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警很快趕到現場。


    來了七八個。


    負責的是位三級警督,證件上的名字叫路中正。


    人也滿臉正氣。


    檢查過四人證件,明顯能看到臉上的震驚。


    正準備給他們打開手銬,丁白說話了。


    “這位警官不問問他們為什麽來這裏?又為什麽被銬?就這麽放了他們不太合適吧!”


    杜丙國這下神氣了起來,“警察做事用你教?”


    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反而讓名叫路中正的警督縮迴了手。


    杜丙國趕緊說道:“我們的證件不是假的吧!你要不信可以打電話去青山警署詢問。”


    路中正皺著眉看向校園保安:


    “你們銬的人?”


    保安全在搖頭。


    其實他們也納悶,辦公室裏麵隻有一個女老師和兩名學生,怎麽製伏的四個大男人。


    “我銬的。”丁白站了出來。


    儲鵬飛拉都沒拉住。


    “你一個人?”


    路中正滿臉寫著不信。


    杜丙國等人麵紅耳赤,這種情形跟當眾處刑沒啥區別。


    就算今天順利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將來也會成為警察係統的笑話。


    丁白笑著點頭。


    路中正再看這四人的神色,信了大半,依然流露著一臉不可思議。


    “你們跨區辦案通知過我們這邊嗎?”他問。


    杜丙國知道今天想輕鬆脫身不可能了,晃了晃手腕。


    “能不能打開再說?”


    路中正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說。”


    杜丙國打起了同事牌:“都是一家人,路警官這樣做不妥當吧!”


    路中正沒理他,起身麵對丁白:


    “先說說怎麽迴事?”


    他用手指敲了敲肩膀上的便攜式攝像頭,示意丁白他在用影像全程記錄執法過程。


    “今天我老師找我談話,這幾位……”


    丁白指著銬著的四人:“突然來了辦公室,說要傳喚我去他們那兒。”


    “我依照《刑訴法》規定,請他們出示傳喚證,或告知我傳喚原因,且通知我的家人,他們卻二話不說上來就動手,並且阻止我班主任報警,所以我被迫反擊,這一點,你可以詢問靳老師。”


    路中正臉色有些難看,迴頭看著四人。


    他們自知理虧,不敢視線接觸。


    “你練過武?”


    “略懂。”


    路中正轉頭向靳老師求證,得到的迴答大差不差。


    於是他打開對講機,走出了辦公室。


    很快折返,衝杜丙國說道:


    “你最好把事情說清楚,並且與當事人溝通,不然我隻能通知督察過來,把你們交給他們處置?”


    “能不能先打開手銬,我先給你說。”


    杜丙國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現場處置的警官身上。


    路中正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有話當麵說。”


    杜丙國咬了咬牙,瞪了丁白幾眼,終於開口道:


    “這個人打傷了我們區一個公務人員,領導安排把他帶迴區警署處置。”


    路中正眉頭緊皺。


    其實作為警察,他何嚐不知道執法部門內部存在著很多問題。


    手續不全強製帶人迴去這種事也不稀罕。


    隻不過很少人會強硬抗拒執法,無形中也給內部某些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人提供了違章辦案的勇氣。


    他還是轉頭看向丁白:


    “你在青山跟人動過手?”


    丁白被杜丙國編造的理由氣笑了。


    “我活了二十年,除了坐車路過青山區,就沒去過那裏,跟誰動手去?”


    “呃,就在幾天前,我開車走高速,經過青山段,被兩名自稱青山區警署的便衣用警車危險逼停,兩名自稱警察的便衣,當時手持伸縮警棍威脅讓我下車,於是我馬上聯係朋友幫我報警。”


    “可能那位無法確認是警官的便衣,發現我車上裝有高清行車記錄儀,立即停止了違法行為,揚長而去。”


    “後來我把那份記錄影像請朋友轉交警署,現在還沒結果呢?”


    路中正眉頭皺得更緊。


    這種手段已經不能再說違規了。


    高速路車輛截停,除非重大案情,捉拿部裏掛名的通緝要犯,平時不可能發生。


    他不再詢問下去,也不理杜丙國擠眉弄眼,立馬接通了警務中心。


    “請上級派幾名警務督察部門的同事過來,城大這邊可能有嚴重的警務違規,需要他們現場處置。”


    杜丙國趕緊大聲哀求:“路隊,都是同事,何必把事做絕,我馬上給當事人道歉取得他的諒解行不?”


    路中正沒有理會,看著丁白。


    他也不想把事鬧得太僵,畢竟都是一家人,轄區不同而已。


    丁白哪肯放過這種機會。


    這些人極可能是宋家或杜山橫收買的,不借這種機會拔除他們的爪牙,難道等他們為所欲為。


    “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嘛?”


    杜丙國猶不死心。


    “丁白,我們無冤無仇,我隻是按上級指示,你就放我們一馬,將來我一定感激你這份恩情。”


    “上級,哪個上級?”


    “我的頂頭上司,上次高速路攔截你的兩個人,也是他安排的。”


    看來杜丙國是真的怕了。


    這不是他的轄區,一旦在轄區外被抓住,他的上級很難保他周全。


    路中正更不說話了,靜靜的站在旁邊。


    肩膀上的執法記錄儀依然在運轉。


    “我不相信你的上司會知法犯法。”


    丁白搖著頭。


    他哪會不信,隻是不相信這個叫杜丙國的警官對內情一無所知。


    “這是真的,你真的打了人,打的是我們區一把手的女兒。”


    這句話讓丁白懵了。


    絞盡腦汁也想不起幾時打過女人,還是青山區一把手的女兒。


    胡說八道吧!


    但從杜丙國說話的神情,又看不出說謊的可能。


    “我連青山區都沒去過,怎麽可能打人,何況我這輩子男人揍過不少,女人一個都沒打過。”


    “真的。”杜丙國一臉哀怨:“不過不是在青山,而是在半島,應該是在汽車交易市場。”


    “汽車交易市場?”


    丁白想起那天買車的情景,確實動過手。


    打的也不是女人,而是那個混混頭子森哥。


    而且他的手下孫海朋和幾名幹將現在已經被楊名舟接收,正擱天全安保培訓,很快就會去他的濟世生物醫藥技術有限公司上班。


    不對,森哥旁邊當時還有高中同學齊西娜。


    這死婆娘莫非有這層關係?


    “你們區一把手姓齊?”


    杜丙國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這迴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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