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衣服從馬車上下來時,原期安看到程竹予已經在下麵等著了。


    他趕忙下車走到程竹予身邊,小聲問道:“你怎麽換得那麽快呀。”


    說完原期安想躲避其他人的視線,剛才河邊圍觀的人有些多,被人看著太尷尬了,程竹予還抱著自己不放,於是他就跟王芩借了輛馬車。


    不知道是不是程竹予的封建大男子主義作祟,看到馬車來了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抱進馬車。


    衣服還沒有送到之前,原期安小聲譴責了好久。


    “我褻衣沒怎麽濕。”程竹予解釋道,他怕小夫郎出來後找不到人,所以沒有換褻衣。


    說完程竹予帶上笑容,朝著王芩走過去行了禮,非常感激的說道:“王芩兄謝謝你,兩次出現的時機都那麽巧。”


    雖然程竹予心裏明白,小夫郎救的人跟王芩有關係,但是一碼歸一碼禮數還是要有的。


    他帶著小夫郎上馬車時,那個姑娘已經被家仆們帶走了,而且從始至終沒有跟他們講過一句話。


    那邊的王芩等得太無聊,已經看起了書想,看到他們換好衣服向他走來,拿著書行了禮,“竹予兄客氣了,是我該謝謝令正救了我表妹。”


    聽了這話原期安走上前去也行了一禮,看向周圍並沒有看到剛才救起的姑娘,“那位姑娘沒事吧。”


    “無礙,公子請放心,這不是合適談話的地方,請跟我來。”看到周圍的村民有意無意靠近他們想聽的他們的對話,王芩想換個地方交談。


    在河邊洗衣服的村民都看到了落水的場,不知道附近的村莊會傳出什麽謠言。


    程竹予看向原期安詢問意見,原期安點了點頭,兩人跟上王芩的步伐。


    一陣微風吹過,原期安覺得腦袋有些不舒服,用手撥弄了一下頭發,被身邊的程竹予發現了。


    他伸手摸到小夫郎頭發還有微微濕感,低聲說道:“等一會,我幫你在擦一下。”


    剛才在馬車上他幫小夫郎擦了很久,下車時候看到小夫郎把頭發束起來,他還以為已經幹了。


    做古人頭發長就是煩,原期安知道頭發還沒幹,但是總不能披頭散發見人,這太沒有禮貌了,“不用了,晾一下就幹了。”


    他還想知道這個王家又有什麽故事呢。


    王芩原本想跟程竹予聊一會天,看到對方跟夫郎親昵的說話,王芩也就歇了這個心思,拿起手上的書默默背誦。


    他們走了一段路後,便看到了一艘大船停在碼頭處,這船像水上的樓閣一樣。


    “我們去船上聊。”王芩說著帶著他們上船。


    上船後有仆人小聲跟王芩說了些什麽,王芩表情驚訝了一會後,不好意思的衝著他們笑了笑說道:“竹予兄,我祖母想見見你們。”


    都上船了肯定是要聽主人的安排的,程竹予握緊原期安的手,跟隨著王芩往船艙內走去。


    進入艙室,看到一位老婦人端坐在榻上,而身邊有一群女眷圍著她,看到有人來後才撤開,迴到各自的位置,開始打量入船的兩個人。


    他們一行人行完禮後,王芩才恭敬的向祖母介紹道:“祖母,這便是救表妹之人原期安公子跟他的夫君程竹予。”


    他本來是想先介紹程竹予的,但是祖母剛才的傳話顯然是想知道誰救了表妹,如果把程竹予名字說在前麵會引起誤會。


    王老夫人打量二人一番,緩緩開口:“多謝原公子搭救之恩。”


    “老夫人客氣,路遇此事自是不能袖手旁觀。”原期安斟酌了一會說道,他剛才觀察到王老夫人聽到營救者是他後眼神中閃過的失望。


    現在不是很明了王家對落水姑娘的態度,原期安覺得還是恭敬一些好。


    路上時他本來想打探一下王芩對此事的態度,但看到對方時不時拿書出來觀看,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詢問程竹予更是一無所知,隻知道對方是書香世家,家中出了很多當朝大臣。


    王老夫人微微頷首,對著身邊的丫鬟說道:“紅桃把紫思小姐帶過來親自道謝。”


    說完後帶著難過的情緒,對著他們說道:“可憐我這個侄孫女命途多舛啊,前兩個月才沒了父母,要不是公子相救,今日差點沒了性命。”


    原期安覺得奇怪極了,現在王老夫人的話把那個姑娘看得很重,但現實卻是那姑娘掉下水後,並沒有人下水迎救,反而是在下遊的他遊了過去。


    現在老夫人說話時眼睛看的還是程竹予,想到這裏原期安不禁靠近程竹予一些。


    程竹予也品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祖母,救人的是程竹予的夫郎,可不是程竹予。”王芩剛才都說的那麽清楚了,祖母還對著程竹予道謝,這讓他有些難為情。


    人是原期安救下的,程竹予可是連頭都沒有抬起來過。


    聽到王芩反駁自己,王老夫人有些不開心說道:“我這不是在感謝原公子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老夫人不高興了,氣氛變得有些僵持。


    這時候丫鬟攙扶著張紫思進來了。


    隻見她麵容蒼白,身形嬌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張紫思看到了救下她的恩人,想起丫鬟剛才交代的話,直接跪下來說道:“紫思多謝恩公救命之恩,無以迴報隻能以身相許。”


    看到她這副模樣,程竹予趕緊扯著原期安往旁邊讓了兩步。


    “小姐不必行此大禮,隻是舉手之勞。”原期安可承受不住這樣的大禮,說完往程竹予懷裏靠。


    心裏卻在想古人對這個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看得太重了吧,如果救一個人來一次以身相許,那還需要媒人嗎,喜歡誰就當著對方的麵跳水算了。


    聽到這話,張紫思站起身往王老太太方向看,“小女子這次落水怕是名聲毀了,公子這是瞧不起小女子嗎?”


    這話扣的帽子可就大了,首先不是原期安逼這個姑娘落水,其次他絕對沒有瞧不起這個姑娘,他自己都是一個哥兒。


    聽到這裏他終於知道為什麽把那個姑娘撈上來後,程竹予一直迴避那個發現了,但凡看了就有口難言了。


    “紫思表妹原公子是哥兒,你如何以身相許。”王芩在一旁質問道,早知道就不帶程竹予他們上船了。


    張紫思這才仔細查看,她當初在水中被救上來後原期安已經被身邊的男子抱著,讓她無法觀察其麵貌。


    剛才進來時,丫鬟說老夫人交代直接跪下來就行。


    王老夫人這時候發話了:“兩位公子見笑了,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的。”


    “那可不必了,我就一個小哥兒,又不能娶,而且我已經有夫君了。”原期安馬上拒絕道,怕對方說出什麽逆天的話,他看到外麵,“快中午了,我們就不叨擾了。”


    王老夫人也看向窗外,笑著說:“瞧我都忘了中午了,我們便去餐桌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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