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猛地轉過頭,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臉上寫滿了驚恐,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張了張嘴,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好半天才發出聲音,聲音都變了調:“五……五師妹?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慌亂,眼神躲閃,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被當場抓住一樣。


    木阮阮不動聲色地瞥了眼站在年糕身旁的女子。


    那女子此刻卻神情淡淡,仿佛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然而,木阮阮眼尖,還是從她眼底深處捕捉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盡管那敵意稍縱即逝。


    “我為什麽會在這裏,這並不重要。”木阮阮收迴目光,轉而看向年糕,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倒是四師兄你,不在蒼羽院好好待著,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她語氣輕快,像是在和老朋友敘舊,但垂在身側的手卻悄然握緊了手中的靈劍,劍柄上的紋路硌得她掌心發疼。


    “我之前托人給你寄了些東西,看來你並沒有收到。”木阮阮的笑容依舊,語氣卻多了幾分試探。


    年糕顯然沒料到木阮阮會給他寄東西,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茫然,隨即又有些疑惑地問道:“什麽東西?”他撓了撓頭,似乎在努力迴憶,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木阮阮見狀,微微挑了挑眉,語氣帶了些促狹的意味:“四師兄莫不是忘記了還等在蒼羽院的程家兄妹了吧?”


    “哎呀!”年糕聞言,猛地一拍腦門,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瞧我這記性,竟把這事兒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表情有些訕訕,似乎覺得自己理虧,但又有些委屈巴巴地解釋道,“其實我一直想著這事兒呢,隻是最近實在太忙了,一忙起來就顧不上其他了。”


    至於究竟忙些什麽,他卻支支吾吾地不肯說,似乎覺得那事兒太過丟人,難以啟齒。


    不過,年糕很快便反應過來,眼睛一亮,追問道:“這麽說,你已經找到所需的草藥了?”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和期待,顯然因為自己一直沒有空出手去找草藥有些懊惱,聽到木阮阮找到了那些東西,自然是心中大石放下。


    “嗯。”木阮阮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直接迴答,她並不清楚年糕和身邊那女子的關係,所以不願多說,以免節外生枝。


    畢竟,這種事情還是自己人知道就好。


    她臉上笑容愈發燦爛,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身旁的女子身上,“四師兄,不打算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姑娘嗎?”


    她語氣隨意,眼神卻緊緊盯著年糕,不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


    年糕聞言,神色間頓時閃過一絲慌亂和僵硬,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像是被什麽堵住了喉嚨,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隻是尷尬地“她……她……”了幾聲,眼神躲閃,不敢與木阮阮對視。


    “你是他師妹?”不等年糕說完,女人忽然之間開口,聲音清冷,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木阮阮,眉宇間的威嚴格外明顯。


    木阮阮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她,才見她又緩緩開口,“我名元姬,是他的妻子。”


    這話一出,木阮阮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年糕更是愣在原地,嘴巴微微張開,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四……四師兄,你成婚了?”木阮阮有些驚訝,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掃視,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但心中的震驚和疑惑卻怎麽也掩飾不住,“這事情,師尊知道嗎?”


    不僅她沒想到,年糕更是像是被炸了毛一樣,急得跳腳,“不是,不是的五師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聞言,木阮阮更是一臉震驚,“五師兄,你不會是想始亂終棄吧?”


    元姬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她沒想到木阮阮不僅沒有質疑她的身份,居然還迴過頭來質疑年糕。


    “五師妹,我沒有始亂終棄!”年糕幾乎要急死,他本就不擅長和女人爭辯,向來都是實話實說,被木阮阮這麽以擠兌,急得滿頭大汗。


    “那……”木阮阮看了兩人一眼,臉上都是懷疑,“人家姑娘總不能自毀名聲吧?”


    包廂裏,年糕有些頹然的坐在凳子上,一臉的要哭不哭。


    這是剛才木阮阮禮貌的問了下能不能讓他們師兄妹兩人談一談,元姬答應下來的。


    “說吧,五師兄,到底怎麽迴事?”木阮阮語氣裏都是好奇,她可真是太好奇了。


    沒想到直來直去,一片赤子之心的五師兄居然有個這麽厲害的桃花債。


    “之前咱們不是在南大陸遇到了沙塵暴,最後咱們不是分開了嗎?”年糕抓了抓了頭,“後來我急著去找你,也被 沙塵暴不小心帶走,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在一堆沙丘裏。”


    年糕隻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漫天黃沙幾乎遮蔽了所有方向,太陽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


    木阮阮的失蹤像一塊巨石壓在他心頭,讓他焦躁不安。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環顧四周,除了無盡的沙丘,什麽也看不見。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年糕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心一橫,索性隨便選了個方向,腳尖一點,躍上飛劍,破空而去。


    然而,事實很快證明,為何鮮少有人在沙漠中禦劍飛行。


    飛劍劃破長空,帶起一陣尖銳的嘯聲。


    年糕緊盯著前方,試圖在茫茫沙海中尋覓一絲蹤跡。


    然而,還沒飛出多遠,頭頂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嘯!


    年糕心頭一緊,猛地抬頭,隻見一隻巨大的沙漠飛鳥正朝他俯衝而來!


    那飛鳥體型龐大,頭部碩大無比,一雙翅膀如同鋼鐵澆築一般,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澤。


    它那長長的尖喙和鋒利的爪子,如同閃電般劃破空氣,直奔年糕而來。


    年糕猝不及防,飛劍與飛鳥猛烈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他隻覺得身體一陣劇烈的搖晃,險些從飛劍上跌落。


    年糕心中大駭,顧不得其他,連忙操縱飛劍,想要避開攻擊。


    然而,那沙漠飛鳥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幾乎是眨眼之間,便已經欺近身前。


    “嗤啦!”一聲,年糕隻覺得後背一陣劇痛,飛鳥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他的背上,留下了幾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鑽心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該死!”年糕勃然大怒,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顧不得體內靈力的急速消耗,猛地轉身,手中靈劍挽起一道劍花,狠狠地朝飛鳥斬去。


    然而,那飛鳥的羽毛堅硬無比,靈劍砍在它身上,隻留下幾道淺淺的白痕,根本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飛鳥被激怒,攻擊更加瘋狂,尖喙和利爪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險象環生,年糕隻能勉強招架。


    他一邊躲避飛鳥的攻擊,一邊迅速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符籙。


    這符籙是他特意準備的,在沙漠這種幹燥的環境中,引動天火的威力會更加強大。


    年糕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符籙上,符籙瞬間燃燒起來,化作一道火光衝天而起。


    緊接著,天空驟然變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雷聲滾滾。


    一道道熾熱的火焰從天而降,如同火雨一般,將沙漠飛鳥籠罩其中。


    “啾——!”沙漠飛鳥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在熊熊烈火中掙紮,羽毛被燒焦,發出陣陣焦臭的味道。年糕緊盯著沙漠飛鳥,直到它徹底被火焰吞噬,化為一堆灰燼,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年糕眼睜睜看著那隻巨大的沙漠飛鳥在符籙的光芒中化為灰燼,心頭那股因強行催動強大符籙而產生的鬱結之氣,這才緩緩消散。


    他不敢再禦劍飛行,剛才被沙漠飛鳥偷襲的經曆讓他心有餘悸,隻能老老實實地選定一個方向,邁開雙腿,一步一個腳印地在沙漠中跋涉。


    烈日當空,沙礫被曬得滾燙,炙熱的氣浪一陣陣撲麵而來,年糕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蒸籠之中。


    汗水不停地從額頭、後背滲出,很快就浸透了衣衫,又被迅速蒸發,留下一層層白色的鹽漬。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隻覺得喉嚨幹得像要冒煙,嘴唇幹裂得如同龜裂的土地,甚至一張口,就能感覺到細小的沙粒摩擦著口腔內壁,帶來一陣陣刺痛。


    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儲物袋,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水囊早已空空如也。


    絕望的情緒開始在心頭蔓延,他不知道自己選擇的方向是否正確,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可言,迴頭隻會更加危險。


    他隻能咬緊牙關,強迫自己邁開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他感覺自己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抹綠色。


    年糕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等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小片綠洲,雖然不大,卻讓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到綠洲邊,


    撲倒在淺淺的水窪旁,顧不得水質是否幹淨,就著水麵咕嚕嚕地喝了起來。


    冰涼的水流順著喉嚨滑入腹中,幹涸的身體仿佛久旱逢甘霖,每一個細胞都舒展開來,他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般。


    喝飽了水,年糕這才緩過神來,環顧四周,發現這片綠洲確實很小,一眼就能望到邊際。就在這時,他突然注意到,在水窪的另一側,似乎有什麽東西漂浮著。


    他定睛一看,才發現那竟然是半截泡在水中的人體!


    那一瞬間,年糕的臉色變得煞白,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剛喝下去的水都吐出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喝的水裏,很可能混雜著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但事已至此,後悔也無濟於事,和保住性命相比,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年糕強忍著惡心,小心翼翼地走到水邊,伸手將那人從水裏拖了出來。


    這才看清,這人竟然是個年輕女子,大約十六七歲的模樣,臉色蒼白如紙,雙目緊閉,氣息微弱,顯然已經昏迷了很久。


    年糕探了探她的鼻息,發現還有微弱的氣息,便將她拖到離水源稍遠的地方,畢竟水源還是幹淨一些比較好。


    雖然他並不想多管閑事,但看著這女子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沙地上,年糕終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他猶豫了一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火石,點燃了一堆篝火。


    夜幕降臨,沙漠中的溫度驟降,白日的酷熱仿佛隻是一個幻象,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冷。


    篝火劈啪作響,跳躍的火光映照著年糕略顯疲憊的臉龐,也給這片寂靜的綠洲帶來了一絲溫暖和生機。


    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中暗歎一聲,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麽來曆,又為何會獨自一人昏倒在這荒無人煙的沙漠之中。


    總覺得是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女人的呻吟聲讓他一驚。


    再看過去,就發現那女人臉已經變得通紅,年糕心中一個咯噔。


    手指探上去,指腹也染上了滾燙。


    這姑娘穿著濕衣服躺了半日,發熱了。


    年糕一臉的鬱悶,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死在自己麵前。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出手,這姑娘肯定要出事。


    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年糕最終將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放到篝火旁邊燒著,而他則是脫下了衣服將自己的衣服穿在了這姑娘的身上。


    “後來,等她醒過來,非說我占了她便宜,讓我負責。”年糕苦哈哈的看著木阮阮,“我覺得我真的冤枉,而且又不是我真的要占她便宜,那不是為了救她嗎?”


    “哪裏想到這人還不領情,真是氣死了。”年糕越說越覺得自己虧得慌。


    就是自己那次自己的好心,結果導致他現在就被纏上了。


    早知道……早知道……


    年糕想了下,最終還是沒說出那句話,就算早知道,該救人還是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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