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所有這些其實不過是北方坎第一次跟趙玄朗打交道時所產生的一些錯誤看法罷了。


    實際上趙玄朗這個人疑心可重得很呐。


    要說他能相信北方坎他們這幫子人,那純粹就是托了上洞八仙的福。這情況就跟之前他信任王亥那些人是因為沾了關羽和比幹的光一樣。


    要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形成了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之後,再想要有什麽變化可就難了。


    對於趙玄朗來說亦是如此。


    也正因如此,他才可以在三仙島上那麽肆無忌憚地開懷暢飲。


    沒過多久,兩個人就喝得東倒西歪直接滾到地上去。


    而他倆這麽一鬧,簡直把其他七位仙人當作不存在一樣,完全忽略掉了人家。


    看到這個情形,艮覆碗忍不住開口吐槽說:“瞧他倆這酒量,也就半斤對八兩。”


    而一旁的坎中滿聽了這話後,也是一臉無奈地搖搖頭,評語道:“臭味相投。”


    這兩句評價一出,立刻引起了在場眾人們的一致認同。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著,場麵好不熱鬧。然而此時此刻,唯有金兌西一個人孤零零地舉著酒杯,可憐巴巴地望著這邊,心裏頭別提有多不是滋味兒了。


    好你個東方震,有了新歡就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得一幹二淨啦?貧道在這裏舉著酒杯都老半天了,你東方震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


    金兌西和東方震向來交情深厚,堪稱莫逆之交。然而,當看到自己的摯友竟然就這樣被他人勾走時,金兌西的心裏不禁泛起一陣酸溜溜的滋味,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盡管滿心的不情願,但也無可奈何,最終隻得形單影隻地返迴自己的座位,獨自一杯接一杯地灌著悶酒。


    翌日清晨,睡夢中的趙玄朗隱約感覺到肚子上方好像有個沉甸甸的物件壓著,讓他極不舒服。


    於是,迷迷糊糊之中,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推開這個“障礙物”。可無論他怎樣使勁兒,那個東西卻始終紋絲不動,仿佛長在了他身上似的。


    趙玄朗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待視線逐漸清晰之後,眼前的一幕令他瞬間瞠目結舌,額頭上更是冒出了一排黑線。


    此刻的他正和東方震兩個人以一種極其不雅觀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四周散落著許多瓶瓶罐罐。


    不過這都算不上什麽大事,真正讓趙玄朗感到無語的是,東方震的一條毛茸茸的大腿竟毫無顧忌、非常沒有禮數地橫跨在他的肚子上。


    咱就說剛剛摸過去怎麽毛茸茸的,趙玄朗試圖將東方震的腿挪開,可這家夥睡得像死豬一樣沉,任憑趙玄朗如何用力,東方震這腿就好像沾在了他肚子上。


    就在趙玄朗準備再加把勁之時,東方震竟毫無征兆地突然翻了個身。


    如此一來,不但他的腿依然穩穩當當地留在原處未曾挪動半分,甚至連整個身子都順勢朝著趙玄朗這邊又靠近了些許。


    趙玄朗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身體瞬間做出本能反應。隻見他下意識的抬起腳踹去,東方震便如同一隻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化作一道弧線優美的身影直直地飛了出去。


    待到趙玄朗迴過神來時,踹出去的腳僵硬在了半空不足片刻,連忙一個鯉魚打挺起身伸出雙手,做出一副爾康挽留的姿勢,“哎...這....”


    再看那可憐的東方震,就這樣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長長的拋物線之後,最終以一個極其不雅觀的姿態,重重地摔倒在了不遠處那堆積如山的空酒壇子之中。


    刹那間,隻聽得一陣劈裏啪啦的清脆聲響傳來,仿佛過年時放鞭炮似的熱鬧非凡。


    “哎呀呀,你們倆這到底是在搞什麽名堂啊?”金兌西轉頭看了過來,他喝了一晚上的悶酒,腦袋也挺迷糊的。


    剛被巨聲吵醒就見了東方震化作一道優美的弧線。


    盡管他對剛剛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看到東方震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竟然莫名地感到一陣舒暢。


    此時,趙玄朗也是一臉的尷尬之色。他匆匆地跑到東方震身邊,伸手將其扶了起來。


    東方震搖搖晃晃地站穩身子後,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一邊撓著頭,一邊喃喃自語道:“這……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我……我怎麽感覺自己好像飛起來了一樣?”


    聽到東方震這番話,趙玄朗忍不住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道友啊,依我之見,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性....就是您睡覺的時候太不老實啦,結果不小心就‘飛’起來咯。”


    聽完趙玄朗的這番解釋,東方震的腦袋裏頓時冒出了無數個問號。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將整個事情經過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乾三連卻突然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


    不過,她顯然並沒有想要插嘴多說些什麽的意思,因為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趙玄朗所說的倒也並非全無道理。


    東方震平日裏睡覺時確實極不安分。


    實際上,對於他們這類人而言,睡眠並非必需之事。然而,其中卻存在一個特殊情況——東方震酷愛飲酒,還臉皮厚。


    每隔幾日,他便會不由分說地將其他人拉來一同暢飲。對此,金兌西擁有絕對的發言權。


    每當酒意上頭之時,原本計劃好的打坐修行瞬間就成為泡影。眾人唱歌跳舞都是常態,隻是待瘋狂過後,大多都會選擇席地而睡。


    修行中人嘛,沒那麽多講究。


    但東方震,著實有些太不講究了,睡姿極差,他睡覺主打一個不安分,眾人著實飽受其苦,像趙玄朗今日這般的那都是小兒科。


    正因如此,當眾人目睹東方震被趙玄朗一腳踹飛時,大家心照不宣地選擇保持沉默,並未揭穿這個事實。


    此時,隻見北方坎朝著趙玄朗恭敬地稽首行禮,並開口問道:“道友先前曾提及打算前往東北地區,不知所為何事?是否有貧道能夠相助之處?”


    北方坎這番話語表麵上看似關切備至、熱情相助,但其真正目的卻是想要從趙玄朗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趙玄朗不禁愣在了原地,心中思忖,一時之間竟猶豫不決起來,不知自己究竟應不應該向眾人坦誠相告。


    趙公明和八仙之間看似毫無瓜葛,但可別忘了,趙公明是由日之精華凝聚而成的先天神聖,而八仙同樣也是源自於日之精粹所幻化出的先天神聖。


    盡管他們在表麵上並未產生過任何交集,然而同屬日之精所孕育而生的存在,說不定在冥冥之中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特殊關聯。


    趙玄朗嘛心裏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讓八仙站到自己這邊來。


    就在這時,北方坎故忽然麵露不悅之色,對著趙玄朗質問道:“道友難道有何難言之隱不成?為何遲遲不肯言語?”


    正當趙玄朗尚未開口迴應之際,一旁的東方震趕忙挺身而出,為其打圓場道:“北方啊,公明既然不願多言,咱們也就別再苦苦相逼啦,你瞧你這副臭臉色,像什麽樣子嘛。”


    雖說東方震此番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然他卻無意之中將趙玄朗給架了起來。


    不少旁觀者紛紛暗自稱讚起東方震來,認為他這次給出的助攻簡直跟以往的形象猶為不符。


    可在這群人中,偏偏有那麽一個人的內心酸澀不已,此人正是金兌西。


    公明?這就叫上公明了?老夫與你一同飲酒作樂這麽多年,才僅僅被喚作一聲兌西。而你和這人不過才喝了短短一個晚上而已,關係就這麽親近了?


    金兌西心裏頭這般想著,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醋意。


    實際上,金兌西也不想發酸吃醋的。


    但他們八仙雖同在三仙島上修行,但大多數人的性格都是高冷孤傲。唯獨隻有東方震與眾不同,他不僅為人灑脫不羈,而且臉皮極厚,總能扯下其他人端著的架子。


    不過話又說迴來,東方震對趙玄朗這般熱情,也隻不過是一時興起。


    畢竟這三仙島已經許久未曾有過友人來訪,東方震會對此格外上心倒也實屬正常。等到這份新鮮感逐漸褪去之後,他與趙玄朗最多也就是普通朋友罷了。


    說到底,一個外來之人又怎能比得上那些彼此相處了萬年之久,並且還是一同曆經化形之苦的自家兄弟呢?


    這時候趙玄朗已經被東方震架起來了,若是不說不免顯得不把人當做朋友。


    他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之色,長長地歎息了一聲後,緩緩開口說道:“罷了罷了。既然如此,不知諸位道友是否曾經聽聞過幽冥界?或者說,死界?”


    巽下斷輕輕撫弄著自己下巴處的長須,悠然自得地迴應道:“嘿嘿,吾倒是的確聽說過有此一說啊。”


    八仙雖無源自於開天辟地時期的完整記憶,但由於他們皆是由日之精華與先天之氣相互融合、孕育而生的神聖存在,自然而然也就承接了一部分先天生靈生前的零散記憶。


    同理,正因為他們各自在化形之時所吸收的先天之氣有所差異,所以八仙所繼承到的那些記憶也是千差萬別。


    這一刻,其餘七位仙人連同趙玄朗的目光皆朝著巽下斷投去。


    經過巽下斷詳細地講解之後,趙玄朗心中隱隱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


    巽下斷所繼承的那些記憶呈現出一種斷斷續續、殘缺不全的狀態。盡管如此,通過這些零碎的片段,趙玄朗還是能夠確定巽下斷所言的幽冥界並非他想要尋找的那個幽冥界。


    巽下斷所言的這個是幽冥地府,是生界之中的死亡之界。


    現今地府尚未開啟,巽下斷自身對其的相關信息的了解也極為有限。再加上他的前身與十二祖巫有一丟丟矛盾,所以知曉的情況更是少之又少。


    但即便如此,這番解釋倒是幫助趙玄朗解開了一個困擾他多年的疑惑。


    最初時候混沌一片,盤古以驚天動地之力開辟鴻蒙混沌,雙手撐起天闕,使得清氣上升;而雙腳踏入黃土,濁氣下沉。正因如此,三清和十二祖巫受到了來自盤古的恩澤最為厚重。


    按照常理來說,這天地間的十六個序列理應被三清、十二祖巫以及天地共主所占據。


    可是事到如今,元始天尊和靈寶天尊已然先後成功晉升,位列其中。反觀太清以及十二祖巫,反而是鎮元子,女媧獲得了序列之位,這本不合常理。


    太清還稍微好點,他大道已成,隻是不知道為何沒有成就序列之尊,但十二祖巫,自趙玄朗記事以來就沒有聽過他們的消息,甚至連水陸大戰那麽大的事情都沒有他們的影子。


    如今經巽下斷這一言,趙玄朗算是明白十二祖巫在搞什麽鬼了。


    “非也,貧道所言並非此幽冥界。”趙玄朗輕捋胡須,微微搖頭說道:“道友可曾聽聞過三界之說?”


    艮覆碗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之色,忙不迭地應道:“莫不是那天界、地界與海界?”


    趙玄朗輕輕一笑,而後便開始為在座的八仙詳細解釋起洪荒界、幽冥界以及虛無界的由來。


    待他講述完畢,東方震一臉迷茫卻又似有所悟地點頭問道:“若這幽冥界乃是生靈死後魂歸之所,那為何還要區分內幽冥和外幽冥呢?”


    別說是東方震對此迷惑不解,就連一旁的北方坎亦是聽得雲裏霧裏。然而,他此次前來可不是單純為了聽趙玄朗講這些故事,至於趙玄朗口中所述究竟是真是假,一時之間他們也無從考證。


    於是,北方坎趁機插話道:“既然這幽冥界非生靈所處之地,趙道友您又何苦要親身前往探尋呢?難不成是有至親之人被困於幽冥之中,才不得不冒險前去營救?”


    這的確是北方坎此刻所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答案了。然而趙玄朗顯然並不願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糾纏,隻是淡淡地迴應道:“貧道實乃無奈之舉啊。今日與諸位道友不過是萍水相逢,貧道實在不願意將各位牽扯進這等麻煩之事。還望道友莫要問了。”


    說罷,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大道之爭,你死我活,如今也就希望趙公明未踏上財運大道吧。


    隻見北方坎麵容忽地變得嚴肅起來,他微微眯起雙眼,目光緩緩地向著上空望去:“可是與祂有關?”


    趙玄朗聽到這話,嘴角不禁抽搐了幾下,心裏更是暗自嘀咕:你自己不就是祂嘛,如此這般拐彎抹角地說話,有意義嗎?


    緊接著,趙玄朗整了整衣襟,雙手抱拳向眾人施了一禮,緩聲道:“諸位放心,貧道絕不是要做擾亂生死秩序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高上帝所定下的規矩,貧道定會遵守。今日在此與各位分別,後會有期!”


    眾人見到此景,雖然心中仍存有諸多疑惑未解,但見趙玄朗去意已決,也就不好再多加阻攔,也就東方震這個酒友送了趙玄朗一段路程。


    離開了三仙島之後,徑直朝著東北方向行進。


    他先在雲頭站定,環顧四周確定無人跟蹤之後,方才小心翼翼地從袖子裏取出了一顆定海神珠。


    三仙島八仙確實是上洞八仙的前身不假,但也別忘了八仙中的曹國舅乃是由惡人改過自新而來。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盡管那二十四顆定海神珠的防護禁製並未觸發,但也隻能表明八仙未曾趁他酒醉之際施展法力探查自己身體狀況。


    可在這醉宿期間發生的事情趙玄朗是一片空白、一無所知啊。


    好在,經過元始天尊精心改良之後的定海神珠其功能變得異常強大,留下一些影像之類的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於是,趙玄朗就這麽一邊悠然自得地駕馭著祥雲,一邊饒有興致地觀看著定海神珠所記錄下來的內容。


    然後,他就滿臉黑線的把定海神珠記錄下來的畫麵給刪了。


    不是,鐵拐李跟漢鍾離是一對嗎?怎麽感覺漢鍾離gay裏gay氣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裏不是洪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用戶31838479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用戶31838479並收藏這裏不是洪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