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知予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對方時榆的態度,她是厭惡他那樣遊戲人間的,但他偏偏又有著可以管好方家一切的能力,讓人不得不信服。


    她看不上方時榆,但是她對他也有羨慕。


    因為方時榆是alpha,正兒八經的alpha,清酒味道可以席卷整個室內,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這是他控製方家其他不安好心的人最好的手段,也是她一直都得不到的東西。


    “對了落蘅,過段時間就征兵了,你怎麽想的,”寧知予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我們家要插手這件事,你要是想迴去的話,估計沒那麽簡單。”


    這幾年沒征兵,所以她看到的月落蘅一直甘心在華沐楓的公司裏工作。


    她想自己是了解落蘅的,落蘅不是那種一蹶不振的人。


    相反,她覺得落蘅從哪兒跌倒就會從哪兒爬起來,也正是因此,她才會覺得落蘅想要迴到戰場上,利用這次機會,打了其他世家那群人的臉。


    她不認為落蘅會對寧家下手,因為寧家從來沒參與過對落蘅的任何算計。否則當時也不會是方時榆站出來占了落蘅的功績,一定會想著辦法將自己推上去。


    “我有自己的路,你放心吧,”月落蘅朝她舉了舉杯子,“既然楚家和方家讓我在成為三級軍官前就下位,那我就偏偏要上去,讓他們享受著來自白開水alpha的恐懼。”


    所有沒有味道的a都害怕著高級a的出現,每次遇到那些人時,李姨都會拉著她躲起來,隻因為她們很低等。


    可高低貴賤這是人的身份決定的,她就是要走到所有人眼前,證明沒有味道的alpha是能讓別人羨慕的。


    “行,需要我幫忙你隨時都可以說,我想帶個人進軍營還是容易的。”


    “但帶月落蘅不容易。”


    寧知予的動作一愣:“你要以自己的名字迴去?”


    “那是自然。”


    “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你要不然再考慮考慮。”


    寧知予倒不是刻意否定她,隻是各個世家內部都知道月落蘅的存在,要是真以這個名字迴去,那麽一開始就是世家眼中的敵人,根本沒有什麽往上爬的機會。


    “撕開一層麵具讓他們恐懼可比不過直接壓迫來的爽快,”月落蘅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我覺得我享受他們聽到我的名字就開始恐懼的場景。”


    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場麵,眼神中雖染上了幾分酒的迷離,卻也帶著野心的閃爍。


    寧知予搖了搖頭,也沒怎麽勸。


    她知道自己勸不動落蘅的,這麽多年都是,落蘅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因為前方艱難就不會再行走的人。


    愈挫愈勇嗎?大抵是的吧。


    “司遙光應該能幫上你,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現在是四級軍官,差一步就可以走到所有人眼前,”寧知予笑著,“落蘅,你覺得他能走到你想要的那步嗎?”


    “如果沒有世家阻攔,我想他肯定可以。”


    寧知予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無法斷言寧家會不會阻攔司遙光往上爬的路,因為寧家現在還不是她的一言堂,她離坐到方時榆那步還差的遠。


    但她知道,以寧家與楚家、方家的多年約定來看,至少其他兩家不會希望多一個人來打破世家間的平衡,毀掉這份屬於他們的蛋糕。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月落蘅也很清楚,自己怪不得她什麽。


    這些事情不是知予一個人能決定的,就像她走到現在這一步,也控製不了什麽。


    如若一切真的如她所想,是君主想要通過她收迴世家手中的權利,那麽寧家也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這件事能否告訴知予,她心裏再清楚不過。


    告訴知予的話,君主便會攔著她上位,讓她一落千丈,連複仇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這也決定了,她和知予必然會站在對立麵,無論知予是什麽想法,也無論她是什麽心境。


    “對了,你那個鄰居叫什麽來著,”寧知予放下酒杯,靠在沙發上,“你好像還沒告訴我。”


    “聞星。”


    寧知予原本生出幾分困意,都在聽到名字的這刻瞬間消散。


    原因無他,她今天知道這個名字還是華沐楓讓自己調查的時候才聽說過。


    與華沐楓得到的答案一樣,她手裏的人怎麽查都隻能得到一片空白。


    聞星就像世界裏突然多出的一個人一樣,竟然沒有半分過往可言。


    “你說什麽?”


    “她叫聞星,聽聞的聞,星辰的星。”


    “你的新同事?”


    “你怎麽知道?”


    “聽我哥說了幾句而已,你們公司裏的那點破事兒啊,他閑著沒事就跟我提。要不是他說,我還不知道你在他那兒受這種委屈。”


    說著說著,寧知予朝著她的方向挪了挪:“你還不如早點來我這兒,有我在,誰敢欺負你?”


    “不過他們也沒落到什麽好不是嗎?”月落蘅微微抬起手,借著朦朧燈光欣賞著自己的指尖,“更何況我現在是你哥的助理,那些人想著辦法要討好我,生怕我吹你哥的耳旁風,讓他們也滾出去。”


    “人果然是有了前車之鑒才知道怎麽做是對的,”寧知予嗤笑一聲,“我還以為他們這樣的人,這輩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討人歡心,原來他們也知道啊。”


    月落蘅聳了聳肩,覺得眼前昏黃的燈光似乎正好,像極了她在司遙光那兒看到的楓葉。


    “知予,我們當時一起的那些人……”她也放下酒杯,眉眼微垂,“還活著幾個?司遙光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跟我聯係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不管戰場發生了什麽消息,他都在瞞著我。”


    聽到她提這些,寧知予忽然哽住。


    她自然知曉為什麽司遙光不告訴落蘅這些,因為他們當時那群人,現如今隻剩下在帝都的月落蘅與在戰場的司遙光,其他人要麽死在敵人手裏,要麽死在世家的手中,哪有活下來的?


    見她不說話,月落蘅也已心中有數,苦笑一聲,讓她不要說了,自己都明白的,


    這夜的酒好像格外澀,月落蘅僅喝了兩杯便要睡下,而寧知予也沒再多說,去了客房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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