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丁白自己剛才懶了一下,沒去收銀台結賬,這才給曾學海抓住了漏洞。


    他當然不會自認倒黴。


    便宜誰,也不能便宜曾學海這種毫無底線的小人。


    不過,他也不打算跟曾學海硬來,轉向了杜子衡。


    “姓杜的,該你踐約了?”


    他早就看出來,杜山橫派人驅離客人,肯定沒打算輕易收手。


    自己兩次打過杜子衡。


    像杜子衡這種人,怎麽可能輕易放他離開。


    “踐約,踐什麽約,你踐還是我踐?”


    杜子衡得意的笑著。


    丁白道:“當然是你踐,姓杜的看起來都是賤人。”


    他微笑著轉身,麵對大腹便便的杜山橫:“別瞪眼,說的就是你,私下出賣客戶資料,你這種商人,真是汙了商人最基本的信條。”


    杜山橫麵色鐵青,衝曾學海擺了擺手:


    “你的家事,迴家再論,帶你家閨女離開,我現在要解決我杜家的私人恩怨。”


    曾小黎感覺不對,伸手便去摟丁白胳膊,結果被曾學海一把抓住手腕,不管她又跳又鬧,大聲喝罵,拽著她就朝門口走去。


    “丁白,快走,你鬥不過他們。”


    曾小黎掙脫不開父親鐵鉗般的大手,隻能衝丁白大喊。


    掙紮過程中,她也盡了全力,甚至踢了曾學海好幾腳,整個人都快躺了下去,曾學海無動於衷。


    “沒事,你放心好了。”


    丁白小聲迴答。


    他並不希望她在場,他不想她看見他冷酷的一麵。


    如果真想從曾學海手上搶人,一早就能把他揍出老遠,根本不給抓住曾小黎的機會。


    聽著曾小黎哭鬧聲遠去。


    丁白目光落在了杜子衡身上,“最後問你一遍,五百萬,跪下來舔鞋,做還是不做?”


    “你腦子沒問題吧!”


    杜子衡得意地笑道:“你以為你很能打,能一個打十幾個?”


    他拍了下身前老者肩膀,“有李宗師在,一個就能頂你百個。”


    老者似乎不太喜歡有人跟他身體接觸,抬起手撣了撣肩膀衣服。


    “好說,對付他,用不著老夫出手。”


    派頭挺大,架子端得挺足。


    丁白牆都不扶,就服這種所謂宗師裝逼本事。


    他徑直走向杜子衡,對圍過來的幾名打手視若無睹。


    ……


    曾學海拖著女兒走靜僻的展會通道從後門來到外麵,司機的車已經在門外等著。


    他把後車門打開,先把曾小黎連推帶搡推了進去,自己也同一邊坐了進去,繼續控製著她的手。


    無視她大吼大叫,拚命掙紮。


    “開車嗎?”司機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開到對麵去,我想看看杜家最後怎麽處置那個吃軟飯的。”


    曾學海臉上露出了殘忍的表情,冷冷看著女兒。


    “也讓你看一看,這個社會有兇險,根本不是你一個女人家能掌握的。”


    玉器鑒定師林叔坐在副駕駛位上,迴過頭來,無奈地衝曾小黎笑了笑。


    “林叔,你勸勸我爸,丁白是為了幫我,才打了杜子衡,現在進去救他還來得及。”


    曾小黎哭著向這個父親老友求助。


    “小黎,你不明白杜家勢力有多大,你知不知道,杜家現在搭上了周、宋、孔三大豪門的宋家,那小子既然向杜子衡動了手,斷手斷腳是逃不了的,你爸也對此無能為力。”


    “小黎你就死了這條心,別再跟他來往了。”


    林叔的話讓曾小黎絕望透頂,她突然低下頭,一口狠狠咬在曾學海手背上。


    鮮血長流。


    曾學海冷冷看著她,麵無表情。


    等她抬起頭,一臉驚愕地看著他時,曾學海掄起手臂,一巴掌扇了過去。


    “真他媽的養了個白眼狼,和你媽一樣,都是喂不熟的狗。”


    曾小黎被打懵了。


    從小到大,曾學海雖不待見,也不至於用這種方式。


    這是她第一次挨打。


    也是第一次從父親嘴裏聽到他對母親的怨恨。


    母親在世的時候,她記得父母感情很好啊!


    這一刻,她的世界觀仿佛崩塌了一樣,完全不知所措。


    她隻想逃離。


    逃離這個變得陌生的親人,逃離她曾經引以為豪的家庭。


    現在能做她心理支柱的那個人,卻麵臨危險。


    她拿出電話,想要報警。


    結果剛拿出來,就被曾學海一掌拍飛。


    電話飛到了前排,不知滑進了哪個縫隙裏麵。


    曾小黎萬念俱灰。


    淡藍色玻璃外麵的天空是如此的陰暗,仿佛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


    ……


    丁白直直走了過來,李姓老者也有些意外,雙臂展開,收迴胸前,雙腿不丁不八,擺出一個拳架。


    “李宗師,一拳打死他。”


    杜子衡眼睛變得火熱。


    兩次被丁白揍得毫無脾氣,他早就想報複,可惜老爸不想在與如意達成協議前節外生枝,這才把他按了下來。


    現在丁白自己送上門,不是找死,又是什麽。


    丁白瞧著老者:“我勸你還是保重自己這把老骨頭,趕緊抽身離開,免得當晚輩的下手不知輕重,拆了你的骨頭,還累你一生威名付諸流水。”


    老者嗬嗬:


    “年紀不大,口氣不小,老夫站著給你打,你能沾著衣服就算我輸。”


    “當真。”


    丁白當然不會拒絕老者盛意拳拳,是不是裝逼,幾拳便能見分曉。


    老者收迴一條手臂,胸膛拍得砰砰響:“來來來,老頭子就讓你這種沒見識的年輕人,親眼見識下什麽叫做武道。”


    其他人見李宗師親自下場,自然不會上來幹涉。


    杜山橫更是一臉笑意。


    花重金請來的武道強者,不讓他活動活動筋骨,真對不起這些年付出這些真金白銀。


    老家夥的口氣簡直比五連鞭馬老師還大。


    丁白也不客氣,一步跨出,掄起手臂。


    一拳遞出。


    然後——


    砰!砰!


    前一個是肉體發出的悶響,後一個是鐵板撞擊的轟鳴。


    兩個聲音幾乎同時發生,讓人的耳朵很難分辨先後。


    接下來,我們的馬老師,不,李宗師就背靠一台切石機,兩腿伸直,雙手垂地,下巴抵著胸口,在那裏睡起了大覺。


    死肯定沒死,能不能醒就不好說了。


    丁白也愣了。


    這拳隻使了不到五分力,自稱宗師的家夥這麽不禁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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