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光影中,倒映出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


    在這片光影的中心,一名身著白袍的中年道人正與另一名同樣穿著白袍的枯瘦老者相對而坐。


    兩人之間擺放著一張棋盤,棋子散落在上麵,形成了一幅複雜而又神秘的圖案。


    棋盤上的黑子如同兇猛的野獸一般,四處衝殺,殺得白子節節敗退,整個棋盤已經被黑色占據了大半部分。


    而白子則在角落裏頑強地抵抗著,試圖尋找反擊的機會。


    枯瘦老者手中撚著一顆黑子,他的目光呆滯地盯著棋盤,仿佛陷入了長考之中。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棋子,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始終沒有落下那顆黑子。


    “你在疑惑?”中年道人,也就是玉清元始天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對著“太清”問道。


    “是的,我在疑惑。”枯瘦老者沒有反駁,他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棋盤,似乎在思考著什麽,“棋局將到尾聲,你不該是這個態度。”


    “太清”的目光古井無波,如同深邃的湖水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


    玉清知道,這些異常序列最難對付的就是他們沒有情感這一因素。


    然而,玉清並不在乎。在棋局開始之時,其實就已經結束了。


    “落子吧,吾不會輸。”玉清平淡地迴複道,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太清”並沒有急於落子,而是開始仔細推演各種可能出現的局麵。


    然而,令祂感到困惑的是,玉清的動作實在太少了,這使得祂能夠獲得的模板非常有限。


    經過反複推算,無論如何計算,勝利都隻屬於自己。


    玉清唯一的行動就是在趙玄朗的夢境即將結束時,將其重新啟動。


    這是趙玄朗的最後一個夢境,而夢境的內容卻與他的之前夢境如出一轍。


    玉清究竟何來的自信,認為這樣做就能讓趙玄朗從夢中蘇醒過來呢?


    對於“太清”來說,趙玄朗的夢境已經經曆了多次,祂甚至無需親眼目睹,就能準確預測接下來將會發生的事情。


    那麽,玉清的底氣到底來自何處?


    難道他不清楚,如果這個夢境再陷入沉淪,趙玄朗將會與自己完全融合嗎?


    哪怕他是玄穹高上帝的化身,可麵對另一尊“玄穹高上帝”的同化,也是無法抵擋的。


    因此,永盡長眠難免顯得投鼠忌器。


    祂知道玉清肯定有後招,玉清也清楚祂知道他有後招,但猜不到這個後招是什麽,就很尷尬了。


    會不會是藏在了元始身上?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元始隻是捕捉到了玉清重啟夢境時的一絲存在氣息而已,這種能力能讓他擺脫造夢主的力量已經算是極限了,根本不可能打破夢境,喚醒趙玄朗。


    而且,之前的七百二十二次夢境都是如此,沒有一次例外,元始始終未能成功。


    所以,這次應該也不會有所不同。


    同樣的經曆隻能得出同樣的結果,沒有例外。


    而如今這場夢,永盡長眠依舊看不出夢境的變化,都是在走老路。這讓他感到十分困惑,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呢?


    是在三霄身上嗎?然而仔細觀察後發現,並沒有什麽異常之處。


    別說台詞了,就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都未曾發生變化,這說明玉清的底牌不可能在三霄身上。


    那麽,難道是通天?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但很快被他否定了。為了磨消通天對趙玄朗的影響,他特意封印了趙玄朗誕生靈智以來的記憶,所以也不可能是通天。


    就在這時,玉清老神在在的提醒道:“道友,該落子了。”


    永盡長眠又將夢境排查了一遍,黑子落下。


    啪~


    隨著棋子拍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響動,夢境又重新開始流動。


    趙公明與三霄一陣寒暄,隨後便離了三仙島去往西岐。


    這不,趙公明前腳剛走,後腳在三霄身旁就多了兩道身影。


    “見過師尊,二師伯。”三霄紛紛向絕地道人與元始天尊問安。


    二人微笑頷首,卻見瓊霄欲言又止。


    “瓊霄徒兒有話便說,你二師伯也不是外人,這般拘謹做甚?”絕地道人一臉不悅的說道。


    瓊霄連連點頭稱是。


    元始天尊一向對濕生卵化之輩心存厭惡,而三霄雖然不屬於這一類,但她們的同門大多是妖族出身,因此難免會受到這種觀念的影響,顯得有些拘謹。


    瓊霄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二師伯,如果弟子沒有記錯的話,聞仲師侄似乎是大商的太師吧?”


    元始天尊迴答道:“他曾經是,但現在不是了。”


    接著,他指了指趙公明離去的方向,說道:“你可以跟過去看看,以免誤以為我和你師尊聯手欺騙你們。”


    瓊霄趕忙行禮表示歉意,恭敬地說:“弟子不敢有這樣的想法。”


    這時,絕地道人出來打圓場,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你二師伯不會如此小氣,我們這次現身就是希望你們能隨公明一同前往西岐,親自觀察一下情況。”


    “師尊是要我們盯緊大兄嗎?”碧霄出言詢問。


    絕地道人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若吾所料不差,接下來將會是一場混戰,你們就跟在公明身邊,看看他是不是有特別在意的截教弟子,有的話記下來,二師兄能感應的到。”


    “弟子明白。”瓊霄和碧霄齊聲應道。


    隨後,二人的身影漸漸淡化,直至虛無。


    雲霄重重地歎了口氣,仿佛心中承載著無盡的沉重和憂慮。


    “大姐,你怎麽了?是不是舍不得大兄啊?”碧霄關切的問道。


    盡管已經決定要將趙公明從沉睡中喚醒,但這數個元會以來他們共同度過的時光,那些珍貴的迴憶,不免讓人心生感傷。


    瓊霄心中同樣充滿了感慨,她緩緩走向雲霄,輕輕地環抱住她,安慰道:“沒事的,大姐。我們會一直存在於大兄的記憶之中,永遠不會被遺忘。”


    雲霄微微頷首,輕輕拍了拍瓊霄環抱她的玉手,溫柔地說:“我隻是在思考這樣做到底是否太過自私。我們想要喚醒大兄,可是當他醒來後,不僅僅是我們,還有截教的朋友們以及無數在夢境中生活的生靈都會隨著夢醒而消散。”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矛盾和無奈,對於自己的決定感到疑慮不安。


    “這……”瓊霄一時語塞,她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此刻才意識到她們的行為可能帶來的後果。


    碧霄也沉默了下來,原本堅定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雲霄繼續說道:“我們喚醒大兄,卻剝奪了其他人的生存權利。這些生靈在夢境中生活得如此真實,他們有自己的快樂、悲傷和希望。現在卻又因我們一個決定就此毀滅。”


    瓊霄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大姐,這些生靈本就是虛構的,他們並沒有真正的生命。我們喚醒大兄,也許可以給他們一個解脫。”


    碧霄點點頭,表示同意瓊霄的觀點:“沒錯,大姐。我們的初衷是為了拯救大兄,而不是傷害他人。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意安排,我們隻能盡力而為。”


    雲霄靜靜地聽著姐妹們的話,她知道她們說得有理。然而,內心的糾結並未完全消散。


    碧霄也走近前來,伸出手輕柔地攬住瓊霄和雲霄的肩膀,眼中滿是溫情。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大姐,你不必過於擔憂,我們並沒有煙消雲散。雖然現在我們被埋藏在了大兄記憶的角落裏,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此消失。


    生靈們也不會消亡,因為我們是大兄的夢境,隻要大兄入眠,我們就會在他的心中繼續存活下去。


    也許有一天,當大兄再次進入夢鄉時,我們還有機會重逢。”


    聽到碧霄的話,雲霄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她們相互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接著,雲霄深吸一口氣,展顏笑道:“三妹說得對,是大姐的不是,我們確實無需過於悲傷。


    走吧,我們去追趕大兄,看看師尊到底想要我們去西岐見證什麽。”


    說完,她拉起兩位妹妹的手,一同向前走去。


    不久後,三霄終於追上了趙公明。她們緊跟在他身後,一同朝著西岐的方向進發。


    沿途風景如畫,山川秀麗,然而此刻的她們卻無心欣賞。


    當趙公明來到西岐的時候,聞仲是給足了麵子。


    他精心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宴會,邀請了許多奇人異士以及西岐的公侯將相一同前來參加。


    宴會上擺滿了豐盛的美食,但對於趙公明來說,也就那樣。


    凡人的山珍海味再怎麽美味在趙公明看來還是差點意思。


    更何況現在還是商朝,調料什麽的極其有限。


    趙公明坐在截教那一桌上,周圍都是截教的二代弟子們,一口一個師叔,嘴巴甜的像抹了蜜一樣,完全沒有因為輩分而顯得拘謹。


    趙公明也樂的跟“小孩”們玩鬧。


    “師叔,這位是西伯侯府的大公子。”聞仲領來一個麵容中正,頗有書生意氣的俊傑前來敬酒。


    姬考舉著酒樽彎腰行禮,恭敬的道:“仙長多多包涵,凡俗酒釀比不得仙家珍饈,若有怠慢之處考先行為此賠罪了。”


    趙公明連忙扶起姬考,“大公子多慮了,交友交心,西伯侯府的心意吾感受到了,感動還來不及呢,怎會怪罪。”


    一旁有弟子開口道:“是啊,大公子,公明師叔可好說話了。”


    姬考聞言,心中稍安,他之前一直擔心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得體,會不會冒犯到這些仙人。


    但聽到趙公明如此友善的話語,他的緊張情緒逐漸緩解。


    他將手中的酒樽舉起,向趙公明敬了一杯酒。趙公明欣然接受,兩人碰杯後一飲而盡。


    隨後,趙公明拉著姬考在身邊坐下,開始與他閑聊起來。他們談論了一些關於人間的事情,姬考講述了西伯侯府的一些故事,而趙公明則分享了一些修仙界的趣聞。


    隨著時間的推移,姬考的緊張神情漸漸消失,與趙公明之間的交流越來越融洽,仿佛已經成為了朋友。


    見差不多了,趙公明問出了心底的疑問,“對了,怎不見西伯侯?莫非是嫌棄貧道山野散人,不屑一顧?”


    若是之前趙公明說出這話,姬考嚇都要嚇死了,可眼下的接觸,他也明白了趙公明不是那種端著仙人架子的人。


    姬考連忙解釋道:“仙長勿怪,家父受商王召見前往朝歌,不知因何惹怒了大王,如今困於羑裏不得而出。”


    姬考的神情似有些落寞,但隨即便一閃而逝。


    “也就仙長今日來的巧,若晚來幾天就不是小子來招待仙長了。”


    “哦?”趙公明想了想封神演義中的劇情,問道:“你要前往朝歌?”


    “沒錯。”姬考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父親被困羑裏,身為兒子的我豈能坐視不管。”


    趙公明點了點頭,心想這姬考果然和原著一樣孝順。他不禁對姬考產生了一些好感,覺得這個年輕人有擔當、有勇氣。


    趙公明心中暗讚,隨後趙公明問了下姬考他打算怎麽做。


    得到的答案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你可是西伯侯府的大公子,竟然要親自去朝歌運送寶物給商王,還希望他能將你父親放迴?


    這也太天真了吧!


    趙公明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然後對姬考說:“大公子,吾這裏有兩個曾經的小部落發生的事,你想不想聽一聽呢?”


    姬考一臉嚴肅地迴答:“願聞其詳。”


    於是,趙公明開始講述風波亭戰神趙九妹和土木堡戰神豬騎朕的故事。


    姬考靜靜地聽著,臉色漸漸變得極其難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仿佛在心中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說道:“多謝仙長的指點,考明白了。”


    趙公明微笑著拍了拍姬考的肩膀,稱讚道:“大公子能夠如此迅速地領悟,實在難能可貴。”


    姬考身為凡人,不勝酒力,更何況他還滿腹心事,因此沒多久便醉得不省人事,被人抬走了。


    姬考這一走,聞仲立刻快步走到趙公明身邊,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道:“多謝師叔今日相助。”


    聞仲一直試圖說服姬考起兵,然而姬考卻總是猶豫不決,即便姬昌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但他還是下不了決心。


    如今有了趙公明的一番點撥,姬考必然會毅然決然地起兵伐商。


    畢竟,姬考可是出了名的孝順兒子,無論如何都會為了父親而行動。


    “不必如此客氣,吾不過是看姬考頗為順眼罷了。不過,西伯侯之事與吾故事中的兩位主人公的經曆還是有所不同的。”趙公明擺了擺手,表示不用謝。


    “弟子明白,來,弟子再敬師叔一杯。”聞仲連忙端起酒杯,向趙公明敬酒。


    此時,府院中一片熱鬧非凡,眾人喝酒作樂,歌舞升平。


    而三霄則靜靜地坐在屋頂上,默默地注視著趙公明,期待他能察覺到她們的存在。


    可惜,直到最後,大家都喝得醉醺醺,又唱又跳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屋頂上還坐著三個女子。


    “大兄玩的是真開心。”瓊霄看著趙公明和眾人,有說有笑,唱歌跳舞的樣子,眼神幽怨極了。


    雲霄無奈地搖搖頭,沒有理會妹妹,心裏卻思緒萬千。


    她們姐妹三人在趙公明到了不久後就已經來到了這裏,但問題恰恰出在了這裏——聞仲與趙公明之間的銜接實在太過融洽了。


    在三仙島上的聞仲是元始天尊假扮的聞仲,可是現在這個聞仲居然對三仙島上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不僅早早準備好了豐盛的宴席來迎接趙公明,甚至連他的性格也變得比以前更加活潑開朗。


    要知道,聞仲可是個嚴謹、穩重的人,突然間性情大變,著實讓人難以理解。


    雲霄作為金靈聖母的閨蜜,對於她的弟子自然是了解頗深。


    現在的聞仲與她記憶中的那個人判若兩人,反而更像是之前元始天尊假扮的那個樣子。這讓雲霄幾乎將不解二字刻在了臉上。


    再加上聞仲是大商的太師,又何時成了周國的國相?


    雲霄隻覺得腦子一陣漿糊,正懷疑人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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