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過了淩晨三點。


    樂易和房姐她們在簡單盤點了這一天下來的遭遇後,既感慨連連,倦意也慢慢湧了上來。


    這一天的經曆,對於他們而言,確實有些過於豐富了。


    尤其是鹿淩霜。


    她在樂易的結界裏其實挨了癡人一下狠的,當時傷得不輕,雖然離開結界後,很幸運地沒有同步到現實的身體上,但對精神、精力的消耗和磨損,也是實打實的。


    房姐注意到她其實已經在勉力支撐了,提醒道:


    “行了,今晚先聊到這,讓小鹿休息休息,都累一天了。”


    “小陶,你快迴來,別看你白天睡了一個下午,你也要補補……別給你易哥他們搗亂,讓他們好好休息。”


    “樂易,你們歇著吧,明早不是說還有一天的會嗎?明天他們估計得找你有事……”


    在房姐三言兩語的打發下,這個臨時“座談會”終於散場了,陶然摟著樂易的肩頸,來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晚安吻後,笑嘻嘻地飛迴房姐那裏去了。


    房姐也沉寂了下去。


    樂易側身看過去,鹿淩霜神色平靜,眼神中有些難以覺察的羞澀。


    他盡量讓自己顯得坦蕩、隨意,衣服也不脫了,瞅準了床的一邊,倒頭就睡,嘴上說著:“小娘子,咱們也歇息吧。”


    然後就控製著自己不亂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感到一具帶著溫熱的身體在自己身邊躺了下來。


    床頭燈也關了。


    世界陷入黑暗與寧靜。


    樂易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八點了。


    他一個翻身,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頭臉邊趴著一個人,一雙大眼睛正滴溜溜地看著自己……


    陶然!


    “哈!”陶然看到樂易醒了,伸出手去掐著樂易脖頸,裝出惡狠狠的樣子:


    “看到是我、不是淩霜姐,是不是很失望?”


    樂易的神智才剛剛加載完畢,就遇到這麽一遭,瞬間有點懵住了,不過他也是有急智的,脫口而出:


    “娘子,早!需不需要來個早安吻?”


    陶然見他不按套路出牌,也是束手,愣了一會,被樂易迅速地攬到懷中:


    “淩霜,你把陶然變哪去了?快給我變迴來!不然我就要親死你了……”


    說著就往陶然臉上啄。


    陶然羞急,一邊乏力地抵抗,一邊爭辯著:“不、不是?你把、把我當成淩霜了?……”


    房姐看不下去了,打斷了二人的“小劇場”:“沒起床就欺負小陶……行了,起來收拾了,今天估計還有活。”


    樂易洗漱完畢後,發現鹿淩霜打包了早餐迴來,放在桌子上。


    陶然在群裏發消息:“哇噢,淩霜姐真的是賢妻良母。”


    鹿淩霜:“順手的事。”然後補了一句:“想吃嗎,我喂你。”


    瞬間把陶然噎到了。


    她想了想,反擊道:“我要你喂我們,先喂易哥,再喂我。”


    樂易:“好呀好呀。”


    鹿淩霜:“……”


    陶然:“……”


    才吃完早餐,樂易就收到了徐工在泡泡上給他發來消息:


    “樂易,起床了嗎?今天研討會還是在主會場的四海廳舉行,有一些名家分享,不過我估計你沒什麽興趣。你要有空,來主樓的采菊廳看看,我們的同事都在這邊。”


    樂易瞬間來精神了。


    有空,當然有空,沈安妮把我派出來公幹,不就是為了這天嗎?


    昨天在會場當木頭人可不算。


    今兒應該才是主菜。


    他迴複徐工:“好的。我一定過去。”


    收拾完畢,他跟房姐她們說:“一會我們先去主會場瞅一眼,沒什麽事就去采菊廳那邊,那個749的徐工召喚我了。”


    房姐:“去唄。我猜他們今天應該是想幹點什麽。”


    樂易:“房姐你猜是什麽?”


    房姐沒好氣道:“我怎麽猜呀……不會是讓你們下坑底去吧?”


    樂易帶著鹿淩霜出了酒店,往主樓方向走去。


    路過主會場、四海廳的時候,他往裏麵瞅了一眼,發現人已經不少了,能容納四五百人的多功能廳已經坐了一大半,主席台上現在作報告的是一個長相富態、看著像居委會大媽的中年女人,她講得絮絮叨叨、半天都不進正題,不過她說的東西下麵的人聽得挺來勁,因為都是一些收容師和學界裏的家長裏短、奇聞軼事,愛聽八卦的人可是有福了,一個個聽得津津有味、喜笑顏開。


    樂易聽了一會,有些膩味,就帶著鹿淩霜出門,上到二樓的采菊廳。


    這時候九點才過一刻,他敲門進去,發現這個能容納百人的小廳就坐著徐工一個。


    “早啊樂易。”徐工大名叫徐如林,聽口音大約是湘省那邊的人,他見樂易他們進來,熱情地打招唿,“昨晚休息得怎麽樣?”


    “還行。”樂易也露出笑容,他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那個餘、餘清歡怎麽樣了?”


    徐工臉上笑意不減:“不礙事的!昨晚你也在,我看了下,她的問題不大,昨晚送醫又比較及時,肯定沒什麽大礙的……”


    樂易看到他有點欲言又止,連忙先下手為強地問道:


    “那個癡人,你們後來怎麽處理的?人找到了嗎?”


    徐工的眼中快速地掠過一絲陰翳,他的表情也收斂了,有些無奈道:“還在找……我們的同事昨晚有些人幾乎沒睡覺,把附近都搜遍了,還是沒找到柳襄芷……”


    柳襄芷就是那個癡人。


    “不知道是他的本名,還是變性後改的名字?”樂易心中暗暗吐槽。


    他不敢讓自己套話的意圖表現得太明顯,裝作不經意道:“你們749這邊,對付癡人有什麽特別的妙招嗎?”說著臉上擠出燦爛的笑容,“可以介紹介紹嗎?讓我們這些下麵的學習學習……”


    沒想到徐工這人還挺實誠,還真迴答他了:“其實……我們一直在做這方麵的探索,幾個月前,算是有了些進展吧,在那之前,對付癡人我們跟地方上的,其實也沒什麽區別,辦法也不多。”


    樂易注意到了他說的“幾個月前”。


    “小餘他們那個小組,幾個月前的工作有了突破,他們發現了一種……唔,晚點吧,等人來齊了再說。今天本來也是想跟你們分享的……”


    樂易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看了看周圍,“怎麽人還沒到……是我們來得太早了嗎?”


    徐工苦笑道:“昨晚出的事,有點亂,很多同事估計都沒怎麽休息好……你可以先去主會場看看,晚點再過來。”


    樂易:“行,我去四海廳瞧瞧。或者有事徐工你直接泡泡上叫我。”


    在樂易轉身離開采菊廳後,徐工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鍾表,輕聲道:“說說你的判斷。”


    從鍾表處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


    “九點十五分觀測開啟,九點二十分觀測結束。觀測結果如下:收容師,能級在f級與e級之間,懷疑真視能力比較平庸,身體健康狀況良好,心性純良,氣場陽光……”


    “才f級?”徐工有點意外,他想了想,突然問道:“和柳襄芷比呢?”


    鍾表:“和柳襄芷比,簡直是聖人。柳襄芷是一個心理陰暗、氣場陰鬱、讓魔物都感到不舒服的……”


    徐工不耐煩地打斷它:“好了,不用說了。閉嘴。從現在開始,到今晚十二點。”


    樂易下了樓,帶著鹿淩霜又迴到了主會場所在的四海廳。


    人比剛才又多了些。


    他注意到,主席台上作報告的人換了,換成了……


    杜宇先生?!


    那標誌性的戴著墨鏡、兩鬢有些斑白的,可不就是杜宇先生嗎?


    他一直以為杜宇先生是那種隱藏於民間但名聲不顯的大能,有一身本領,實操經驗豐富,但與官方、學院派之間缺乏走動和來往,沒想到這種有點分冷豬肉性質的研討會竟也把他請來了?!


    樂易隨即掃了會場一周,不出所料地在前排的一個角落裏看到了一個半生不熟的熟人:杜純熙。


    杜純熙也是心有所感,她扭頭往後看,就看到了一個正站著東張西望、有些眼熟的身影。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杜純熙率先眨了眨眼。


    有點曖昧呢。


    “嗬嗬,又跟哥玩這一套。”樂易嘀咕著坐下來,坐在他旁邊的鹿淩霜沒聽清,疑惑道:“易哥,怎麽了?”


    樂易剛要開口,就聞到一陣香風,一道嬌俏的身影在他另外一隻手邊坐下。


    杜純熙。


    她從第一排貓著身子溜到樂易他們坐的這一排,一坐下就拍了拍樂易的肩膀:“嗨,樂易!別裝著看不見……”臉上本來帶著清甜的笑意,結果說著說著,笑意迅速地藏了起來。


    看到了鹿淩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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