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南剛從床頭拿出一袋零食,聽了這話,扭臉朝她看過來。


    「嗯。」吳墨的語氣很篤定。


    舒秦撥了撥劉海,早上她看到禹明筆記本上的課件是【術中清醒麻醉】,怎麽到了吳墨嘴裏,又變成【疼痛】了。


    他的消息準確麽。


    「我老板家裏有事,今年不去參加年會。」吳墨接著往下說,「我師姐說她興趣主要在【麻醉超聲】這一塊,也不大可能去【疼痛會場】,但是我自己對疼痛還挺感興趣的,所以想請你幫個忙。」


    年會有很多分會場,例如「小兒麻醉」會場、「產科麻醉」會場、 「危重症」會場、「疼痛」「超聲」會場等等。側重主題不同,參會者可以根據自己的興趣提前製定聽課計劃。


    「行。」不管禹明到時候講什麽內容,她給吳墨錄一份不就得了,「就是怕到時候會場人太多,我這手機錄出來的效果未必好。」


    「能錄就行,拜托了。」吳墨聲音軟軟的。


    「okok。」


    掛掉電話,盛一南歪倒在床上看書:「禹總牛逼啊。」


    濟仁本來就人才濟濟,舒秦找出睡衣準備洗澡:「我在四院見習的時候,見過好幾個科研臨床都出色的牛人,算起來也都不比禹總大多少。」


    盛一南嘖嘖不已:「這些人基本都不屬於人類範疇,一年到頭連娛樂時間都沒有。比如我們禹總,我聽說他當年一考上濟仁就常去一院,從很早以前就確定要學麻醉。你想想,加上高中三年,他已經提前努力十幾年了,業務能力再怎麽強都正常,林景洋師兄也是生不逢時,偏巧趕上禹總一屆……」


    舒秦想起進科聽盛一南說過的八卦:「禹總高中受什麽刺激了,讀書這麽玩命。」


    濟仁八年製分數跟x華x北差不多,能考上八年製的無一不是真學霸。


    「這個我也不知道。」盛一南隨手翻開一頁書,「不過我猜跟他媽有關係。別忘了他媽得癌症去世前也是一院的醫生,還是某科副主任。」


    舒秦露出思索的表情:「是不是因為他媽媽走得早,這些年他缺乏母愛,所以才變得喜怒無常。」


    盛一南一愣,哈哈一笑:「你見過幾個當老總脾氣好的?等以後你當老總了,你肯定也覺得煩。」


    舒秦在腦海中搜刮一遍見習時的見聞,還真是,轉了那麽多科室,除了一兩個特別佛係的,老總們基本都屬於暴躁型。


    她搖搖頭,想起白天他懟她的情形,歎息著關上浴室門:「幸虧老總隻當一年,不然這位仁兄注孤生了。」


    「注孤生?」盛一南一彈,「臥槽,你別看禹總整天泡在醫院裏,喜歡他的人可多了,早上我還看到一個女醫生給他帶早餐呢。」


    舒秦正好擰開水龍頭,水嘩啦唿啦撒落下來,瞬間擋住了外間的聲音。


    ……


    禹明說到做到,第二天繼續讓舒秦待在四十五間。


    一上午過去,全麻、全麻、還是全麻。


    即便如此舒秦還是很滿足,因為她的插管技術越來越熟練了,除了第一台患者因為齙牙插管較為困難,其餘兩台都成功了。


    送走第三台病人,手術間暫且空置下來,舒秦瞄瞄禹明,他站在電腦前弄病曆,無風無浪,麵色平靜。


    掐指一算,差不多有十多分鍾他沒接到各種急救電話了。


    她姑且當他此時心情不錯,笑著湊過去:「禹師兄,下個禮拜可不可以派我去腰麻手術間轉轉。」


    他剛對比完兩份病曆,低頭敲出一行病情描述:「行啊,禮拜一之前你插管成功率達到95%,我就帶你做腰麻。」


    禮拜一?明天他們就去年會了,周末才迴來,按照他的標準,她必須在今天之內達到這個這個標準。


    可是她早上三台插管已經失敗了一次……而且插管有95%成功率這一說麽?


    搞半天這位師兄又在逗她玩呢。


    她瞅著他,他轉過身,正好對上她的目光。也許是氣憤給了她勇氣,她居然沒有立刻挪開視線。


    他看她一會,鬆鬆口罩:「這麽想學腰麻啊。」


    她忙換了一副眼巴巴的眼神,衝他點頭:「嗯,特別想。」


    「要不今晚你去疼痛病房待一晚?」他換了個建議,「周一我就帶你做腰麻。」


    舒秦起先沒接話,疼痛病房病人沒幾個,但清一色全是晚期癌痛患者,為了晚間能安然入睡,幾乎每個病人都配有鎮痛泵。


    然而,因為每個人對藥量的需求不同,晚上患者會不時要求補藥,然後麻醉醫生就得根據每個病人的情況開醫囑,總之一晚上都得守著。


    換作平時,她肯定馬上點頭答應,可是她想起明天一早要趕飛機,又正好生理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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