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時分,熾熱的陽光毫無保留地傾灑而下,穿過枝葉的縫隙,在大勇家的小院裏灑下一片片斑駁陸離的光影,給這個略顯破舊卻又充滿生活氣息的農家小院添了幾分寧靜與溫馨。院子裏,幾隻老母雞邁著悠閑的步子,不緊不慢地踱步,偶爾低下頭,精準地啄食著地上散落的玉米粒,咕咕的叫聲此起彼伏,仿佛在悠悠訴說著鄉村生活的悠然愜意,讓人不禁心生向往。牆角邊,幾盆不知名的野花毫無顧忌地肆意綻放,紅的、黃的、紫的,五彩斑斕的花瓣在微風輕柔的撫摸下輕輕搖曳,似是在與那暖煦的陽光歡快嬉戲,全然不知屋內即將掀起的波瀾。


    屋內,廚房中熱氣騰騰,煙霧繚繞。小燕係著那條洗得有些發白的圍裙,忙碌的身影在灶台前不停穿梭。鍋裏燉煮的飯菜散發著陣陣誘人的香氣,嫋嫋炊煙嫋嫋升騰而起,緩緩模糊了窗戶的玻璃,給這一方小小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煙火人間的味道。


    突然,大勇火急火燎地從外麵衝了進來,一路小跑,腳下帶起些許塵土,額前的頭發被汗水浸濕,幾縷發絲淩亂地貼在額頭上,眼神中透著按捺不住的焦急與滿懷期待。“你知道我爸的工地事故的賠償合同放哪了嗎?” 他的聲音急切又帶著幾分慌張,打破了廚房原有的和諧氛圍,仿若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層層漣漪。


    小燕正全神貫注地翻炒著鍋裏的菜,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哆嗦,手中緊握著的鏟子差點滑落,她轉過頭,眉頭瞬間微微皺起,眼中滿是疑惑與驚訝,仿佛在說這大中午的,咋突然問起這個。“我哪知道還有這東西啊,你找那幹嘛?” 她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用圍裙擦了擦手,手上的油漬在圍裙上暈染出一小片汙漬。


    大勇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得有些顫抖的心,可聲音仍不自覺地微微發顫。“媽打電話說了,小王律師能幫我們要迴工地拖欠我們的二十五萬賠償金!” 一提到那筆錢,他的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抑製的希望光芒,思緒仿佛不受控製地飄迴到了多年前那段艱難困苦的日子。


    “二十五萬啊?” 小燕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手中擦手的動作瞬間停滯,臉上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仿佛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般的數字,這個數字如同重磅炸彈,在她心間轟然炸開,震得她半晌迴不過神來。


    大勇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那閃爍的希望之光愈發熾熱,聲音裏既有對過往艱辛的無盡感慨,又有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仿佛已經看到那筆錢如同一束光照亮了他們前行的道路。“是啊,要說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工地一直拖著騙著咱家賠償的事情,隻給了我們五萬元撫恤金錢,剩下的二十五萬就一直拖著。這麽多年我媽都覺得沒戲了,都放棄了,可沒想到小王律師說她有辦法。”


    小燕微微搖了搖頭,嘴裏嘖嘖有聲,手指不自覺地在空中點著,像是在心裏仔細地盤算著什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精明。“嘖嘖…… 二十五萬”


    “對啊,二十五萬啊!” 大勇再次強調,語氣中滿是急切,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鬆開,手心早已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恨不得立刻就將那筆錢實實在在地攥在手中,改變一家人的生活。


    “啊!…… 我知道媽把重要的東西放哪!” 小燕像是突然被一道閃電擊中,眼睛一亮,大聲說道,臉上的震驚瞬間轉化為一種急切的興奮。


    “那快去找啊,那是爸的賠償金,二十五萬啊!” 大勇催促著,聲音高亢得近乎嘶吼,腳步不停地在原地跺著,鞋底與地麵碰撞發出咚咚的聲響,滿心焦急溢於言表。


    “跑去拿” 小燕二話不說,迅速解下圍裙,隨手往旁邊一扔,快步向裏屋跑去,腳步匆忙得帶起一陣風,發絲在風中肆意淩亂地飛舞,她滿心滿眼隻有那份可能改變命運的合同。


    大勇站在原地,望著小燕離去的背影,臉上漸漸浮現出一抹開心的笑容,眼中的光芒愈發熾熱,仿佛已經看到那筆錢入賬,未來的美好生活畫卷在他眼前徐徐展開,有了這筆錢,孩子的學費有著落了,家裏的房子也能修繕修繕,一切都將變得不一樣。


    小燕像一陣旋風般衝進大勇房間,房間裏光線有些昏暗,僅有一扇小窗戶透進些許微光,使得角落裏堆滿的雜物影影綽綽,舊家具散發著一股陳舊發黴的氣息,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牆上貼著幾張有些泛黃的獎狀,那是大勇年輕時憑借著自身努力與拚搏贏得的榮譽,如今在這壓抑沉悶的氛圍下,也顯得黯淡無光,仿若被塵封的過往,無人問津。


    小燕在一個舊櫃子前蹲下,櫃子的櫃門搖搖欲墜,她費力地拉開櫃門,在櫃子底層翻找著。不一會兒,她的手觸碰到了一個布滿灰塵的盒子,她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拿出來,打開盒子,裏麵正是那份塵封多年的合同。她輕輕地拿起合同,像是捧著一件稀世珍寶,又怕它瞬間破碎,輕輕一吹,灰塵在從窗戶透進的陽光照射下飛舞起來,嗆得她咳嗽了幾聲,眼眶也有些泛紅。“拿著布滿灰塵的合同一吹,大勇,這事我們得好好商量一下。”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凝重,眼神中透著一絲狡黠,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盤算,仿佛這筆即將到手的錢已經成了她手中操控的棋局。


    大勇滿心歡喜地跟在後麵走進房間,看到小燕手中的合同,心中一喜,剛要伸手去接,卻聽到小燕這麽一說,頓時愣住了,臉上滿是疑惑,仿若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剛才的興奮勁兒一下子消失了大半。“不理解商量什麽?”


    小燕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幾步走到大勇身邊,拉著他坐到床邊,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要不,我進城把你媽接迴來吧。” 她的語氣看似關切,實則暗藏玄機。


    “幹嘛?” 大勇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不解,不明白小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覺得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讓他離小峰遠點,他要是知道了這事,還不得惦記。” 小燕壓低聲音,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可更多的是自私的算計,仿佛小峰已經成了她眼中搶奪財富的 “敵人”,隻要把婆婆和小峰隔開,那錢就能穩穩地落入自己口袋。


    大勇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蹭地一下站起身來,臉漲得通紅,雙手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憤怒地瞪著小燕,聲音提高了八度,仿若一頭被激怒的獅子。“這可是爸賠命錢,這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別在這瞎打算!” 他心中對她的想法既生氣又失望,怎麽也沒想到妻子會在這個時候動起這樣的心思。


    小燕卻不以為然,也跟著站起身來,雙手抱在胸前,梗著脖子反駁道:“什麽八字沒一撇,這可是大錢,二十五萬啊!這次分錢,不能聽你媽的,她老向著小峰。” 她的眼神中透著倔強與貪婪,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了自己理想中的分錢方案,全然不顧及親情的溫暖與家庭的和睦,在她眼裏,此刻隻有錢才是最重要的。


    大勇看著小燕,心中鬱悶至極,他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將合同拿過來,小心翼翼地疊好,放進懷裏,像是要把這份希望緊緊護住,又像是在守護著這個家最後的安寧。“把合同收起來” 此刻,他的心情沉重無比,一方麵為即將到手的賠償金感到欣喜,另一方麵又為小峰的處境以及小燕的狹隘自私而痛心,夾在母親、弟弟和妻子之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與無助,仿佛陷入了一個錯綜複雜的情感迷宮,找不到出口,每走一步都撞得頭破血流。


    小燕卻仍不罷休,湊到大勇麵前,眼神閃爍著貪婪的光,掰著手指比劃著,聲音尖銳刺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刺痛著大勇的心,將原本單純的家庭關係切割得支離破碎。“依我看,你媽一份,你一份,小峰一份,小寶還得一份,到時候你媽養老,我們養,到時候你一份,你媽一份,小寶一份,我們就能得三份。”


    大勇默默地坐在床邊,雙手抱頭,陷入了深深的鬱悶之中。他望著窗外,陽光依舊燦爛,可他的心中卻烏雲密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家庭紛爭,隻能在心底默默祈禱,希望一切都能迴歸平靜,這個家不要因為這筆牆而分崩離析,可現實卻如同一堵高牆,橫亙在他的希望麵前,讓他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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