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邊打邊數落著:“你們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就知道給我惹麻煩。”


    “王衛國家好心好意送菜,你們倒好,搶了還摔碗,這以後讓人家咋看咱?咱還指望著和他家多走動走動,沾點光呢,這下可好,全被你們給攪和了!”


    王耀祖狡辯道:“奶奶,我們就是看這菜香,想嚐嚐,誰知道她們這麽小氣,還說要報公安。”


    王保紅在一旁陰陽怪氣道:“王老太你管不好就把他送去籠子裏關著被,咱正留在家你們家也教不好,現在隻搶點吃喝道不會咋滴,等那天去偷人家錢票什麽的你在後悔就來不及了,那時候在送去籠子裏麵就是去吃花生米了,可不是管教那麽簡單了。”


    “反正四分監也搬來咱義縣了,聽說修的還蠻大的,你家耀祖進去了還能管吃管喝的......”


    在王老太打開門用掃把抽開始抽王耀祖的時候,王保紅就讓她姐迴去叫她爸了。


    王保英匆忙跑迴家裏,王衛國正坐在桌前,看到王保英氣喘籲籲跑迴來,小女兒卻不見蹤影。


    王衛國趕忙問道:“英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小妹人咋個沒和你一起迴來?”


    一聽見自己老爸的聲音,一路上因為委屈而憋著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王保英用手抹去眼淚,帶著哭腔說道:“爸,王耀祖和王耀宗把我們給利民叔家送的菜搶走了,還把碗摔碎了。”


    “現在王老太在教訓他們家那兩個小子,可保紅還在和他們起吵架,我怕出事就迴來叫你了,您快去看看吧。”


    王衛國一聽,臉色一沉,立刻站起身來,跟著王保英快步朝事發地走去。


    剛出門,就看見自己大閨女和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站在家門口,王衛國心中一緊,還沒等他問些什麽。


    大閨女王保華便說道:“爸,這是我朋友,鄭義。”


    “你和二妹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兒?” 王保華問道。


    鄭義也在一旁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是跟王衛國打了招唿。


    王保英著急地說道:“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王耀祖和王耀宗又搶咱家的東西,小妹在那邊和他們吵起來了,讓我迴來叫爸過去。”


    王保華一聽,眉頭皺了起來,臉上滿是氣憤:“這倆家夥也太無法無天了,大過年的淨幹這種缺德事兒啊!”


    “鄭義,咱們也一起去看看,不能讓我小妹吃虧了。”


    鄭義神色一凜,應聲道:“行,咱們走。”


    王衛國雖然心裏覺得不太想讓外人摻和自家這糟心事,但此時也顧不上多說什麽了,幾人便一同朝著事發地快步走去。


    等走到那兒一看,隻見王耀祖還在那梗著脖子,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王保紅氣得小臉通紅,正和他理論著,旁邊王老太還在邊數落邊拿掃把嚇唬著孫子,周圍圍了好些個鄰居,大家都在小聲議論著。


    王耀宗眼尖,一眼看到王衛國他們來了,趕忙躲到王老太身後,扯了扯王老太的衣角,小聲說:“奶奶,他們來了,好多人呢。”


    王老太扭頭一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忙賠著笑臉對王衛國說道:“衛國啊,你看這事兒鬧的,都怪我沒管教好這倆小兔崽子,我這正教訓他們呢,你消消氣,消消氣啊。”


    王衛國沉著臉說道:“王大娘,這倆孩子平時調皮搗蛋也就罷了,今天這可是太過分了,大過年的,搶東西摔碗,哪有這樣的呀。”


    王保紅看到家人和鄭義都來了,心裏更有底氣了,指著王耀祖說道:“爸,你看他,還在那狡辯呢,根本就不覺得自己錯了。”


    鄭義上前一步,身材魁梧的他站在那兒自帶一股威懾力,看著王耀祖說道:“小小年紀就這麽蠻橫不講理,今天這事兒你們可得好好給個說法,不然可過不去。”


    王耀祖心裏有點發怵,但嘴上還是逞強道:“關你什麽事啊,我們自己家的事兒,不用你在這多管閑事。”


    王老太趕忙嗬斥道:“你給我閉嘴,還嫌不夠丟人啊,還不趕緊給衛國叔他們道歉!”


    王耀祖嘟囔著,極不情願地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算了啊?這天還沒黑你咋就夢上了?” 王保紅道:“我們家的菜肉不是用錢買的?碗不是用錢買的?我和我二姐的新衣服不是用錢和布票買來做的?”


    “就這麽被你倆給糟蹋了,你以為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能了事呀,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兒!”


    王保紅越說越氣,眼眶都紅了,手指著地上那摔碎的碗和灑得到處都是的菜漬,“你看看這一地狼藉,大過年的,本是高高興興的日子,就被你們給攪和了。”


    王耀宗在王老太身後探出個腦袋,小聲嘀咕著:“不就是一碗菜嘛,至於這麽大驚小怪的。”


    王保紅一聽這話,更是火冒三丈,“至於?你說得倒輕巧,這還就不是一碗菜的事兒了!”


    “我們家送菜給誰吃關你王耀祖王耀宗屁事,什麽路過了你們家門就是你家的,你們家怎麽比地主家還會剝削我們勞動人民。”


    王老太一聽王保紅這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趕忙又去嗬斥王耀宗:“你這臭小子,給我閉嘴,不會說話就別亂說,還嫌不夠亂啊!”


    王耀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聲了。


    王老太轉頭又陪著笑臉對王衛國說道:“保紅這話也說的太過了,咱們家可是八代貧農啊!衛國啊,是我這倆孫子不懂事,太不像話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讓他們把這摔碎的碗賠了,再給你們家賠點菜,好好給你們道個歉,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們這一迴吧。”


    “咱們鄰裏之間,抬頭不見低頭見,這大過年的,別因為孩子的過錯傷了和氣。我迴去一定好好教訓他們,讓他們給你們寫保證書,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王保紅一個閃身站到了王衛國麵前說道:“你別拿什麽鄰裏之間的話來壓我爸,我爸是老好人,他不計較我計較。”


    “今天這個事情我一定會報公安,該賠的錢你們家也得賠,省得成天拿是我們家親戚的名頭上門來打秋風,誰知道你是哪個卡卡角角的王家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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