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隻是讓你和我們家道個歉有那麽難嗎?說得好像我們要抓你去浸豬籠了一樣。”


    王衛國也上前一步,臉上帶著幾分疲憊,但語氣依舊誠懇:“孫大妹子,你說這話就不對了。”


    “咱們做了這麽些年的鄰居,平時能幫的忙,我們可從沒含糊過。”


    “今天你上門要吃食,我們好言解釋,你卻惡語相向,還罵我閨女,這換誰能忍?”


    胡母站在一旁,眼眶微微泛紅,看著孫大妮說道:“大妮啊,你也是當媽的人,要是有人這麽欺負你家小輝,你心裏能好受嗎?”


    孫大妮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強硬的模樣:“我一個人拉扯孩子容易嗎?”


    “就想吃口你們家的東西,你們就這麽大反應,還搬出女婿來壓我,不是欺負人是什麽?”


    “你們家條件不錯,閨女女婿都是當官的,給我們家一口吃的,是會少塊肉,還是會怎麽滴?”


    聽到這兒,王保紅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我們家該你的啊!養不起那你生那麽多幹嘛,實在不行就讓他們下去找他那死鬼老爹……”


    “嗚……嗚……大姐你別捂我嘴……”王保華不知何時從屋裏跑了出來,一把捂住王保紅的嘴。


    王保華這一捂,王保紅的後半句話被堵了迴去,隻剩下嗚嗚的悶聲。


    王保華一邊捂著妹妹的嘴,一邊焦急地看向孫大妮,滿臉歉意:“孫大嫂,對不住啊,我妹她一時氣糊塗了,您別往心裏去。”說著,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把王保紅往身後拽。


    鄭義看著這混亂的場麵,重重地歎了口氣,再次提高音量:“孫大嫂,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


    “我們家條件好壞,和你上門索要吃食毫無關係。”


    “你覺得我們條件好就該分給你,這是什麽道理?今天讓你道歉,是因為你言語傷人,破壞鄰裏和睦,這和身份地位沒有一點關聯。”


    孫大妮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懷裏的小輝被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嚇得渾身發抖,小聲抽泣起來:“媽,我害怕……”


    孫大妮拍了拍小輝的背,試圖安撫他,可目光依舊惡狠狠地盯著王家眾人:“你們聽聽,孩子都被嚇成什麽樣了,還說沒欺負我們?”


    王衛國無奈地搖搖頭,眼中滿是失望:“孫大妹子,你怎麽就不明白呢?今天要是換做別人這麽對你,你會怎麽想?我們一直都念著鄰裏情分,可你卻一再踐踏我們的底線。”


    胡母擦了擦眼角,聲音微微顫抖:“大妮,你說你一個人拉扯孩子不容易,我們都理解,平時也沒少幫襯你。”


    這時,劉嬸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指著孫大妮說道:“孫大妮,你平時愛占點小便宜也就算了,今天這事兒你做得太過分了。”


    “人家老王家憑什麽要把自己的東西分給你?你還理直氣壯地罵人,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李嬸也跟著點頭:“是啊,大妹子,你就別再鬧了,趕緊給人家道個歉,大家還是好鄰居。”


    孫大妮被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指責,臉上一陣尷尬,心裏也開始有些發慌。


    但她那要強的性子,還是讓她不肯輕易低頭,依舊嘴硬道:“我沒錯,我就是想吃口他們家的東西,他們要是早點給我,哪會有這麽多事兒?”


    鄭義看著孫大妮冥頑不靈的樣子,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望:“孫大嫂,看來今天你是鐵了心不打算認錯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在這裏和你浪費時間了。”


    “從今天起,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在出現你上門要吃的,當街行乞,我會按照擾亂社會秩序把你帶迴局裏,希望你好自為之。”說完,鄭義轉身,帶著王家人往屋裏走去。


    鄭義的這一番話當然也是在敲打著在文化路住著的各位“好鄰居”,別到時候他們家一做什麽好吃的,又像那“哈巴狗”和“癩皮狗”一樣貼了上來。


    孫大妮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一陣白一陣紅,心中又氣又惱,可一時竟也找不到反駁的話。


    眼見王家院門被關上,熱鬧也沒了,圍著的人群也都紛紛散去,一邊走還一邊小聲議論著今天這場鬧劇。


    小輝緊緊拽著孫大妮的衣角,聲音帶著哭腔:“媽,他們都走了……”


    孫大妮這才迴過神來,看著被自己攪得一團糟的局麵,再看看可憐巴巴的兒子,心裏頭那股子倔強終於有些鬆動,後悔的情緒開始慢慢蔓延。


    迴到家中,孫大妮坐在椅子上,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腦海裏不斷迴想著鄭義說的話,以及鄰居們指責的眼神。


    她想著自己平日裏確實愛占些小便宜,總覺得大家都該讓著她這個寡婦,卻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已經引起了公憤。


    而在王家屋內,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氣氛有些沉悶。


    王保紅還是氣不過:“這個孫大妮,太過分了!今天要不是她兒子跑來說家裏大水缸壞了,水漏得到處都是,這事可不能就這麽輕易算了。”


    “姐!你剛剛幹嘛捂我嘴巴,我都還沒有罵完呢!”王保華滿臉委屈,眉頭擰成個小疙瘩,氣鼓鼓地看著王保紅,“她那麽欺負咱家,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王保華戳了一下她的頭道:“你該不會,真的相信她們家的大水缸壞了吧?”


    王保紅沒好氣地拍開王保華戳來的手,提高了音量:“你當我傻呢!我看她就是故意找借口開溜,她那點心思我還能不明白?”


    “要不是看在她帶著孩子,還有鄰居們都在勸,我能就這麽放過她?”


    王保華作為大姐,此刻眉頭微皺,語重心長道:“紅紅,姐知道你心裏委屈,可你也該收斂收斂這脾氣。”


    “你如今大小也是個幹部了,說話做事得更穩重些,別讓人抓著把柄……”


    王保紅一聽這話,頓時就不幹了,雙手叉腰,眼睛瞪得老大:“喲,大姐,你還教訓起我來了?”


    “我注意影響,她怎麽不注意?今天要不是她蹬鼻子上臉,我能跟她吵起來?”


    胡母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孩子爭得麵紅耳赤,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都別吵了,一家人有什麽好爭的。”


    “孫大妮那性子大家都清楚,咱以後多注意點,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微微歎了口氣,眼神裏滿是疲憊與擔憂,“鄰裏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鬧得太僵對誰都不好。咱們退一步,也省得給自己找不痛快。”


    “行了,今天都累了一天了,洗洗睡吧,明天還得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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