一大籮筐,見久久沒人迴應,扭頭看向西台謝墉長老。


    “你們的規則是不是有bug,要沒人敢應戰,我這算勝一場還是輸一場?”


    謝墉長老微微一笑,“如果十分鍾內沒人上台,老夫就算你勝一場。”


    真還是嶽大川想多了。


    演武大會畢竟第一次舉辦,組委會考慮過各種可能。


    擂台演武這一出,本就是為了區別混元道門大會以物資、修行心得交流的主旋律。


    兩宗早安排了門下弟子和外門分支弟子。


    當然不會讓擂台冷場。


    隻不過上台的家夥實在沒啥名氣,讓人提不起興趣,誰都想讓別人上去,你讓我讓,造成了這種局麵。


    又過了幾分鍾,終於有人從台階往台上走。


    也是個煉氣期,境界比嶽大川低那麽一點,又瘦又小,上台階似乎都有些費力。


    “就你這小身板,我怕一拳下去,就拆了你的骨頭。”


    嶽大川大聲譏笑著對方。


    身材對比上,上台那人整整低了一個頭。


    換到商業性擂台賽,兩人都不可能同台競技,完全不在一個重量級。


    嶽大川衝西台那邊挑釁性的喊道:


    “你們是不是讓人簽個生死文書啊!萬一我一拳下去打死了人,用不用負責任?”


    謝墉平靜迴應,“這裏是修行界,不是凡塵俗事,一切按山上規矩辦,隻要不是故意置人於死地,本組委會一律視為合理。”


    一旁的傅雪雲也開口道:“謝長老的話就是北天師道的意思,你要真能一拳打死他,那也是他學藝不精,怪不得別人。”


    “其實上台那位就來自北天師道,應該是蘇北某個山頭下來的,修行時間很短,但在北天師道中相當有名,說他是最近五百年,不世出天才。”


    辛文英出身宗門,自然比其他人認識人更多,消息更廣。


    “很短,有多短?”丁白問。


    “我又沒看過,怎麽知道。”


    辛文英這車開得猝不及防,讓丁白差點沒反應過來。


    他本來心裏想的是自己修行日子好像才叫真的短,幾個月時間就從初入煉氣步入築基初期圓滿。


    那位叫天才,他可不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結果辛文英來了這麽一句。


    “嗯,辛學員,小心駕駛,別開溝裏。”


    丁白忍不住還了一句,眼睛還往她胸前瞄了一下。


    何歌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討論台上的修行比試,你倆怎麽說著說著,就往打情罵俏方向跑?”


    董海泉那叫一個氣,不停摸著下巴。


    ……


    台上兩人已經拉開了架勢。


    “小子報上名來,嶽大川手下從不揍無名之輩。”


    小個子雙臂抱胸,懶洋洋笑道:“有名字就叫有名,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誰還沒個名字,廢話恁多,要打就打,等你趴下,再問小爺名字。”


    “那就接老子一拳。”


    說話間,嶽大川左腳蹬地,激射而出。


    一拳遞出。


    拳風虎虎,不說斤兩多少,氣勢倒是很有看頭。


    可是小個子像秋天的枯葉。


    嶽大川一拳揮來時,他的人忽然飄了起來,看來像是被拳風送出去的。


    他的雙手還放在腋下,保持著雙臂抱胸的姿勢。


    似乎在對方揮拳那一瞬間,他就做好了充足準備。


    ……


    西台上站著好幾個長輩,他們都是修行界名宿,眼力何等銳利。


    “傅道友,這年輕人用的是貴宗柳葉飄身法吧!他是傅道友教出來的弟子?”


    “老陽,我的弟子就那麽幾個,你不都見過。”


    傅雪雲表情平靜,“北天師道脈眾多,柳葉飄又不是什麽秘傳身法,就算散修都有可能接觸,有人掌握算什麽稀奇事。”


    “你老傅教出來的徒弟真隻有身邊那幾個?我可聽說,就連執法機構裏麵,也有你的傳人?”


    說話這位是山海派掌門陽玉明,道號玉明真人,北方大派,不在五大隱宗之內。


    傅雪雲微微皺眉,“你都從哪裏聽說的小道消息?”


    陽玉明哈哈一笑,沒有迴答。


    ……


    台上嶽大川攻勢如潮。


    幾句話功夫,揮出不下百拳。


    看著威風凜凜占盡上風,卻連別人的衣角都沒碰到。


    小個子始終在躲避,隻是已經把手從胸膛上放了下來。


    “你小子屬耗子的,能不能停下來正大光明打一架。”


    嶽大川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


    “你不塊頭大嗎?這麽快就沒力氣了?”


    小個子神閑氣定,語氣輕鬆。


    嶽大川怒道:“你躲來躲去,怎麽分勝負?”


    “等你累趴了,不就分出來了。”小個子無情地調侃。


    “真當老子打不到你。”


    嶽大川突然收拳,左手揮出,五指不斷掐動。


    一張大網突然出現在小個子頭頂,當頭罩下。


    “讓你見識下老子的真正手段。”


    “來得好。”


    小個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嶽大川已經飛了起來,拳頭狠狠砸中了他的胸膛,把他砸得四仰八叉倒飛出去,重重跌倒在擂台上。


    “薛普,我叫薛普,普通的普。”


    小個子報出的名字嶽大川已經聽不見。


    他已經暈了過去。


    ……


    “這就是宗門弟子和散修的差距。”


    辛文英顯得相當興奮,好像上台贏的是自己。


    丁白可不認同她的自誇。


    “宗門弟子也沒啥了不起,走別人的路,剛開始確實一馬平川,走著走著,就會發現,前麵永遠矗立一座大山,永遠隻能走到山腳,這跟斷頭路有什麽分別。”


    辛文英愣住,想不出更好的反駁之詞。


    也不肯認輸,氣鼓鼓道:“真有本事就上台去,別在這裏光說大話。”


    丁白微笑道:“我對丹藥又沒啥想法,這麽早上去,別人怎麽刷存在感。”


    ……


    台下掌聲雷動,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領頭鼓掌的,多半是北天師一脈,他們分散在人群中,努力為這場演武造勢。


    楚峰這時也擠到了丁白身邊,小聲說道:


    “丁師有自己的事業,看看熱鬧就好,沒必要摻和。”


    “怎麽說?”


    聽他的意思,好像話裏有話。


    楚峰左右看了看,把聲音壓得更低:


    “人家北武宗拿出來的古寶是不會落到外人手上的,北天師道拿出來的丹藥雖然不差,倒也不是稀罕之物,真正的重頭戲是北方兩大隱宗間的明爭暗鬥,我們這些小門小派加上散修,隻能給他們造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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