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窩座能感覺到自己的頭顱正在潰散,但或許是身為鬼的緣故,他依舊能夠思考,他的身體還沒有徹底的土崩瓦解,甚至於,他能用自己的殘破的身軀,看到那個正在勸他放棄戰鬥的人。


    是一個看起來,個子很嬌小的少女,眼前的少女穿著一身粉色和服,發髻上戴著雪花樣式的發簪,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裏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瞳還是可愛的粉紅色。


    看起來很柔弱,原本應該是猗窩座最討厭的類型,但不知為何,眼前的少女給他一種,看起來雖然柔弱,但他卻有種抑製不住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感受到少女撫向自己的手臂,猗窩座凝視著她那綰在發間的,藍色雪花模樣的發簪,手控製不住的上前撫摸,原本躁動不已的心,好似也在這一刻被撫平了


    “……為什麽要阻止我?你是....誰?”


    “狛治先生,求你了……”戀雪雙眼垂淚,雙手緊緊握著猗窩座的右手,將它按在自己的臉頰上“戀雪求你,求你快想起來,想起以前你答應過父親,答應過我的。不要,不要再讓自己沾染血腥了……狛治先生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欺淩弱小的人。”


    “狛……治?那不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應該是猗窩座,猗·窩·座。對,我是猗窩座。”


    猗窩座看到少女原本哀傷的神情,在那一瞬間變得更加悲痛,那雙猶如櫻花般耀眼的眼眸也因此暗淡下去,他莫名有些著急,可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一時間有些慌亂,右手控製不住摸了摸少女的臉頰,下意識就對少女認錯道“你別哭,是我錯了,我不該說話氣你。”


    “狛治先生……”聽到猗窩座的話,戀雪的眼眸再一次明亮起來“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麽了,拜托你了,狛治先生,我好不容易才能在你麵前出現,你一定要想起來我是誰,你可是答應過我的,你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你不可以食言的.....”


    【我.....要保護你....?】


    他到底是怎麽變成鬼的呢?


    他好像記得,他變成鬼之前,正處於萬念俱灰的狀態,然後無慘大人出現了,是無慘大人讓自己的生命獲得了新的意義,所以他到現在都很感激無慘大人。


    對了,他變成鬼之前,好像殺了很多人來著,他為什麽要殺人?


    啊,想起來了,好像有重要的人跟事都不見了,他才會氣憤到赤手空拳的,直接血洗了整個劍道場。


    他為什麽討厭弱者,是因為劍道場的人手段陰損毒辣,不敢堂堂正正的決出勝負,隻敢背地裏下黑手。那種姿態,實在太過醜惡。


    不僅如此,弱者除了愚蠢,遇到些難事就容易自暴自棄,或者各種給自己的失敗找理由。


    最關鍵的就是弱者……無法守護自己任何珍視的東西,就像他一樣,沒法守護自己重要的人。


    明明他隻要變得強一點,聰明一些。或許他也能賺到更多的錢,不用為了治療父親的病去偷竊,從而導致父親不想拖累自己,而自殺而亡。


    【狛治,要正直地活著,你還能重來。】


    正直?他也想正直的活著。


    【我還沒有想活到,不惜奪人錢財的份上。】


    他以後會好好工作的,所以請您別這樣看著他——


    【抱歉,給你添了麻煩。】


    不要再這樣說,我沒有覺得你是麻煩!就算因為偷竊被懲罰,他也不在乎。為了老阿爸能繼續活著,無論怎樣的毒打他都能承受,所以,您不要留下他一個人好不好?


    為了他,您也努力支撐下去,好嗎?


    他都沒想過要拋棄老爸,為什麽老爸自己先放棄了?


    老爸,這個世道窮人連活著都不被允許了嗎!


    什麽狗屁世道,都給老子見鬼去吧!


    這些不知道前因後果,隻會說些風涼話的家夥全都給他去死好了!


    【看你那刺青,你應該是江戶的罪人吧?在江戶收了驅逐令?才流落到我們這裏的?】


    關你什麽事啊,臭大叔!


    【嗯!首先,少年,來脫胎換骨吧!】


    ——這個大叔打起人來還真厲害,都把他打到不省人事了。


    那一刻他有些後悔,對這個大叔出言不遜了,那拳頭打在身上,比被棍子打的時候痛多了。


    醒過來的自己,突然發現自己處在陌生的地方,那個大叔居然幫忙擺平了自己惹出的麻煩,還莫名其妙的開始自我介紹,說他是慶藏。


    【少年人,你好我叫慶藏,是一家名叫素流的徒手戰鬥武術道場的主人,目前沒有弟子,平時呢,就幫人做一些雜務來維持生計,現在雖然有些遲了,但是你的資質很不錯,要不要過來當我的門生啊,到時候你可是大弟子了,以後這家道觀你也可以繼承哦~】


    【……】


    這個大叔會不會太隨便了點啊?哪有一開始就讓一個陌生人當門生的?真不怕他心懷不軌啊?


    【哈哈哈哈,你這表情真有趣,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個騙子吧?不過不願意當門徒也沒關係,隻是你身上的那個刺青,應該很影響你找工作吧,要不你幹脆在我這裏工作吧。就當是迴報我幫你解決那些麻煩如何!】


    【……我需要做什麽?】


    【我想讓你幫忙照看一下我病弱的女兒,當然道場也有別的雜事需要幫忙,這個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前些天,我妻子可能是過於勞累了,一時想不開投水自殺了,說實話,我還真是個沒用的男人啊。


    我沒法給她安穩的生活,讓她一個人操持這麽大的道場,卻沒有及時發現她內心的痛苦——我真的很對不起他,武功再好也沒什麽用,我沒有掙到錢,也沒能讓老婆和孩子跟著我享福,她也是實在撐不下去了才會做那樣的決定吧,如今隻有女兒陪我,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她。】


    【你要搞清楚,我可是罪人,把你女兒交給我真的沒關係?】


    【哈哈哈——我剛才不是才把你收拾了一頓嗎?而且我看人很準的,再加上,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現在的表情,讓我更加相信你了!】


    【......別太容易相信陌生人啊你!】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戀雪的時候,那時候她還躺在榻上,臉上帶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額頭上也都是冷汗,一直在咳嗽,看上去非常虛弱。


    所以,那個大叔就這麽把生著重病的女兒丟給他了?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前不久還狠狠揍過自己呢,真不怕他懷恨在心對他閨女做出什麽不軌的舉動嗎?


    狛治心裏這麽吐槽的,但手上換洗毛巾的速度卻絲毫不見敷衍。


    無他,戀雪的身體真的很孱弱,他必須要一整晚都待在她身旁,替更換她額頭上的汗巾、替換她身上被汗水弄濕的衣物,跟被褥防止她受涼。


    因為戀雪一直出汗,為了防止她脫水,狛治還要將她抱在懷裏,喂她喝水。上廁所也是他抱著過去,期間還不忘將戀雪給裹得嚴嚴實實的。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三年過去了,或許日久生情的緣故,他與戀雪開始兩情相悅,但狛治一直認定自己是個罪人,更從沒有想過會有人喜歡自己,也一直沒敢對戀雪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明明是心甘情願照顧戀雪的,但戀雪總是在跟他道歉。


    【狛治先生,抱歉,讓你費心了。】


    啊?沒,沒有啊,照顧你也是我願意做的。


    【狛治先生,抱歉,我的咳嗽聲應該很吵吧。】


    不許胡說,咳嗽跟唿吸一樣,又沒法製止,不許胡思亂想,快躺著休息。


    【狛治先生,抱歉,我不能行動自如,害的你也沒法練習,也不能出去玩。隻能在這裏陪著我】


    哎呀,都說了,不許你說這些話,再說了,我也不愛出去玩,練習什麽的,我空閑的時候,會自行補上的,你不用介意。


    那個什麽,你的身子這幾日也好了不少,過幾天鎮上有煙火大會,要和我一起去看嗎?


    真的?那到時候,我背著你一起出去看看好嗎?就在離道場不遠的橋上,我會把你裹得嚴嚴實實的,不會讓你感覺到冷的。


    【狛治先生,明年,再一起看煙火吧,】


    好,到時候,我還背著你一起出來。


    【狛治先生,明年的煙火,應該也會很美吧……】


    嗯,那時候,戀雪想看多久的煙火都行。有我背著你呢。


    【狛治先生好溫柔~】


    ......也還好吧。


    直到有一天,慶藏師父忽然把狛治叫到了臥房。


    【狛治,你可願意繼承我的道場?】


    ??怎麽這麽突然?


    【戀雪她很喜歡你呢,你願不願意娶她為妻。你應該也是喜歡戀雪的吧,我看的出來,所以,你可願意跟她在一起?】


    我,我這樣的罪人,也可以嗎?


    【當然,狛治你還年輕,生活還可以重來。】


    雖然這樣說有些厚顏,但我是真心想跟戀雪在一起。我會變得比現在更強大,就算是付出生命我也會保護好戀雪的。


    然後,他們順理成章的訂婚了。


    在又一次的煙火大會上,戀雪紅著臉問他。


    【狛治先生,你真的願意娶我嗎?我的身體太弱了,就連我都沒想到,我的身子還有好轉的一天......】


    跟你在一起,我當然是願意的,你放心,我一定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強,保護你一生一世……還有過幾天我去給我父親掃墓,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好的狛治先生,記得早些迴來,我等你。】


    過了幾天,狛治前去給父親掃墓,告訴他自己要結婚了的消息。然後在趕在日落前迴了道場。


    然而,返迴道場時,狛治心中卻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他看到了師父跟戀雪的屍體,自己不惜用性命守護的人。居然慘遭毒殺。


    這還是受師父幫助的人,一看他迴來了,連忙上前告知。有人在素流道場的井裏下毒,就因為劍道場的那些人渣比武比不過他和老師。所以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而戀雪也因喝了有毒的井水被毒死。


    又是這樣,每當他有想要守護的人出現了,又會在最快的時間內遠離他。


    他說過要保護他們,可他卻從來沒有做到,隻會空口說大話。


    他要報仇,所以他在深夜孤身一人去了劍道場,用老師教給自己的素流拳法,將劍道場的所有弟子,一個個全部肅清。


    這些弟子的屍身有的頭部破壞,又或者是手腳全斷,又或者是內髒破碎。幾乎無一個全屍。


    警察聽到命案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現場直接吐了出來,隻見那道場內,到處布滿大量腥臭的血跡遍布,大腦,內髒,眼球,手腳,不知名屍體碎塊……,甚至連天花板都沾有稀碎的肉塊。。


    整個現場猶如屠宰場一般血腥。


    雖然報仇了,但是戀雪 跟師父也不會在活過來了,他又是孤身一人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一個人待在素流道場裏猶如行屍走肉。


    【我記得我應該沒有往這裏外派過鬼,沒想到卻有惡鬼的傳聞,有些好奇是什麽東西,沒想到確是個人類。一個人類居然能有這麽大的殺傷性,看來你很有潛質。】


    眼前的男人人身穿黑色修身和服,微卷的長發在肩上微微吹動,特別是那血紅色的眼睛在月色下更是顯出異常的妖豔。他應該不是人類,不過是不是人類,跟他這個喪家之犬,又有什麽關係?


    【滾開,不然我也會殺了你。】


    下一瞬,那個男人的手臂突然化作一條布滿眼睛的肉鞭,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刺了自己脖子以下。他是要被吃掉了嗎?


    【正好,我手底下的十二鬼月,還差幾個人,你要是能承受住我給你的血,說不定還能成為上弦。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撐得住。】


    【……上弦,那是什麽?算了,反正都無所謂了。】


    【嗯?求死之心這麽明顯嗎?還真是可憐,算了,讓我幫你一下吧,嗯……屬於人類的無用記憶還是忘了好吧,現在,從今日起,你就是猗窩座了。】


    【猗窩……座?】


    【是啊,猗窩座,你有這個資質,盡快變強,然後來到我身邊,為我所用吧。】


    他全部都想起來了,戀雪還有師父。


    無視腦海中,無慘的瘋狂叫囂,被叫得煩了,他直接把無慘的叫罵聲當做背景音樂。


    猗窩座,不,是狛治原本快要漸漸化為灰燼的身體,在最後一刻,伸出右手將戀雪擁入懷中“很抱歉....在你最危險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


    戀雪迴抱過去“這不是狛治先生的錯,我一直在等著你,就算狛治先生不能去天國,我也要和你去彼岸,我答應過你的,無論何時何地,我都要陪著你的。”


    “......”猗窩座不再言語,握著戀雪的手已經化為飛灰。


    “喂,前麵那幾個女人。”在猗窩座要完全化為灰燼之前,好似想到了什麽對林初夏道“那個使用日之唿吸的,你很強,但跟大人比,還是差一大截。


    更別提他身邊還有一個上弦一,那個家夥的實力,想比大人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你們最好盡快充實自己的實力,不然別想完成鬼殺隊的最終意願。”


    林初夏“......多謝提醒。”


    富岡義勇“......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蝴蝶香奈惠“......也是個可憐人。”


    蝴蝶忍“所以我們才要斬殺無慘,不是嗎?”


    而在猗窩座化為灰燼的那一刻,天邊,太陽突然越出了地平線。


    大地已然蘇醒。


    一旁圍觀的還有三小隻。


    炭治郎:......他能感覺到,那個上弦叁的氣息,悲傷,很濃烈的悲傷,但又帶著一絲酸澀跟喜悅。這就是大人們所說的愛情嗎?


    禰豆子“......我想他們感情一定很好。”


    已經睡醒的善逸,一臉麵條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5555,太感人了。造化弄人,天公不作美啊。”


    小劇場


    伊之助:豬突猛進,豬突猛進,怎麽感覺沒有鬼了?


    炭治郎:......都已經天亮了,哪來的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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