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過江!”


    樞密使秦武在後方負責步兵,而今看到江麵正在風雪狂舞,又得知前麵的江麵幾乎已經全部崩塌,於是冒著政治風險下達命令道。


    現在的軍隊倒不是完全不能繞過去,但現在不利的因素太多了。整個大地風雪加交,江中的冰麵崩塌情況不明,加上天色馬上暗下來等。


    此刻若是強行繼續前往,不僅會造成更大的傷亡,而且即便到對岸同樣需要安頓下來,但現在眼看著便要天黑了。


    特別紮營其實十分講究的,好的營地既要保證水源,亦要考慮幹燥和風向等方麵,甚至還得注意敵襲等問題。


    若他們此次行軍穩紮穩打提前覓得好營地還好,但前軍隻追求行軍速度,恐怕不會考慮到營地的問題。


    正是如此,與其冒險到江對麵摸黑安營紮寨,還不如趁著天空沒有完全黑,在這裏安頓下來還能讓大家喝口熱水。


    “太好了!這些天隻顧著行軍,老子已經累得腰酸背疼,再這般下去真會死人的!” 隨行的步兵大軍得知可以休整,於是紛紛鬆了一口氣。


    “即刻在江邊找地方安營紮寨,營地尤其注意防風問題!”樞密使秦武看著漫天飛雪的江麵,於是再度下達命令道。


    他之前勸諫皇帝讓軍隊的行軍速度慢一些,除了提防敵軍的襲擊外,其實亦是為了能夠更安全地行軍。


    此次行軍正是犯了這種錯誤,過快的行軍削減他們軍隊的應急能力。


    若是他們選擇穩紮穩打的行軍方式,在看到氣候變化的時候,便可以提前安營紮寨休整,而不是在風雪來臨之時還在江麵上渡江。


    偏偏地,皇帝此次過於急切,而皇帝的身邊都是一幫馬屁精,從而導致大軍變成一字長蛇陣,更是在風雪來臨之時強行渡江。


    現如今,他們這支長蛇軍被眼前的風雪切割開來,既是一種偶然,但亦是一種必然。


    雖然他們此次足足出動十五萬大軍,但如果皇帝和群臣仍舊無法吸取此次教訓,恐怕後果是不堪設想。


    北岸,渡江的軍隊選擇在江邊安營紮寨。


    由於這場風雪的緣故,明明現在時間尚早,但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


    率先渡河的將士足足有五萬人之多,在經過一番忙碌後,他們總算在這裏安定了下來,甚至燃起了柴火。


    隻是大量的輜重落在後方,在渡江的時候又丟失了一些重要物資,偏偏他們此次是倉促安營紮寨。現在能燒柴火的軍帳是極少數,很多士兵此刻凍得瑟瑟發抖。


    他們此次急行軍暴露出越來越多的問題,雖然他們的軍隊吸取早前太子的教訓,有部分糧草軍在前麵,但大量的輜重落在後方。


    麵對突然來臨的風雪天氣,他們不僅需要吃飽,而且還麵臨著禦寒保暖這個問題。偏偏他們的營地在江邊受到強烈寒風的侵襲,很多將士壓根沒有帳篷,隻能待在寒風之中成為冰戰士。


    “我好冷!”


    “該死,棉被沒有,棉衣都沒有嗎?”


    “究竟誰出的天才主意,跑這麽快是趕著投胎嗎?”


    ……


    底層的將士不清楚誰做的愚蠢決定,隻是他們知道此刻自己的身子很冷,於是紛紛進行了抱怨,更是痛恨著讓他們急行軍的人。


    他們的抱怨注定隻是抱怨,高層注定不會理會他們的死活,皇帝更不可能主動站出來為此次錯誤自我檢討。


    軍營,總帳內。


    周國皇帝姬華自然能感覺到江邊的風很大,此刻已經躲在總帳中瑟瑟發抖起來,甚至不顧形象地烤著火。


    雖然他知道行軍打仗辛苦,但沒有想到此次會辛苦到這個程度。要是早知道是要麵臨這種情況,他當真是不會來了,起碼不會是在冬天這個時點前來。


    “陛下,秦大人已經下令停止過江,他著實是太過放肆了!”大將軍子劄得知江對岸的情況後,於是進來打起小報告。


    周國皇帝姬華並不是一個昏庸的皇帝,顯得不以為然地道:“秦武這個做法很好,懂得隨機應變,你該多向他學習!”


    自己是上蒼庇護之人,但其他人可不是。若是後麵的軍隊強行渡江,隻會造成較大的傷亡,這根本是一件不劃算的買賣。


    “陛下聖明,隻是臣的眼裏隻有陛下的命令!”大將軍子劄看到皇帝並沒有因此記恨秦武,於是送上彩虹屁道。


    別看皇帝現在無動於衷,隻要秦武多犯幾次諢,而自己在皇帝這裏多打幾次小報告,樞密使那個位置遲早是自己的。


    周國皇帝姬華對這種話十分受用,但還是淡淡地揮手道:“朕知你對朕忠心耿耿!此次倉促紮營,你下去巡視吧!”


    “喏!”大將軍子劄心中暗喜,於是恭敬地退下。


    阿啾!


    在大將軍子劄出去的時候,一股江風迎麵吹來,周國皇帝姬華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他隱隱受到了一點風寒,同時心裏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哪裏出了問題。隻是想到國師的占卜,頓時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陛下,秦大人請求在江對麵安營紮寨!若是這邊有情況,他即刻帶精銳來援,故請陛下體恤!”一個副將從江對麵過來,顯得恭恭敬敬地傳話道。


    周國皇帝姬華抬了抬手,顯得毫不在意地道:“準奏!朕這邊兵強馬壯,諒那幫烏合之眾不敢輕舉妄動!”


    雖然他現在的兵力已經跌到五萬以下,隻是他心裏根本瞧不上河西軍。


    若早前不是顧及兩國的關係不好鬧得太僵,他早就下達命令大規模屠殺河西軍,哪裏還能讓那小子在河西囂張。


    “喏!”這名副將看到皇帝沒有責怪秦武此次擅作主張,懸著的心亦是放了下來,於是恭恭敬敬地告退離開。


    待到晚些時候,這裏的風雪明顯弱了,但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經過一番忙碌後,雖然不少士兵仍舊隻能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但一批新鮮的草料運了過來,從而保障了他們的機動力。


    前方部隊以騎兵為主,馬匹能否吃飽顯得十分關鍵,甚至比士兵的肚子還要重要。隨著後方一支補給軍在犧牲一些運糧兵渡江過來後,亦是解決了他們的馬匹所需。


    正當他們正在準備晚飯的時候,結果軍營外麵出現了動靜,西江城的使者穿著溫暖且厚實的衣服來到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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