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杜山橫並未給曾學海透露太多有用的消息。


    宋家對付自己的理由也不清楚。


    丁白急於挖出杜山橫和宋家的秘密,不想在曾家耽擱太多時間。


    他下了樓,本打算問楊名舟是不是從島國人那裏問出了線索。


    曾小黎卻跟了下來。


    “我失憶期間,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


    “沒有,你被杜山橫帶來的人控製了,有也不怪你。”


    丁白迴答略顯生硬。


    曾小黎淚水在眼眶裏麵打轉,幽幽道:“我知道,會展中心那時候,你已經對我失望,我不該拋下你離開……”


    丁白抬手打斷了她的自怨自艾。


    “我現在要專心解決身邊的危險,你最好連夜開車離開這座城市,以免杜山橫和他的同夥殺迴來,接下來的幾天我會很忙,騰不出手來照顧你。”


    他朝門外走去。


    “走我們上車。”


    後一句是在叫楊名舟。


    曾小黎追出門,目送他上車,眼淚這才滾落下來。


    雖然她不記得這幾天的所有事情,但她從丁白的臉上看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覺得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她想解釋,丁白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


    阿斯頓馬丁發動機轟鳴著,風馳電掣趕往杜山橫家。


    楊名舟坐在副駕駛位上,用手機聯係著安保公司同事。


    他們已經有人趕往了杜家。


    一個電話打了迴來,楊名舟接完電話說道:


    “杜山橫不在家,他兒子杜子衡了也不在,醫院也去了,說杜子衡前天就被人接出了醫院,說是要轉院,可醫院根本沒給他開轉院證明。”


    “杜家工人也不知道他們去向。”


    丁白神情嚴肅。


    杜山橫這種人狡兔三窟,不在家正常,他也不指望能馬上找到這個人。


    但他把兒子也提前轉移了,說明杜山橫深知這次出手的風險,提前做好了周全的準備。


    畢竟他們要對付的是周家。


    丁白隻是無意蹚進這攤渾水的局外人。


    “島國人帶去了哪兒?”


    “郊區礦山。”


    周家礦業分布西南,山城這邊主要以有色金屬礦場為主,近郊就有好幾個。


    “你來開車,帶我過去。”


    丁白跟楊名舟換了個位置。


    剛才在曾家對付邪煞時,真元消耗不小,他打算趁機休息一下,恢複精力。


    楊名舟沒有拒絕,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那個人路上就醒了,滿口島國話,弟兄們除了能聽懂亞麻的,一個字沒懂,伍哥說明天再請個懂島國話的過去,丁先生不如先迴家休息,明天再去不遲。”


    “不用,那個島國人裝傻,他會說我們的語言。”


    “真的?”


    “嗯!”


    丁白也是猜的。


    他問過曾學海,島國人在他家從始至終沒開過口,但杜山橫說的話,他們明顯聽得懂。


    能聽懂,就一定會說。


    杜山橫落網前,唯一能吐露有用消息的人就是這個島國人。


    車窗外燈光越來越稀疏。


    黑暗籠罩了大地。


    丁白的世界何嚐不是如此。


    也許早從他休學那天開始,就已經邁入了黑暗。


    ……


    燈光昏暗。


    一間用三麵石壁的礦洞改造成的房間。


    島國人渡邊蜷縮在用草席臨時鋪成的床上,眯著眼偷偷觀察著屋子裏麵兩個壯漢的一舉一動。


    已到半夜。


    兩名看守他的安保明顯有些疲倦。


    其中一個坐在椅子上,頭枕椅背在那兒養神。


    另一個則在他麵前踱來踱去,用走路來驅散睡意。


    渡邊經受過特殊訓練,雖然失去了天狗麵,體魄不再強悍,也無法用陰煞術控製他人,但他自信,隻要雙手雙腳脫困,對付兩個身體強壯一點的安保不成問題。


    他將手藏在看守視線盲區,手腕來迴扭動。


    組織特別訓練包括但不限於格鬥,暗殺,脫困,受刑忍耐等科目。


    從束縛帶掙脫,就是必學科目之一。


    他是行動組成員,格鬥,暗殺,野外求生最為拿手。


    當來迴踱步的看守發現他雙手扯腳踝束縛帶時,剛要大聲唿叫,渡邊像蓄勢已久的毒蛇,躥向身前。


    隻一拳。


    就擊碎了喉結。


    他根本來不及唿救。


    室內的同伴聽見響動,剛睜開眼,渡邊的手也到了。


    一個手刀,讓他失去了抵抗。


    渡邊深吸了幾口氣,甩手放鬆身體。


    然後從倒下的看守身上搜出一把匕首,順著門縫一點點伸進去,從裏麵緩緩挪動外麵的門閂。


    很快,他逃出了礦洞。


    發現看押的守衛不是在打瞌睡,就是在礦洞外值班室打牌,根本沒人注意到他的逃脫。


    他不想多生事端。


    殺人不是他的主要任務。


    他很專業,從不做與命令不相關的事情。


    於是他憑經驗大致確定了方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十五分鍾後,幾輛車來到了礦場。


    “人呢!”


    楊名舟望著出來迎接的安保公司同事問道。


    “關在洞子裏呢?”


    “帶我去看看。”


    他沒向這些同事介紹丁白。


    礦洞小屋鐵皮門緊閉。


    派過來的看守小隊長笑著說道:


    “那個人就在屋子裏,我還派了兩個弟兄在裏麵看著,怕他自殺。”


    門一開。


    看守小隊長笑容就凝結在了臉上。


    “怎麽迴事,人呢?”


    他想搖醒兩名同伴,卻發現兩人臉都變了色。


    “李晴朗,你這蠢貨。”


    如果不是急於找到那個島國人,楊名舟真想揍他一頓。


    丁白緩緩走進房間,左右環顧,然後緩緩閉眼。


    片刻後,他轉身朝礦洞外走。


    手上拿著天狗麵,站在視野開闊處極目四望。


    四周黑沉沉的,肉眼根本看不了多遠。


    丁白不是用肉眼觀察,而是敏銳的感知力。


    以指為籌。


    很快用卜算術推算出一些端倪。


    “找幾個偵察兵出身的,身手一定要好,兩兩一組,帶上手電,從這個方向追蹤,相互間必須保持光線可見的距離,不用追太快。”


    深更半夜的樹林,分不清方向。


    島國殺手不會走得太快,他現在目的不在於盡快逃亡,而是在樹林中躲藏,等待天明,方才有機會逃離這片大山。


    丁白篤定他不會走遠。


    一行十幾人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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