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兩旁不苟言笑的繡衣衛,寧修言也是在心中暗暗感慨,若不是前身掛了,他們二人絕對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一個是手握重兵的少年將軍,一個是權傾天下的當朝女帝。


    很難想象,如果他們二人喜結連理,強強聯手之下,大夏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奈何天地無情,蒼天無眼,這世間終究是沒有那麽多如果!


    “韋大人,本侯心中已經有了謀劃,你等隻需守好望川樓四周,莫要放跑一個賊人,想來天一亮就會有人前來捉……找我!”


    想了想,寧修言還是將捉奸二字給咽了迴去,畢竟這兩個字眼用在別人身上合情合理,可若是用在自己身上,實在是有些羞於啟齒。


    “侯爺的意思是想要抓他們現行?”


    “不錯,本侯要將軍抽車,所來之人是誰尚不得而知,但敢來蹚這趟渾水的,又豈會是泛泛之輩?本侯要的是順藤摸瓜揪出幕後黑手!”


    韋擎點了點頭,對著寧修言抱拳道:“既如此,下官就命人散開,等候侯爺的命令!”


    “好!”


    而另一邊,醒來之後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李紫涵這會兒的心情更是複雜無比!


    本想著喚珍兒進來服侍自己穿衣,可又想到先前寧修言的那番話,思索再三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清楚寧修言口中所言的深意,若是此時離開絕對會給寧修言惹來天大的麻煩,而自己與寧修言之事也會在京都被傳得人盡皆知。


    可即便自己是竹文軒的掌櫃又如何?


    終歸還是未出閣的女子,獨自麵對即將到來的流言蜚語,又如何不怕?


    一個女兒家稀裏糊塗丟了清白不說,便是如今這般場麵都無人能將自己護在身後,實在是頗顯淒涼。


    當初逃離家族為的就是不想淪為家族聯姻的棋子。


    結果不過是從一個棋局跳入另一個棋局之中,到頭來還是沒能逃出淪為棋子的命運。


    也許正如女帝當日對自己所言,縱使尊貴如她亦不能逃脫這名為天下的棋盤之中。


    而眼下,自己究竟是廢子還是棄子就得看這局棋的走向如何了!


    先不說自己父親會不會找著自己,單單是和女帝夫婿有染這檔子破事兒就足夠自己問斬了。


    屆時,說不定還會連累整個李家!


    一想到這裏李紫涵心中無比淒楚,狹長的美眸泛起一層霧氣。


    身為女子,誰不想嫁個如意郎君?


    誰不想情郎高頭大馬十裏紅妝前來迎娶自己過門!


    若寧修言隻是鎮遠侯也就罷了,身為李家長女,自問還是配得上他的。


    可寧修言另一個身份卻是隻能讓自己望而卻步。


    路是自己選的,萬般苦果也隻能盡數咽下,隻求女帝能念在自己是為她辦事兒的份上,留自己一命。


    若是有了身孕,那自己便隻能帶著珍兒連同腹中子嗣一起遠走他鄉了!


    否則別說作為庶子出世,能否活著都成了問題!


    想到這裏,李紫涵不由得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仿佛已然是有了子嗣一般。


    而就在她愣神的瞬間一道冷不丁的聲音卻是嚇得她嬌軀一顫。


    “怎麽?這麽快就想有孩子了?”


    望著房內黑暗中角落的那道身影,李紫涵沒有絲毫猶豫握住一旁的珠釵冷聲道:“誰?”


    隨著人影在月光下顯露身形,那張好看的俊臉上還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讓李紫涵心中一喜!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怎得這還沒穿上衣服呢,李掌櫃就想著翻臉不認人了?”


    可聽到寧修言如此浪蕩的言辭,卻是讓李紫涵羞紅了臉,隨即傲嬌道:“誰同你一夜夫妻百日恩?”


    對於這番話,寧修言倒是無所謂,橫豎不過是女兒家的嬌羞罷了,作不得數!


    反而理所應當地坐到床榻邊,眼眸透露著些許溫柔,直看得李紫涵雙頰泛紅,低下螓首,不著痕跡地將身子朝床榻內挪了挪。


    奈何床榻本就不大,即便是躲,又能躲到哪兒去?


    寧修言微微皺眉,幹脆脫下鞋子直接上床。


    李紫涵一愣,隨即拉緊被褥,羞憤道:“寧侯爺,你還想幹嘛?”


    望著眼前柔弱嬌媚的李紫涵,寧修言下意識脫口而出:“想啊!”


    可反應過來的寧修言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岔開話題:“怎麽?不想我過來?”


    “你……你不是說走了嗎?還來做甚?”


    寧修言無所謂地朝旁邊空位躺下,語氣憐惜道:“我是說走了,但沒說不迴來啊!難不成還真讓你一個姑娘家麵對那群虎豹豺狼?那我不得心疼死!”


    “哦,差點忘了,已經不能稱為姑娘,而是婦人了!”


    看向寧修言眼底閃過的促狹,李紫涵臉色越發紅潤,沒來由的輕啐一口:“都說侯爺溫潤如玉,沒成想竟……竟……”


    見李紫涵吞吞吐吐,寧修言心情大好,更是起了逗弄這朵悄然綻放的嬌花心思,不要臉地湊上前嗅了嗅花香:“竟是什麽?”


    感受到寧修言身上男子的氣息,饒是初為人婦,李紫涵還是存了少女的嬌羞,身子當即縮了縮,嬌嗔道:“竟如此放浪形骸,名不副實!”


    “嗬嗬,我是天蠍座,人前高冷,人後悶騷!往後你就習慣了!”


    天蠍座什麽的李紫涵是聽不懂,但後一句她倒是聽明白了。


    “還往後?若此事傳入陛下耳中,你以為會是何等結果?即便陛下心中有你,免去了你的死罪,可我呢?”


    想到這裏,李紫涵心中萬般委屈頓時似是找到了宣泄口,還想著張嘴發泄幾句,氣息卻是猛地一滯。


    迴過神來的李紫涵瞪大著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拚命地想要推開,可先不談二者男女有別,力量上的差距就容不得她反抗分毫。


    就說一個是從伍多年的將軍,一個是養在深閨中的大家閨秀,這就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漸漸的那雙玉手也從掙紮變為了放棄,到了最後,李紫涵似是情動般環抱住了寧修言的腰身。


    罷了,罷了,終究是命中合該有此一劫,自己橫豎不過是個女子全當認命了!


    就在寧修言還想更進一步之際,窗外突兀地響起了一陣鳥鳴。


    剛剛攀上高峰的寧修言這才依依不舍的收迴魔爪!


    反觀李紫涵,此刻眼神迷離的看著麵前的寧修言,不明白為何他會戛然而止,明明先前那雙不安分的大手已經迫不及待了。


    摸了摸她的俏臉,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戲謔:“乖,來日方長,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了,不急一時!”


    清醒過來的李紫涵頓時臊紅了臉,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推開壓在嬌軀之上的寧修言。


    猝不及防之下,寧修言竟是被這一推推下了床榻,疼得他齜牙咧嘴。


    如此滑稽一幕本就不多見,故而引得李紫涵噗哧一聲極嬌笑。


    可能是覺著自己笑得有些大聲,連忙捂住紅潤的小嘴,但那兩顆明亮如星辰般的眸子盡是藏不住的笑意。


    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寧修言無奈道:“先穿好衣服,一會兒咱們該來客人了!”


    聞言,李紫涵微微頷首。


    可剛想起身去夠地上的衣物,忽然似是想起什麽,身子猛地縮迴被褥之中,羞紅著臉軟糯道:“轉過身去!”


    寧修言卻不肯了,剛才看到吃不到就算了,如今連看都不給看,難不成她是想要倒反天罡?


    “看自家媳婦兒有什麽關係,再說了先前我還沒仔細瞧過!”


    見寧修言不肯轉身,口中還盡出浪蕩之言,李紫涵卻是急得要落淚了。


    二人雖有了夫妻之事,可若較起真來,不過是無媒苟合而已,哪裏還能做得出這般不知廉恥之事?


    “還不快轉過身去!”


    眼見李紫涵就要哭出來了,寧修言隻得連連告罪,頗為遺憾地將頭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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