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沒有名字。


    因為這個山穀裏麵隻有他們這一個村落。


    村落裏麵的人已經習慣了他們生活在這個地方,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自給自足。


    日出而耕,日落而息。


    村裏的人婚嫁喪娶都是和村裏人,一直以來都沒有外人。


    前段時間來了個外鄉人,大家都很稀奇,因為太少見了。


    他們不是沒見過外鄉人,因為偶爾會有外鄉人到他們這裏來。


    不過一旦來了,外鄉人都出不去,就會在他們這裏生根。


    這次來的外人長得太過好看,所以村裏很多未婚的小姑娘都虎視眈眈的盯著。


    但是她們看到龍穀秋野盯上了這個外鄉人,都有些沮喪。


    沒辦法,龍穀秋是她們村長的女兒,而且她是她們這群人中長得最好看的那個。


    村裏很多小夥都喜歡龍穀秋,每天都是爭著搶著在她麵前表現。


    但是龍穀秋一下子就被剛來的這個外鄉人迷了眼睛,除了那個外鄉人,她誰也看不見。


    本來村裏的小夥們應該很生氣,畢竟這個外鄉人一來就搶走了最漂亮的那個姑娘的視線。


    但是當他們看到這個外鄉人,卻怎麽也嫉妒不起來。


    這人長得可真好啊,笑起來真溫柔,看上去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讓人不忍褻瀆。


    和這樣的人大聲說話都覺得講究該打自己那一巴掌,別把人嚇到了。


    所以龍穀秋能看到這樣的人,他們一點都不意外,甚至他們想,若是他們是姑娘家,肯定也會喜歡這樣的外鄉人。


    可惜外鄉人對熱情的龍穀秋一直不假辭色,並不接受她的告白。


    那可是他們村最漂亮的姑娘,這個外鄉人居然沒有看上!


    他們應該特別憤怒,那可是他們村的驕傲,最可愛,最漂亮的姑娘。


    但是當他們看到外鄉人那張臉,忽然之間又不生氣了。


    對著那樣一張臉,怎麽可能生的起氣?


    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反正這外鄉人似乎並沒有想和他們村裏任何一個姑娘結親的意思。


    而且他們私下裏偷偷嘀咕,覺得這樣的外鄉人,他們村子裏的姑娘都配不上嘞。


    隻是他們今天看到了什麽?


    那個長得特別好看的外鄉人身邊居然多了一個姑娘。


    天哪,這外鄉人沒有看上他們村裏的姑娘,居然看上了別的姑娘?


    他們不理解,雄赳赳的去看那個姑娘,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把他們村裏的姑娘都比下去?


    他們不相信,因為龍穀秋是他們村裏最漂亮的姑娘了,他們沒見過比龍穀秋更漂亮的姑娘了。


    等他們再仔細看著人,喲謔。


    一個個大小夥子看直了眼,這姑娘站在外鄉人身邊好像並沒有比下去。


    之前龍穀秋站在外鄉人身邊的時候,都被外鄉人身上的光芒掩蓋,很容易就被忽視了。


    可是這個姑娘,居然和那個外鄉人一樣的好看。


    而且舉手投足之間,都讓他們臉紅心跳,不知道為啥,心髒就是“嘭嘭嘭”跳得格外歡快。


    唔,那姑娘看我我了,好像還衝我笑了嘞。


    木阮阮就看到很多人偷偷的往他們這邊看,最後臉上一個個浮現出詭異的傻笑。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悄聲詢問,“玨哥哥,這個村裏的人都是傻子嗎?他們為什麽看上去腦袋有些像是不靈光的?”


    不是她覺得怪異,而是若是一個這樣也就算了。


    一掃眼過去,幾乎村子裏的人都是這樣,那她就有理由懷疑這村子裏的是不是都是傻子,正常人很少,所以才會被困在這裏出不去。


    就連師尊這麽頂頂聰明的人都是如此,更別說傻了的普通人。


    一瞬間,木阮阮心中充滿了同情。


    這麽一個傻子村子,怪不得世世代代的都隻能在這個山穀裏。


    山穀雖好,但是一直被困在這裏,她自認為肯定是會抓狂的。


    玉泉真人都不用看,這些人的千姿百態就在他的掌控中。


    而且那些人都是直愣愣的看著木阮阮,想也知道怎麽迴事。


    他忽然對著木阮阮笑了下,伸手摘下旁邊一棵樹上盛開的花。


    花朵是漸變的鵝黃色,一層層,像是暈染開,最中間是大紅色的花蕊,花蕊在風中搖曳,像是顫顫巍巍的露珠。


    他將花朵小心的插在木阮阮發髻上,聲音溫柔,“這花名為相思花,我第一次見,就想贈與你。”


    “花開花落有時盡,相思綿綿無絕期。願得此花長相伴,共訴相思無盡時。”玉泉真人溫柔的眸子裏似乎有著被壓抑的情意,被他一字一句的吐露出來。


    木阮阮有些驚訝,頓時忘記了村裏那些傻子。


    她摸了下發髻上的鮮花,對玉泉真人露出個甜蜜的笑,看著他的眼神似乎能拉絲。


    她順勢牽著玉泉真人的手,兩人十指相握,像是最親密的兩人。


    兩人之間像是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一種無形的屏障在他們之間,別人根本插不進去。


    “這裏就是村子的中心點。”玉泉真人帶著木阮阮到了一棵大樹下麵。


    “村子裏的人都喜歡在沒事的時候來這邊聊天,所以這裏的人往往也是聚集的最多的時候。”


    他畢竟來了有一段時間了,所以對這個村裏的情況還算比較清楚。


    之前他探查了一遍,最後把陣法的中心點鎖定在了這裏。


    隻是他嚐試了下,發現仙人設置的陣法很是牢固,並不是輕易能破解的。


    他雖然也了解一些陣法,但是這個陣法有些複雜,他需要時間來推解。


    木阮阮的目光落在了村子中央的那棵參天古樹上,眼神中閃過一絲探究。


    這棵樹,怕是有上千年的樹齡了,樹幹粗壯得十個成年男子合抱都未必能圍攏,樹冠更是遮天蔽日,像一把巨大的傘蓋,將大半個村子都籠罩在它的陰影之下。


    茂密的枝葉間,陽光斑駁地灑落下來,形成一個個跳躍的光斑。


    每一片葉子都綠得發亮,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生機。


    木阮阮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靈氣從樹根處湧出,沿著地脈向四周蔓延,滋養著這片土地和生活在這裏的人們。


    村子裏的人丁興旺,身體康健,想來都與這棵古樹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她甚至能隱約看到,古樹的周圍,縈繞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那是氣運濃鬱到極致的表現。


    這金光與村子上空的氣運雲團相連,彼此唿應,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木阮阮繞著古樹走了幾圈,仔細觀察著它的每一處細節。


    她發現,這棵樹的樹幹上,布滿了奇特的紋路,像是天然形成的符文,又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怪不得會把這棵樹作為陣眼。


    也不知道是因為陣眼的關係,還是因為這棵樹的原因,現在這棵樹和陣法已經融為一體,並且相互影響。


    而這棵樹又好像在庇佑整個村子。


    “那個仙人留下陣法,應該是要保護村子裏的人。”


    木阮阮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那這個陣法一旦破除了,會不會對村子裏的人有影響?”


    “我發現這個村子裏的人似乎並沒有修煉者,但是他們的身體似乎都特別的強壯,是有別的能力嗎?”


    “是。”玉泉真人坦然點頭,“這個村子裏的人雖然沒有修煉,但是他們走的似乎是外加功夫,每個人都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射箭技巧。”


    “而且他們的身體我也探查過,似乎因為生活在這個靈氣充沛的地方,身體的強韌度要遠遠比外麵的普通人要高上許多。”


    “他們這些人放出去可能就是憑借自己的能力,都不會比普通的練習期差。”


    “但也僅限於此了。”


    這才是玉泉真人有些猶豫的地方。


    雖然說這個村的陣法是仙人留下的陣法,但是畢竟過去了上百年的時間,陣法的威力會慢慢衰退。


    以他現在的實力,要真的是想強行把這個陣法破開,也不是不能一試。


    他現在擔心的就是,這個陣法已經和整個村子連為一脈。


    甚至這個陣法已經影響到村子裏的每一個人,他們的精神氣和身體的康健似乎都和這個陣法有關係。


    他現在就擔心若是他魯莽行事,直接將陣法破除,會不會給這個村子帶來滅頂之災?


    更何況天雲山是個什麽地方是個險象環生的地方,這群人一旦放出去,可能連天雲山都走不出去。


    而且就算他們走出了天雲山,也隻能生活在下城。


    別人不知道,但是玉泉真人是知道的,別看中環皇城被很多人敬仰,但是他卻不在其中。


    甚至很多知道中環皇城真實是什麽樣子的人,對它都沒有什麽濾鏡。


    他覺得與其讓村裏的這些人去下城那樣讓人窒息的地方,倒還不如直接留在村子裏,這樣一來就加大了難度,他不可能永遠困在這村子裏,但是村子裏的人卻不適合出去。


    這個陣法到底要如何破除,就是一個比較棘手的事情。


    木阮阮大概知道師尊的顧慮在哪裏,畢竟這個村子裏的人其實還挺不少,若是因為這個陣法的破除而讓這一個村子裏的人都出事兒,師尊肯定是不會願意的。


    所以這個事情就僵持在這裏。


    不能從外力大規模的破壞陣法,就要另辟途徑。


    她輕輕握了握玉泉真人的手,對他揚起一抹笑,“玨哥哥,別擔心。”


    “我能來到這個山穀也算是天意,咱們一起解決就是。


    假如真的沒有辦法離開這個山穀,有我陪著玨哥哥,你是不是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玉泉真人愣了一下,隨後臉上又浮現出笑意,伸手摸了摸阮阮的頭,看上去格外溫柔,“嗯,有小五在,我就安心多了。”


    他本身就是個性格比較穩定之人,隻是被困在這裏這麽多天一直沒有辦法,再加上外麵還有許多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個村子裏,心裏多少還是有一點擔心。


    木阮阮的忽然到來,對他來說就像是天降甘露,讓他整個人的心又沉穩下來。


    不就是暫時不能離開這裏嗎?現在有了木阮阮的陪伴,他整個人忽然之間又放鬆起來。


    “玨哥哥,這棵樹就先放在這裏吧,反正樹在這裏也不會動,我帶你先去看看我進來的地方,說不定咱們可以順著那個通道出去。”


    木阮阮倒是一點也不慌張,拉著玉泉真人的手,就要去他之前下來的地方。


    兩人正欲轉身離去,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龍穀秋風風火火地衝到他們麵前,攔住了去路。


    她那雙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充滿了質問,還帶著幾分掩飾不住的醋意,直勾勾地盯著玉泉真人,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玉泉哥哥,她……她到底是誰?”


    雖然昨日聽到了一些聲音,但是她沒親眼看到,怎麽也不死心。


    而且她也不相信這麽冰清玉潔的玉泉真人,會和這個女人有什麽關係。


    周圍的原本就好奇的村民也悄悄靠近了些,豎起耳朵,目光在三人之間來迴掃視,眼神裏充滿了八卦和好奇。


    他們平日裏見慣了玉泉真人的溫柔卻又清冷的自持,何曾見過他與哪個女子如此親近?


    更何況,這女子還是如此的美麗動人,一時間,各種猜測在人群中悄悄蔓延,像野草般瘋長。


    木阮阮見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上前一步,親昵地挽住玉泉真人的胳膊,聲音清脆而響亮,帶著幾分宣告主權的意味:“他是我夫君。”


    此言一出,猶如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村民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什麽?這姑娘居然是玉泉真人的娘子?


    什麽?玉泉真人居然成婚了?


    而玉泉真人更是渾身一震,他低頭看向身旁的木阮阮,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心跳不受控製地加快,像是戰鼓擂聲,聲聲作響。


    龍穀秋更是如遭雷擊,她怔怔地看著木阮阮,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


    她捂著嘴,轉身跑開,那單薄的背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落寞。


    玉泉真人看著龍穀秋離去的方向,眉頭微微皺了皺,但很快,他便收迴了目光。


    他沒有理會周圍村民的竊竊私語,而是直接拉起木阮阮的手,快步離開了這棵大樹。


    兩人一路疾行,來到了村外一處僻靜的林間空地。


    這裏四周樹木環繞,枝繁葉茂,將外界的喧囂隔絕在外。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玉泉真人停下腳步,轉身麵對著木阮阮。


    他低頭看著她,那雙平日裏清冷溫柔的眼眸此刻卻像是燃燒著兩團火焰,炙熱而深情。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心裏。


    木阮阮難得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


    突然,玉泉真人俯下身,毫無預兆地吻住了她。


    這個吻來得突然而熱烈,帶著幾分霸道和占有欲。


    木阮阮瞬間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玉泉真人的吻一向是溫柔的,就是昨日久別重逢,都沒有如今天這樣,這讓她完全忘記了反應。


    玉泉真人的唇瓣柔軟而溫暖,帶著一絲淡淡的清香,讓木阮阮慢慢閉上眼睛,沉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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