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看破不說破。


    “你有什麽要求?”


    劉小三得意都寫在了臉上。


    “給我二十萬,我馬上離開。”


    他又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你應該聽得出我的口音,我不是本地人,沒人知道我的底細。”


    丁白平靜地說道:“現在沒這麽多,明天這個時候,你來這裏,我把錢轉給你。”


    “真的!”


    劉小三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嘴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子。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丁白目送劉小三離開。


    隨後沒有迴家,而是去了三元裏一家手機維修店,買了部二手舊手機,又去市場那邊找了個手機店鋪,買了張不用身份證的手機卡。


    隨後撥通了一個號碼。


    這是他休學後認識的一個社會人電話,當初有意拉他入夥,後來發現這個人有很多不良嗜好,而且心狠手辣,於是果斷放棄。


    不過,他偶爾會跟這人通電話,以防不時之需。


    電話通了三聲後傳來忙音。


    丁白沒有再打,而是坐在路邊,小口喝著水,安靜地等候。


    兩分鍾後。


    舊手機振動起來。


    “我,釘子。”


    電話那頭傳來聲音:“知道是你,響三聲掛斷,是我們的特別約定。”


    丁白直奔主題:“有事需要你幫忙。”


    “你說。”


    “幫我教訓個人,不用太狠,做完後給他帶句話,興哥最看不起吃裏扒外的人,讓他把吃進去的吐出來,然後永遠離開這座城市。”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吐多少?”


    “吐多少不重要,可能七萬左右吧!”


    丁白預計,那天他們得到的收益全部被劉小三吞到了肚子裏麵。


    “如果能詐出來,都是你的,另外會給你兩萬辛苦費。”


    “嘿嘿,這筆買賣,值!”


    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


    “記住,讓他害怕就夠了,掌握點分寸,別過界。”


    隨後他把劉小三租屋地址和體貌特征說了一遍。


    再三讓對方複述清楚這才掛斷。


    劉小三能跟蹤他弄清他的底細,他又何嚐不會跟蹤。


    在拉這些人入夥前,他早就調查過每個人的住址和基本信息。


    隨後去自助銀行取了兩萬現金,又去了另一家自助銀行,用剛買的棒球帽掩擋麵孔,將取出的兩萬現金存進了假身份注冊的銀行戶頭。


    最後用買來的手機登錄進手機銀行,將錢轉給了剛剛那位社會人賬戶。


    那哥們不良嗜好雖多,辦事卻值得信任。


    辦妥一切。


    丁白這才穿街過巷迴到家。


    母親已經睡了,妹妹丁嵐正坐在客廳書桌邊複習功課。


    她暑假後便進入高三,正是學習最緊張的時候。


    “哥,你這幾天都去了哪兒,媽擔心你都睡不著覺。”


    丁嵐大聲抱怨著。


    丁白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她才意識太大聲,吐了吐舌頭。


    “怎麽不打個電話?”


    “手機沒電了,迴來的路上借了別人充電器這才充上。”


    丁白用一個不太合理的謊言敷衍了過去。


    小妹很懂事,知道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不問。


    “吃過飯沒有,我去幫你做。”


    她看見丁白手裏拎的塑料袋,知道大哥為了省錢,很少把錢浪費在外麵。


    丁白沒有拒絕。


    小妹接過他手裏的菜,進了廚房這才驚訝得叫出了聲。


    “你發財了嗎,怎麽買這麽多?”


    丁白來到廚房門口,看著妹妹纖瘦的背影,心裏酸酸的不是個滋味。


    “沒事,這次出去掙了點小錢,改善下夥食。”


    “外麵掙錢不容易,別浪費。”


    “不會的。”


    丁白小聲咕噥著。


    他沒有把自己掙了一百八十萬的事說出口,怕嚇到妹妹。


    褲兜裏的手機振動起來。


    這是他自己的手機,剛買那部被他藏在了三元裏一個隱蔽的地方。


    來電顯示曾小黎。


    他轉身走出了家門,站在外走廊上接通了電話。


    “曾同學,什麽事?”


    “才分開多久,你就忘了,說好晚上請你吃飯。”


    電話裏曾小黎的聲音刁蠻而任性,不容他人拒絕。


    “還有,別叫我曾同學,叫小黎。”


    “能不能算了。”


    “不能。”


    “那給我個定位。”


    “你住哪兒,我來接你。”


    “太麻煩,你給我定位,我自己過來。”


    “不行,你明天還得幫我清查店鋪裏的古玩,是我家揪出蛀蟲的功臣,怎麽可能讓你自己走過來。”


    丁白相當無語,又找不出理由拒絕她的一片“好意”。


    “你幾點過來?”


    “六點半。”


    “那就在陳渡三元裏舊家具市場正門。”


    剛掛電話,小妹就在身後問:


    “晚飯不在家吃?”


    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小妹來到了門邊,隻不過他沒覺得這通電話有什麽可隱瞞的必要,才沒有拆穿。


    小妹就趴在門框上,一臉吃瓜的樣子。


    “是女生?”


    丁白點了點頭。


    “隻是同學,有點事找我。”


    “呃,我懂。”


    小妹笑得挺促狹,卻又是真的在為他高興。


    丁白也不想解釋。


    ……


    吃完飯,洗完澡,丁白躺在床上。


    開始迴想今天醒來後發生的一切,三天前恍如隔世。


    他這才認真對待昏迷期間那個聲音給他帶來的海量信息。


    剛閉上眼,迴想那些信息文字。


    整個人仿佛一下陷入虛無。


    片刻後,眼中出現了一個奇特的地方。


    一間沒有窗,完全封閉的寬闊密室。


    天圓地方。


    四麵牆由近十米的高大書架組成,上麵密密麻麻整齊碼放著書冊和卷軸。


    外觀上看,書相當古老。


    全部是藍皮線裝書,甚至還能看見竹簡卷軸。


    書架邊框上,以山醫命相卜五術分門別類。


    丁白隻在影視劇中見過這種場景。


    地麵中央用黑白兩色整塊石頭嵌成陰陽魚圖,用不同著色鑲嵌出先天八卦長短線條卦爻,再外一圈二十四山……


    頭頂是圓形藻井,以各種不同顏色刻畫出日月星辰。


    這是一間書房。


    丁白摸了摸地板,甚至能感覺到石頭的清涼和紋理質感。


    他努力睜眼,瞬間迴到現實。


    確定沒有異樣,這才重新迴到意識中古怪書房。


    他不知從哪裏看起。


    視線卻指向醫字部,他想找找眼前這些典籍裏麵是不是有治療尿毒症的方法。


    念頭剛起,一摞書就出現在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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