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小二,死啦?給老子滾出來!”


    田大力衣著光鮮,麵色紅潤,搖搖晃晃地踏入望川樓,醉醺醺的雙眼不著痕跡的掃視一圈大堂眾人,心中頓時一沉。


    偌大的堂廳卻是座無空席,除去一眼就能看出是來飲酒取樂的普通人外,餘下的幾桌可都不簡單!


    單從左手兩桌來看,彼此間看似毫無關係,可若有若無的眼神交流,顯然是同一批人。


    而右邊一桌,看似喝酒,從自己進來的瞬間,都在暗中審視自己,看穿著打扮就知道這些人不是一般人。


    雖衣著樸素,但望川樓的消費可不便宜,即便是大堂那也得花費數兩銀子!


    反觀最為淡定便是自己附近的一桌。


    隻是一眼便收迴眸光自顧自的飲酒,看似不經意的一瞥,實則他們最為棘手。


    這一桌的人離自己最近,個個虎口有繭,一看就是常年握刀的手,絕不是好相與的!


    若是普通人,看著自己這副酒氣衝天,咋咋唿唿的樣子,怎麽著也得捂鼻皺眉才是,正如大堂內那些喝酒作樂的百姓一般!


    “哎喲,這位客官您這是……”


    一把推開上前想要攙扶自己的跑堂,田大力裝作醉酒的模樣,賣力吼道:“滾滾滾,老子哪兒需要你來扶,我沒醉,去,給老子找個上好的包房,好酒好菜盡管上!”


    小二一臉為難道:“這位客官,本店今日已經客滿了,實在是沒地方招待您了!”


    田大力虎目一瞪,揪起跑堂的衣領滿臉怒不可遏的模樣。


    “放你娘的屁,老子想要在京都喝酒,就沒有喝不成的,樓上的包房呢?”


    小二心中有氣,可麵上還得陪著笑:“客官,樓上都已經有客了!”


    “有客?嗬嗬,沒事兒,等去了他們就得給老子讓座!”


    說罷鬆開跑堂的衣領,一步三晃的朝著二樓包房走去。


    “哎,客官,客官留步啊!”


    眼見攔不住的小二,一邊哭喪著臉上前勸阻,一邊高喊著掌櫃。


    而大堂內的幾桌人從田大力開口的瞬間便將目光鎖定在他的身上。


    先前左手兩桌中的一人對著一旁坐著的人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趁著沒人注意自己起身朝著酒樓外走去。


    剛拐過走廊,田大力一眼就瞧見站在包廂外的大牛與一名小婢女,而見著來人的大牛則是神色疑惑地看向田大力。


    “滾開,再敢碰一下,老子抽死你!”


    聽到這話,小二哪兒還敢上前,生怕這位衣著華麗的漢子一言不合就揍了自己。


    能在京都這般豪橫之人,豈是自己一個小小的跑堂能招惹得起的?


    似是察覺出不對勁,大牛沉著臉走向店小二這邊!


    就在小二愣神的功夫,田大力似是酒醉站不穩,一頭栽入大牛懷中,借著刹那的功夫,用隻有二人聽得見的聲音低聲道:“侯爺中計了,人已在酒樓外了,大牛哥莫要進去打草驚蛇,侯爺自有安排!”


    大牛微微一愣,不著痕跡地扶起田大力,一把推開他道:“哪裏來的醉鬼?還不滾下去!”


    一個踉蹌,田大力眼神似是清醒了幾分,看向大牛梗著脖子道:“你是誰家的護衛,知道我是誰嗎?”


    大牛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你若是再敢仗著酒醉鬧事,我一定宰了你!”


    長刀出鞘,嚇得身後店小二一個激靈,連忙上前勸阻:“這位客官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小的這就將他帶下去!”


    而田大力也似乎徹底醒了酒,慌忙爬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樓下跑去。


    這一幕倒是讓大堂內的幾桌人都稍稍安定下來!


    隨著田大力的離開,一場算不上鬧劇的鬧劇也就此落幕,大堂內眾人該吃吃該喝喝,誰也沒有將這事兒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黑夜中望川樓外,先前出來的那人剛拐進幽巷,便被一道鬼魅的身影從其身後捂住了嘴巴,下一秒冰冷的觸感也從脖頸上傳來。


    “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那人拚命點頭,緊接著一眾繡衣衛自暗處走出,其中一人幹淨利索的卸掉了他的下巴,另外幾人則是將他捆綁好押到了寧修言與韋擎的麵前!


    而寧修言與韋擎的相識得從剛才莫昶業領著白羽衛護送其迴街上說起。


    本來計劃好的寧修言打算領著莫昶業等人前往望川樓,可剛一踏入望川樓的街道口,便有一名熟人等候在此。


    “童言見過侯爺!”


    “嗯?”


    寧修言神色一緊,心中一凜:“童大人這是?”


    童言不敢多言,而是對著寧修言低聲說道:“此間事情陛下已經知曉,請侯爺入後巷,都指揮使韋大人在那兒等您!”


    二牛卻是緩緩抽刀,前踏一步護在寧修言身前,神色不善的看著眼前的童言。


    撥開二牛,寧修言笑著道:“繡衣衛還真是無孔不入啊!不知童大人是如何知曉今夜之事的?”


    “卑職不過是遵詔行事,其餘一概不知!”


    寧修言點了點頭,也知道自己是多此一問,能進入這種特務機構還坐上高位之人,其口風之嚴緊自不是旁人可比。


    即便是知道了,他又怎會告訴自己實情!


    “侯爺!”


    二牛表情凝重,生怕寧修言出什麽意外,那自己可就百死難恕其罪了!


    “無妨!”


    寧修言自問女帝對前身還是有著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命人駐守侯府,故而若說殺自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倘若想要趁機廢除婚約,也無需這麽麻煩,早在癡傻的那幾年女帝便能以此為借口廢除了這一樁有名無實的婚約。


    “侯爺,請!”


    等寧修言邁入後巷,一眼就瞧見身穿繡衣,手扶腰刀的壯漢站在盡頭等候自己,而兩旁密密麻麻站滿了繡衣衛。


    “繡衣衛都指揮使韋擎,見過侯爺!”漢子見到寧修言率先行禮!


    “韋大人客氣,不知韋大人這是……”


    韋擎甕聲甕氣道:“此間事情陛下已經知曉,特命屬下前來,盡全力配合侯爺,不知侯爺打算如何去做?”


    倒不是韋擎裝作不知道,而是確實不清楚。


    女帝與齊江等人在承譽殿商量許久後,還是決定先讓寧修言自己來處理,他們則是安排繡衣衛策應,方便從旁觀局,待到事情結束,繡衣衛就抽身離去。


    一來沈卿綰可以避免身陷此局,不會落下話柄,謹防群臣以寧修言與李紫涵苟合為由,廢除那一紙婚約,從而降罪二人!


    二來,若是將寧修言的想法說出來,必然會暴露自己安插在其身邊的田大力!


    要知道當年沈卿綰為了保護寧修言可謂是煞費苦心,縱使明麵上不能親自出手,暗中也是留了不少後手。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握著證據讓寧修言奪迴失去的一切!


    而田大力本就是杏花村人,隻不過早年被司隸衛軍校看中,選入了司隸衛,一直不曾歸家。


    所以當沈卿綰挑選人手之時,田大力自告奮勇,一直蟄伏在鎮遠侯府的田莊內。


    故而肥皂與香皂一事,沈卿綰才能在第一時間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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