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


    房禮真一臉好奇望著煙柱,站在樂易的身側出聲問道。


    樂易有點慌,他不知道該不該把自己的猜測告訴她。


    “呃,可能是某種傳送裝置?”他小心地組織語言。


    “傳送?”她的眼中先是露出點興奮,然後迅速斂迴去,她歎氣道:“同時好幾個,那肯定不是下獄的入口了。


    樂易也好奇問道:“你不知道下獄入口在哪?那打算怎麽找?”


    她神色淡然,一腳踏出了洞穴口,整個人站在光照之下:


    “一點點找過去唄。”


    說話間,一道光束已經朝她站的位置落了下來,樂易都沒來及得出言提醒她!


    隻見房禮真動都不動,那道手臂般粗細的光束像是落到了一麵鏡子上,或者被什麽東西扭曲了一般,竟硬生生地改變了落點,砸到了她幾米外的地方。


    讓人看著十分詭異。


    房禮真:“走吧,跟緊我。”


    卡芙卡倒抽了一口氣驚歎道:“我從沒見過……可以這樣的。”


    它對樂易說:“樂易哥,你坐上來吧,我載你。”


    樂易看了看走在前方的房禮真,又看了看小電動,稍一猶豫,就坐了上去。


    他正想開口邀請房禮真坐上來,她迴頭一看,笑道:“坐它嗎?這小家夥怕是吃不消哦……坐我吧。”


    樂易:“?!”


    沒反應過來,就被房禮真一把抓住,頃刻……帶到了天上!


    風!


    好大的風!


    樂易第一感受就是迎麵刮來的大風,然後是……藍天,白雲,以及腳下的……


    大地!


    他已經上天了(字麵意思)!


    身下坐著卡芙卡,它戰戰兢兢地發話:“樂易哥,你看到了嗎?”


    “我們腳下是……一條龍啊!”


    其實卡芙卡的描述並不完全準確,他們腳踩著的,是一條白色、姑且像龍的“生物”。說是生物,其實也勉強,也很挑戰常識,因為它的身體完全白骨化了,沒有肌肉組織、沒有皮毛鱗片啥的,甚至眼睛也沒有!


    樂易還是從它巨大的如鹿角一般的犄角、如長蛇一般骨節分明的身軀,加上沒有翅膀,才斷定它是一隻龍國神話中的龍,而不是其他幻想傳說裏的生物。


    一條長達百米的骨龍,載著樂易和卡芙卡在天上飛翔。


    場麵有些生草,


    可以說是,既科幻又魔幻還玄幻。


    正當樂易為了藏拙選擇閉嘴不言時,就聽到了一個女聲:


    “怎麽樣,感覺還行吧?”


    聲音的來源正是他們腳下的骨龍。


    “還、還行。你是……房禮真?!”


    “對啊,是我。你們可以往前走一點,對,對,這樣重心朝前點,我好把握平衡,你們也不容易往下掉……”


    對於她這“過於理智過於生草”的發言,樂易已經無力吐槽。


    你都已經不用考慮空氣動力學、氣動力布局啥的肉身飛行了,還用在乎那點重心?


    房禮真:“先去那邊瞧瞧。”


    “煙柱?”


    “對。我也沒那麽趕時間……你不好奇嗎?”


    “好奇啊。”樂易頂著一嘴的風,大聲道。


    “你不用那麽大聲的。正常音量就行,我能聽到的。其實我們的交流並不依賴於空氣的傳播……”


    “那靠什麽?”樂易好奇問道。


    “骨傳導。”


    樂易突然覺得有點冷。


    他確信了,這妹子絕不是房姐!


    房姐是絕不可能這樣一本正經地跟他說冷笑話的。


    就算講冷笑話,房姐也會在後麵追加一個“桀桀桀”的笑聲作為防偽標識。


    望山跑死馬,煙柱看著不遠,實則也不近,房禮真載著他們飛了幾分鍾,才來到一處煙柱的附近。


    近距離看,發現煙柱……這玩意,不說道標了,當地標都沒啥問題。


    假如它能一直存在的話。


    將近20米粗,從地麵向上直衝,凝而不散,房禮真也想看看它頂部啥樣子,對樂易他們說道:“你們站穩了。我要再拉升一些。”


    她往上飛,終於到了煙柱的最上方,這裏的煙霧已經非常稀薄,煙霧的邊緣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淡淡的金光,看著還挺神聖的。


    房禮真默不作聲,她又繞著煙柱轉了一下,評估道:


    “距離地麵差不多……2000米?唔,湊近了確實有種傳送陣的感覺啊……”


    “這什麽人搞出來的,有點意思。”


    樂易忍住了,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猜測:這大概是749徐工他們鼓搗出來的,用科技解析魔力,推陳出新,那幫人確實很能整活!


    畢竟,就連豢養變性癡人、魔女血祭開路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了……


    樂易在心裏吐槽著,還帶了些許怨念。


    這時,天黑了。


    從陽光燦爛的白天,切換到星光黯淡的黑夜,幾乎在瞬間就完成了。


    房禮真帶著歉意道:“我有點怕冷,咱們下去?”


    樂易:“……行。”


    坐著白色的巨大骨龍,在一個無法正常觸及的世界的高空裏緩緩降落,樂易也有點心旌蕩漾。


    他趴著往下看,看到一片黑漆漆、廣漠的大地,視野中幾乎看不到成片的光源。


    “這是個莽荒的、文明缺失的世界啊……”


    他心中感歎著,但一想到之前在公路上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電器魔物們,又覺得自己這個感歎未必準確。


    房禮真幾乎是貼著煙柱往下降,當降到距離地麵不足百米的地方時,下方的景象引起了樂易他們的注意。


    當然,對於煙柱下方、煙柱底部附近、此時正聚集的“魔物”們來說,唯一的感受就隻有震撼了。


    它們,準確地說,是他們,三個外來人,在各自經曆了一番驚心動魄的探險後,運氣爆棚地碰到了一起,他們敏銳地發現了對方同是人類的事實,並通過諸如“宮廷玉液酒”、“你是什麽垃圾”、“你瞅啥”、“你相信光嗎”、“你不對勁”等經典暗號,巧妙地通過了身份識別、獲得了族群認同。


    童彥澤、楊梓涵、艾坤三人,在距離煙柱底部十幾米的地方癱坐著。


    他們第一次覺得十幾米的距離是如此漫長。


    三個“敢死隊”成員,此時都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無力感。


    他們仨,也算是收容師這個行當裏的精英和中堅力量了,在外麵可能少人知曉,在業內卻是頗有名氣,但相比有流量、有熱度的某些明星收容師,又大大不如。其實也好理解,畢竟收容師這個職業,歸根結底還是偏技術工種、偏幕後一些,普通人很難也沒有多少興趣去深入了解。


    就好比普通的遊戲玩家,對自己玩的遊戲,可能做到如數家珍,甚至說得出該遊戲的主策劃姓甚名誰,但極少有人能叫得出來,該遊戲的客戶端主程、服務端主程的名字……


    從進入這個幻境以來,他們都有種一朝迴到解放前、上半輩子白幹的感覺。


    沒辦法,這個地方對於收容師實在太不友好了。


    首先,地方大得離譜;


    其次,幾乎不可能找得到自己的繪本(能不能破界還兩說);


    然後,真視幾乎完全失靈,也沒有任何稱得上安全屋的地方;


    另外,魔物很多。雖然攻擊性也不強,但如果碰上脾氣差的,那不死也要脫層皮;


    此外,晝夜切換頻繁,地形複雜,容易迷失,時間感空間感錯亂也是非常讓人膩歪;


    ……


    這林林總總的缺點和不利的地方,讓他們感覺自己成了一個普通人、一個啥也不會的學徒。


    童彥澤:“該說不說,如果換成普通人來,未必就比我們這些人差……”


    楊梓涵:“嗬嗬,就是,反正啥也幹不了,會逃命就行。”


    艾坤:“那也不能真的普通人,得找些練長跑的、體力好的來……”


    他們一邊吐槽著,一邊憂心忡忡地看著前方的煙柱,和不遠處對自己虎視眈眈的魔物們。


    三人也比較倒黴,他們一個多小時前很幸運地遇到了彼此,才慶祝“勝利會師”沒多久,就被一群自稱“無線組”的魔物裹挾住,不得不加入它們浩浩蕩蕩又十分喜感的隊伍。


    隊伍裏的魔物盡是些帶著“無線”特征的物件,什麽藍牙音箱、無線鍵盤、無線吸塵器、智能體重秤,等,一個個看著輕巧,打人可兇了,而且還很吵……在它們眼中,同是魔物的童彥澤三人,有些太過文靜了,一度以為他們的智識散盡,多出了收容價值,嚇得差點把他們踢出隊伍。


    在他們委曲求全地混在無線組魔物裏、求個平穩過渡時,隊伍遭到了飛來橫禍,一輛渾身散發著癲狂氣息的泥頭車魔物,不知從哪裏冒出來,就朝著魔物們各種剮蹭、各種撞擊,令隊伍一時間陣腳大亂。童彥澤三人趁著混亂,逃出了無線組,在逃亡過程中,三人多少都受了點傷,個中酸楚,實在難以言表。


    從那時起,三人不約而同有了退意,都不想再趟這趟渾水了。也該他們時來運轉,在他們有心離開後不久,在附近“刷出”了煙柱。


    經過簡單的推算,他們意識到,這看著就玄乎的玩意,一定就是徐工說的“道標”了。於是三人打起精神,朝著煙柱的位置趕來。


    想起了徐工說的道標隻存在十分鍾的時間,他們都有些慶幸,幸虧這煙柱刷出的位置挺合適,以他們的腳程完全來得及。


    可是當仨人到了煙柱近前時,又傻眼了,一群自稱“機油隊”的魔物已經捷足先登,它們圍在煙柱周圍,仿佛最虔誠的信徒,在朝拜一個超乎它們認知、但又無比神聖的圖騰。


    三人企圖擠進去,被當成異端打了出來。


    一個動手的割草機輕蔑地對他們說:


    “不是機油,莫挨老子!”


    “你們無線組的,坐小孩那一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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