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如細碎的銀鈴,輕輕搖曳在夏日的午夜,高掛空中的月光柔和地灑落進開了半扇窗戶裏,細碎皎潔的月光輕盈的攀附在草露色的窗紗上。


    屋外的雨已經漸漸小了下來,輕輕柔柔地打落在黑色石板路上,好似一層淺淡的薄霧籠罩著。


    靠近窗台的一棵黑禿禿枝丫上靠著兩隻肥胖的棕白交織花紋的貓頭鷹,其中一隻正低著頭輕輕啄著自己嘴裏的小蟲子,時不時還會輕輕撲棱著自己的翅膀。


    克羅莉絲將窗戶完全推開,對著窗外兩隻貓頭鷹輕聲喚著。


    一隻身上有許多黑色小斑點的貓頭鷹輕輕的飛了過來,落在窗沿邊,輕輕掂著自己的小碎步,將一封信直接扔到她的手心上。


    克羅莉絲接了過來,正要打開看,卻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在格裏莫廣場,狹長幽深的走廊裏一般都會在長廊的兩側牆壁上掛著幾盞枝丫狀的鐵座為底作為燈架。


    漆黑的走廊裏,微微泛著淺黃色的燭光此時正輕輕搖曳著,克羅莉絲打開門,隨著門縫逐漸變大,她的目光也隨之投射到了走廊裏。


    隻見一個身影斜靠著牆壁,顯得有些狼狽不堪。仔細一看,那人正是西裏斯!


    此刻的西裏斯身上的衣物略顯淩亂,幾處還沾染著雨水的濕漬和幾抹暗沉的深色,他的頭發也失去了往日的整齊,隨意地散落著,遮住了部分臉龐,長而薄的睫毛微微下垂,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態。


    “西裏斯?你不是應該被沃爾布加嬸嬸關禁閉嗎?”


    西裏斯扯了扯嘴角,努力壓下心口處泛起的陣陣痛意。


    “她讓我上樓去關禁閉,也並沒有說讓我迴我房間吧!”西裏斯的聲音帶著些憤懣地說著。


    話落,西裏斯直接推開她徑直進入了她的房間裏。


    西裏斯看著床上扔著的拆了一半的信,“誰給你寫的信?”


    克羅莉絲望著他身上穿著的那套麻瓜衣服,因為淋過雨,衣服此時還在微微滴著水,髒汙的水珠順著他修長的腿直接落到褲沿邊,打了一個轉兒 ,徑直落到了雪白的羊羔絨地毯上。


    瞬間,潔白無瑕的地毯上出現了一個個深色的水漬斑點,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克羅莉絲推著他向洗漱間而去“是安多米達送來的,不過,那都不重要,現在,你還是將這身衣服換下來吧!我的地毯都被你弄髒了。”


    西裏斯靈敏的繞開她的手,輕輕轉了一圈,微微俯身“你這裏也沒有我的睡衣啊!我先上樓了,一會兒下來找你”他眼中浸著笑,臉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


    克羅莉絲微微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上的太陽穴,將扔在床上的信撿了起來,靠在沙發上,看起了信。


    屋內暖黃色的燭火纏織著月白色的月光傾斜著,微微打在她淺金色的發絲上,每一根發絲都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信上並未說了多少,隻是先問候了她一下,信的末尾處才提及到,安多米達和那個麻種巫師已經在家人和朋友的見證下秘密的舉辦了婚禮,還提到安多米達已經生了一個女孩,起名叫做尼法朵拉·唐克斯。


    克羅莉絲望著信封最下首印著的那個小手,應該就是安多米達女兒的小手印。


    克羅莉絲的目光不由望向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心中輕輕歎息一聲,不明白那個來自麻瓜世界的男生究竟給她灌輸了什麽迷魂藥,讓她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在想什麽,這麽入迷?”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清越的聲音。


    西裏斯從她身後走了出來,平日裏總是囂張豎著的黑發此時軟綿綿地貼在他的頭上,他穿著一身白色繡著金邊的睡衣,外麵罩著一件深黑色的外袍,腰間用一根同色係的腰帶將外袍紮了起來。


    隻見西裏斯悠然地坐在她身旁那張柔軟舒適的沙發上,身體微微後傾,仿佛與整個世界都保持著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


    他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眼眸,此刻正緊緊盯著她手中緊握著的那封信。


    接著,他緩緩伸出右手,輕柔卻又堅定地從她那纖細的手指間拿走了那封神秘的信件。


    拿過信後的西裏斯並沒有立刻展開閱讀,而是隨意地將其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隨後,他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一種慵懶的姿態斜靠在沙發背上,讓自己完全放鬆下來,與此同時,他修長的右腿優雅地抬起,並輕輕地架在了左腿之上,形成一個自然而又不失風度的姿勢。


    他這才將信打開看。


    “安多米達有了一個女兒,她邀請我去她家”克羅莉絲微微向後靠了靠,將自己陷進柔軟舒適的沙發裏。


    “這麽說!我當舅舅了?這種感覺真不錯!”西裏斯開心的歡唿著,隨後似想到什麽,他微微蹙了蹙眉“不過!安多米達為什麽沒有給我寫信呢?”


    克羅莉絲將他因為激動揉成一團的信奪了迴去,將信封上的褶皺輕輕撫平。


    “安多米達她可能還不想讓沃爾布加嬸嬸和德魯埃拉姑姑知曉,給你寫信,肯定會暴露的”


    自從發生安多米達叛離家族後,在格裏莫廣場,隻要是西裏斯和雷古勒斯的信件,沃爾布加嬸嬸都會以極其嚴苛的態度去把控。


    無論是從遠方寄來的書信,還是即將發往外界的郵件,每一封都必須經過她那雙銳利且挑剔的眼睛審視之後,才能夠繼續傳遞下去。


    有時候,一些簡單的問候或者日常交流的信件也會被沃爾布加嬸嬸仔細地閱讀好幾遍,仿佛要從字裏行間找出什麽隱藏的秘密或是不恰當的言辭。對於那些她認為不符合家族規範、可能有損家族聲譽的信件內容,更是毫不留情地予以攔截或修改。


    西裏斯也想到了她媽媽的行為,他深深地感到厭惡,隻要是在格裏莫廣場,他寫出去的信或者是寄給他的信,往往都不會傳到他的手上。


    “嗬!你說得對,安多米達不寄給我是一個聰明的決定”西裏斯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嘲諷。


    “對了!你的傷口怎麽樣了?”克羅莉絲望著他微微有些泛白的嘴唇,又起身走到床頭櫃裏,取出幾瓶綠色的液體。


    “這些是一些可以幫助你快速愈合傷口的藥,你記得每天晚上睡前喝一瓶”


    西裏斯接過那幾瓶藥,輕輕晃了晃瓶子,看隨著他的搖晃,瓶子裏淡綠色的液體開始微微蕩漾起來,宛如一泓寧靜的湖水被微風拂過,泛起層層漣漪。


    “這個給你,我和詹姆搞了好久的”西裏斯將一張票遞到她麵前。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不打算去!”克羅莉絲搖了搖頭。


    “那可不行!好了,我票也給你了,我先迴去了,明天見”西裏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就起身離開了克羅莉絲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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