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抬頭是蔚藍無際的天空,腳下是柔軟的青草,空氣裏都是淡淡的青草清香。


    周無憂很是放鬆,看著不遠處的青年動作,第一次覺得自己不用考慮那麽多。


    慕容策的動作很快,不過地鼠的速度也很是敏捷。


    “誒?竟然從爺手裏跑了?”慕容策揮了一空,扭頭便看著那一團棕團子朝東邊逃命。


    他正準備追上去,一支箭早一步穿透了地鼠的身子。


    嗯?


    慕容策一扭頭,便看到周無憂放下拉著弓的手。


    他上前將地鼠撿了迴來,看著周無憂眼裏都是驚訝。


    周無憂也沒想到自己一放鬆就忘了自己現在“體弱多病”的人設,明明他記得很清楚但為什麽偏偏忘了,自己什麽時候在外人麵前這麽沒防備了?


    “額,”周無憂思索著如何解釋,“其實…你知道……”


    “厲害啊,無憂。”慕容策豎起了大拇指。


    周無憂:“啊?”


    “沒想到你的射藝這麽厲害,之前沒少下功夫吧?”


    “其實也就一般而已。”周無憂見慕容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繼續道,“也就是剛剛湊巧而已。”


    該維持的人設還是得維持的。


    慕容策點頭,晃了晃手裏提著的地鼠,“這些夠了,你等等。這裏剛好有溪流,我先處理幹淨再帶迴去烤。”


    周無憂點頭。


    慕容策便提著五隻地鼠去了溪邊,很是熟練用匕首將地鼠的皮完美剝離下來又將內髒掏了出來,全部洗幹淨後便用繩子捆了起來。


    “走,迴家嘍。”


    他們迴到那一排紅房子處,見他們迴來立馬有人從裏麵出來接應。


    接過慕容策手裏的地鼠,慕容策說要烤著吃,那人點頭便拿下去醃製。


    周無憂覺得他們應該是慕容策手下的兵,普通人的走路姿勢沒有那麽板正更何況那人手上還有磨出來的厚厚的槍繭。最最重要的是直覺,周無憂在他身上看到和自家舅舅身上差不多的特性。


    慕容策嘰裏呱啦囑咐完一堆後立馬坐了過來,給周無憂倒了杯水。


    “唿~渴死我了。”


    周無憂見他一口氣喝完,便拿起水壺給他又倒了杯。


    慕容策喜滋滋接過。


    周無憂好奇,“長生,南璃國草原麵積這麽大,你們的糧食都要靠從外國買嗎?”


    一望無際的草原看著很美也很適合放牧,卻不適合種植糧食。南璃國的麵積也很大,人口也多,若是單靠買糧食那每年下來將是那麽大的一筆支出啊。


    慕容策手一頓。


    “嗯,無憂你也看到了南璃國並不適合種植糧食。所以,我們都是靠從鄰國和來往商隊那裏買東西的。”


    雖然每年的支出很大,可那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不然為什麽這次打贏了大黎,他們除了要了大量金銀珠寶外便隻要了糧食,還把打下來的城池給送了迴去。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窮和沒有糧食。


    周無憂點頭,他就說嘛。為什麽打輸了 ,城池卻又還了迴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不過,周無憂抬頭。


    他們就沒有想過把大黎打下來嗎?這樣,也不會缺糧食了。


    慕容策感受著心上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撓了撓腦袋有點兒不好意思。


    “怎麽啦?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周無憂搖了搖頭,知道自己的問題並不適合問出來。


    不過,若是自己能解決南璃國糧食缺乏的問題,是不是就算幫忙了?


    111:········


    它當然察覺到了周無憂的想法,想了想推演了一番,發現有用。


    於是便用心聲告訴了周無憂。


    周無憂眼睛微微亮了亮,很好。他在南璃待了那麽久,總算有了一點頭緒了。


    那麽什麽作物能在南璃存活下來呢?周無憂思索著前一世裏看到的那些作物,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它們的存在。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慕容策則用手撐著臉,樂嗬嗬看著周無憂皺著臉思索著什麽。


    徐偉進來時邊看著自家大王子盯著人家大黎皇子直勾勾看著,還傻乎乎笑著,那癡迷的目光他很是熟悉。畢竟自己沒少用這種目光盯著自家青梅,每次還都被她一巴掌唿了過來,說是覺得自己不懷好意。


    一想到這兒,徐偉便覺得自己的左臉有些幻痛。


    他晃了晃腦袋,將那些想法拋出去然後出聲。


    “殿下,地鼠已經烤好了。我給您端進來還是在外麵吃?”


    他的嗓門粗大,將各自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兩人紛紛震醒。


    慕容策翻了個白眼,“當然是端進來。”


    沒看到外麵的天漸漸黑了嗎?氣溫也會降下來,在外麵吃然後凍到了無憂怎麽辦?


    徐偉點頭,“哦,好。”


    說著便離開,不一會兒就將烤的黃澄澄的地鼠端了進來,還拎了壺奶酒進來。


    周無憂好奇看著地鼠的時候,桌子上又多了一碟烤餅和幾道下酒菜。


    地鼠本身也沒有多大,烤了一番後便更小了。


    慕容策將一隻烤的焦脆的地鼠取下來,仔細拆分了裝在碟子才遞給了周無憂。


    周無憂道謝後,小心夾起一塊送入嘴裏。


    地鼠的表皮很是焦脆,裏麵的肉帶著一點辛辣和特殊類似孜然的香氣,很是好吃。


    慕容策見他並不討厭才鬆了口氣。


    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吃飯,慕容策還小酌著,不一會兒了幾隻地鼠和桌子上的飯菜全部便被解決幹淨。


    慕容策喝了不少酒,卻並未見醉態。帶著周無憂簡單洗漱過後,兩人便睡在同一張床上。


    沒辦法,這裏的每一個房間都有人住。周無憂隻能和慕容策住在一起,好在他屋子的床夠大,兩個成年男人睡下去完全可以不會擠在一起。


    慕容策躺在床上睡在裏麵,他裹著被子臉頰有點兒紅,眼睛亮晶晶的又滿是不解。


    慕容策打量著周無憂的體格又看了看自己的體格,“無憂,還是我睡在外麵吧。”


    自己可比無憂強壯多了,怎麽能睡在內側。再說外側多不安全啊,還是自己睡在外麵比較好還能保護好無憂。


    周無憂毫不猶豫拒絕了。


    “我習慣睡在外麵了。”


    他若是睡在裏麵,他害怕半夜裏自己迷迷糊糊便將慕容策給解決了。還是自己睡在外麵比較好,這樣便會潛意識認為裏麵是自己的地盤而睡在自己地盤上的當然是自己人了,也不會傷了慕容策。


    “可是·····”慕容策還想再爭取爭取。雖然睡在哪裏都無所謂啦,可他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本該被自己照顧的無憂反過來照顧他了一樣。


    周無憂低頭和躺在床上的慕容策對視。


    突然,他對著慕容策喊了句:


    “可是,長生哥哥我想睡在外麵。”


    慕容策腦袋一片空白。


    什,什麽?長生,長生哥哥?


    無憂喊自己哥哥了?


    慕容策雖然知道兩人之間自己的年歲比較大,但平日裏相處都是以同輩的方式,而且自己撒嬌賣乖的時候比較多。


    不過,他本人對此並沒有什麽羞恥感。而且無憂的性格內斂,母親說過了兩個人過日子就是得互相體諒對方互相彌補。無憂內斂沒關係,他可一點兒也不內斂啊。


    可,可現在無憂竟然朝自己撒嬌了誒?還是喊自己哥哥,嘿嘿,哥哥。


    慕容策反複仔細琢磨迴味著周無憂喊自己時的語氣,嘴都要合不攏了。


    “啊,哈哈。好,那我睡裏麵,不跟無憂你搶了。”


    嘿嘿,哥哥,長生哥哥。


    慕容策樂嗬嗬躺好,自覺閉上眼睛睡覺。


    當然心理和腦內活動卻是格外興奮,半秒鍾也停不下來。


    周無憂見他不搶了乖乖睡在了裏側也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聲哥哥威力還挺大的。


    他默默將這個方法記下來,打算日後若是有遇到和慕容策僵持不下或者需要他同意的時候,便拿出來。


    一夜好眠。


    周無憂和慕容策在這裏開開心心玩了幾天後才迴去,期間周無憂試探性問過慕容策為什麽不大價錢將馬匹賣給大黎,畢竟大黎的馬匹質量確實良莠不齊。


    慕容策則瞪大眼睛,“啊?馬匹還能賣嗎?大黎不是很嫌棄嗎?”


    嫌棄?怎麽可能,他們都想著要來偷馬了隻是找不到地方且風險極大才作罷。


    周無憂道:“怎麽會,是誰跟你說大黎不缺馬匹的?”


    慕容策:‘唔,是我三弟。他曾經在大黎上過學,所以和大黎的交往一直由他負責。’


    在大黎上過學,周無憂暗自記下直覺告訴他這位三王子並不是什麽好惹的人物。


    周無憂道:“也許是我記錯了,不過若是有從大黎而來的商隊,長生哥哥何不和他們以馬匹為交換物換取糧食試試。”


    慕容策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兩人之後沒多久便迴了宮,周無憂簡單洗漱換了身衣服坐了在椅子上,恰好柳春將舅舅裴淩寄過來的暗信遞了過來。


    “主子,將軍的信來了。”


    周無憂接了過來拆開看了起來。


    信中,裴淩說了自他離開後皇上並沒有立即啟用他,而是等了半個月後才將他和他身後的一眾嫡係將領提拔起來。他們按照計劃行動著,成功讓那位相信了西南軍隻認軍令,令牌在誰手中誰便是西南軍的主人。


    現在那位對他們信任許多,朝堂上也是暗中扶持著,裴家慢慢複起了。雖然還沒有當年的半分輝煌,日子卻過的無比舒心手裏也不再緊巴巴的,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不少。


    周無憂看著隻覺得諷刺,當年舅舅和西南軍對那人無比忠心那人卻處處懷疑猜忌各種明裏暗裏的打壓。連軍餉都任由手下的大臣們貪汙,讓舅舅被迫用將軍府養著整個西南軍。


    如今,卻是無比放心了。就算再如何沒銀子,也會想方設法得將軍餉備齊。


    周無憂冷笑一聲,繼續看下去。


    舅舅過不了多久便要南下去解決巫族,對自己待在南璃也是非常擔心。還說若是自己想迴來,便聯係邊關的守城將軍,他自會幫自己迴來。


    周無憂將信看了三遍才將其放在燭火上,火苗一下子增大又迅速變迴原樣。周無憂想了想讓柳春磨墨,自己則給舅舅寫了封迴信。


    他簡單提了下南璃的情況,邊讓舅舅安排信的過的人組建成商隊帶著一批耐種植易存活的糧食作物種子和一些糧食過來,好和南璃做生意換一群好的良駒迴去。


    這是場雙贏,周無憂不覺得舅舅會拒絕。


    將信寫好後,周無憂仔細用火漆封好後便遞給了柳春,柳春收好後便會用自己的方法送迴去。


    柳春離開後,桃紅端著一盤做好的糕點進來。


    “主子,嚐嚐新做的奶糕。”


    周無憂撚起一塊,奶糕柔軟又帶著一點點彈性。聞起來奶香四溢,入口格外鬆軟仿佛一口奶液融入口中。


    “很不錯,是用羊奶做的嗎?”周無憂問道。


    桃紅點頭,“這是我們四個這幾天琢磨出來的。南璃的羊奶雖然很補對主子的身體也好,可我們看主子並不太喜歡這些,便琢磨著做成些糕點一類的,主子應該會喜歡一些。”


    雖然吃的不多,可每一樣多吃一點加在一起便多了。


    周無憂手指輕敲著桌子,“你們有心了。不過,這麽多糕點我們也吃不完,給王後娘娘和大王子那邊送一些去吧。”


    桃紅立馬明白,“是,婢子知道了。”


    第二天,慕容策是開開心心拎著個紅木盒去赴兄弟們的宴會的。


    席上,二王子慕容明好奇自家一向用鼻子看人的大哥今日的心情倒是格外好,還時不時從他帶來的紅木盒拿出一小塊一小塊奶白色的小方糕吃著。


    他都聞到了,奶味兒可香濃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注意到的,當然不止他一個人。


    默了默,慕容明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哥,你吃的什麽啊?從哪裏來的?我還從未見過呢。”


    慕容策得意道:“你當然沒見過了,這是大黎的糕點。叫做奶糕,又香又軟別提有多好吃了。”


    慕容明:“真的?那大哥分我一塊嚐嚐。”


    慕容策:······( ̄(エ) ̄)


    他想拒絕,可一扭頭發現弟弟們都眼巴巴看著自己,尤其是那幾個最小的口水都流了出來,直勾勾盯著自己。


    慕容策:·····


    他隻能暗罵自己為什麽非要嘚瑟,一邊不情願道:“行吧,一小一塊,自己過來拿吧。”


    他麵上如常,心裏卻在滴血。


    作為三王子的慕容付也得到了一塊,他看著手裏的那一小塊奶糕,眼神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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