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布莊的巷子時,大概才是丁時末,整個開業儀式進行了不到半個時辰。


    兩人逆著人流往城外的方向走,程竹予問道:“怎麽突然想出城了?”


    原期安晃著他的手說道:“今日城中人太多了,出去散散心。”


    這些天真的很累,不是在鬥智鬥勇,就是忙著茶館布莊,他都快忘記自己的初心了。


    他明明一開始就隻想躺平,現在莫名其妙卷起來了,他覺得有些疲倦。


    “也好,城外風景也挺不錯的。”


    他們一邊閑聊一邊走出城門,從東城門出來便看到的一大片田地,地上還有不少人在耕種。


    “南安也是種水稻嗎?”原期安看到好些田地上還沒有種上農作物,看向程竹予問道。


    “過幾天芒種便會插秧。”程竹予看向田間地頭解答著小夫郎的疑問。


    聽著程竹予溫柔的語氣,原期安看向前方看不到盡頭的官道,停下腳步,看著程竹予問道:“我們可以不可以漫無目的的一直走下去啊。”


    看到小夫郎突然停下來,問著一個不著邊的問題,程竹予當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但是官道時不時會有馬車經過,不怎麽安全,“可以,但是這邊大河邊景色會更好看,想不想去看看。”


    原期安點了點頭,由程竹予牽著他走,去大河的路上,不少婦女和阿麽挑著衣服往河邊走,路過他們時候都會特意多看兩眼。


    一開始原期安會害羞到說話都變小聲了,後麵慢慢的習慣他們的打量就沒有感覺了。


    看到大河時原期安眼睛亮起來,這是一條十多米寬的大河,河水非常清澈,河風輕輕拂過,讓人神清氣爽。


    原期安跑到河邊一塊大石頭旁蹲下身子,伸手撥弄著河水,初夏的炎熱仿佛被衝散了。


    “這水好涼快啊。”原期安感歎道。


    程竹予看著原期安像孩子般玩耍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他也走到原期安身邊蹲下,輕聲說:“要是喜歡,以後咱們可以常來。”


    原期安轉頭看向程竹予,眼裏滿是驚喜:“真的可以嗎?”


    隨後又低下頭,小聲嘟囔,“可是我們隻有休沐日時才會一起出來玩。”


    說完歎了口氣,他們隻有等程竹予考上秀才後,去遊學才能經常呆在一起。


    程竹予看著小夫郎失落的表情,正想安慰些什麽,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個小姑娘從上遊飄過來還在水裏掙紮。


    聽到那邊的聲音,本來還想繼續風花雪月的原期安,沒有一點猶豫的跳下水遊了過去。


    不會遊泳的程竹予在一旁焦急的叫道:“原期安!”


    他一邊往旁邊找了一個木棍,岸上的其他人都沒有反應,看著水中的動靜竊竊私語起來。


    看到原期安潛在水下,把水裏的小姑娘撈起來遊到岸邊,程竹予馬上過去扶住他,擔心的詢問道:“你沒事吧。”


    轉頭看到很多人在看著他們,小夫郎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程竹予立馬把小夫郎抱在懷裏遮住別人的視線。


    “我沒事,我遊泳很厲害的,那個女孩沒事吧。”原期安先是安撫程竹予後,問道剛才那個女孩。


    剛才救人速度很快,小姑娘還沒有被嗆到水,應該不用人工唿吸。


    “我不看。”程竹予剛才過來就直接把小夫郎扯到懷裏,他才不去看那個姑娘,萬一傳出什麽毀他清白的話。


    他們說話的時候,岸上的跑來了一群人,嘴上叫著小姐,跑到他們身邊。


    聽到動靜程竹予並沒有迴頭,他還是抱著小夫郎,感受小夫郎身上的濕氣傳到自己身上,心裏在想等一會怎麽迴去。


    “放開我了。”原期安看到那個女生被幾個丫鬟一樣的人圍住放下心來,想推開程竹予,發現推不動。


    “不行!你現在衣服濕了,不可以讓別人看到。”程竹予義正言辭的說著,想跟小夫郎商量一下,等一會怎麽迴去。


    後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竹予,你怎麽在這裏。”


    聲音耳熟,但是程竹予不想迴頭。


    “你朋友叫你呢。”原期安又推了推,還是沒有推開,於是歎了口氣。


    想了想程竹予不敢看的原因,可能是因為那個女生也濕了身,原期安看過去那些丫鬟已經拿幹的衣服把那個女生包好了,“那個姑娘已經換好衣服了。”


    聽了這話程竹予無奈隻能迴頭看去,看到了王芩,在距離他們三尺遠的地方看著他們。


    “王芩,你可以幫我找身幹淨的哥兒衣服來嗎?”程竹予害怕小夫郎生病,所以脫口而出的話並不是寒暄。


    王芩本來有話想問,聽到程竹予的話,才意識到程竹予懷裏抱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小哥兒。


    他連忙叫仆人,去拿一身幹淨的衣服過來。


    “不要你的。”程竹予看到那個仆人要去拿衣服,補上一句話。


    剛才就是這個丫鬟跑到那個姑娘麵前,現在姑娘還包好坐在地上,這個叫王芩的可以使喚丫鬟,所以原期安得出結論他們應該是一家人。


    聽到程竹予的話,本來還在猜測的原期安忍不住小聲嚷嚷道:“幹嘛呀,有衣服換就不錯了。”


    他有感覺程竹予的衣服也濕了,考慮到剛才落水的姑娘也許是王芩的誰,所以不要臉的問了一句:“能幫拿兩套衣服來嗎,我夫君衣服也濕了。”


    說著原期安還有些不好意思,把頭轉向程竹予。


    那邊的王芩馬上意會到讓丫鬟拿兩身新衣服過來,說完然後對著他們說:“剛才謝謝你救了我妹妹。”


    “等我們換好衣服再聊可以嗎?”程竹予有些不開心的說著。


    雖然小夫郎惦記他讓他感覺開心,但是王芩是一個男生,他們現在不合適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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