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好痛……


    漂浮在虛空之中的帶土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右眼已經一片灰白,在發動寫輪眼的究極瞳術伊邪那岐之後就已經完全瞎了,他失去了天邪鬼這個瞳術。


    但即使如此,帶土是在山窮水盡之時發動伊邪那岐的,他所能改變的現實不多,支配之律者幾乎將他的身體撕成了兩半,為了保命,帶土此刻不得不耗費瞳力全力運轉著大國主命,才勉強維持著半死不活的狀態。


    他的左眼正不斷地流淌著鮮血,痛到最後已然麻木。


    我要死了嗎……


    帶土呆呆地看著一片混沌的虛空,意識逐漸模糊。


    他終於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下半段的記憶。


    黑漆漆的地洞,以及……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被壓塌半邊身體的宇智波帶土和現在的自己有何區別?他們不愧是同位體,傷到的地方都一模一樣。帶土想著地獄笑話。臨死前怎麽不是看到那些和棲雲相處的快樂記憶,而是另一個奄奄一息的自己呢?


    這個老頭子就是宇智波帶土欲言又止的那個,與木葉對敵的人嗎?帶土怎麽看他都是一副老得快死的樣子啊。


    “這裏是冥世和現世的夾縫,宇智波的族人啊。”


    帶土這才看清了老人眼中的三勾玉。


    “難道,爺爺你也是宇智波的人?”


    “這個嘛,隨你猜。”老人施施然道。


    是他救了宇智波帶土吧,那麽嚴重的傷,真虧那家夥還能活下來。


    “你說這裏是冥世和現世的夾縫,但這裏究竟是哪裏,光線太暗,什麽都看不清……還有,老爺爺你究竟是誰?總不會是死神吧?那個會把人帶去天堂和地獄的家夥……”


    宇智波帶土碎碎念中,結果餘光剛好掃到老人身邊那把閃著寒光的鐮刀,頓時諸多關於死神傳說的故事湧上心頭。


    “不要!我還不想死!救命啊!我剛才瞥到鐮刀了!你絕對是死神!專門掌管宇智波家的死神!”


    帶土:……


    叫什麽叫,你好好的呢,真的要死的是我好嗎!怎麽可能會有專門掌管宇智波家的死神啊!丟人!這明顯是個大活人好吧!


    “我從小到大都以幫助有困難的老人為人生準則,雖然確實做過不少壞事,也違反過許多規定,但應該還不至於把好事全部都抵消啊!”


    “求你別帶我去地獄!”宇智波帶土哀嚎著,掙紮的小動作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好痛……”


    “還能感受到疼痛,就說明你還活著。”老人說道,“不過,可以說你能幸存下來是個奇跡,居然沒被石頭砸死,簡直就像穿透了岩石一樣。”


    帶土了然,原來是因為神威,但這時候的宇智波帶土不是沒萬花筒嗎?不過自己三勾玉用天邪鬼複製神威好像也什麽資格說,寫輪眼神奇吧。


    “你是從哪裏發現我的?”


    “你就倒在我挖的地下通道,身邊是坍塌的岩石,話雖如此,但你的半個身體已經被砸爛了,姑且幫你包紮了一下。”


    不,不對。


    同樣受著致命傷的帶土立刻就發覺了不對勁,他姑且能靠著大國主命苟延殘喘,這個老人又是用什麽辦法延續宇智波帶土的生命的呢?這樣嚴重的傷勢,普通的醫療忍者來都束手無策。


    帶土想起了先前他問宇智波帶土為什麽能一直用瞳術的秘密,難道說……


    “是老爺爺你救了我嗎?謝謝。”


    “現在道謝還太早了,我會讓你好好償還這份恩情的。”老人意味深長地說道,“幫助老人是你的人生準則吧?”


    聽著這話,帶土身上被騙雷達頓時響起來了,喂喂喂,這分明不懷好意啊!


    然而宇智波帶土卻沒這根神經,“是啊,我確實說過……那我該做什麽?當傭人照顧你?”


    老人與宇智波帶土對視了幾秒鍾,才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也行。”


    好在宇智波帶土還是拒絕了,“不好意思,我不能一直待在這裏,既然還活著,我就得迴到木葉去!現在在打仗,我好不容易開了寫輪眼,這次我終於能更好地保護同伴了!”


    “更好地保護同伴……”老人喃喃道。


    “怎麽了?”


    “就憑你現在的身體,沒法繼續當忍者。”


    一句話破防兩個人。


    別說他現在不知道被那個怪模怪樣的木偶扔到哪裏去了,再說以他現在的傷勢真的還能繼續戰鬥嗎?就連最大的優勢寫輪眼都瞎了一隻,這和……廢物有什麽區別。


    不,還有希望,宇智波帶土和他戰鬥的時候明明很靈活,和正常人沒什麽兩樣,所以,還不可以放棄,絕對有辦法的!


    這麽一想,帶土再次無視了精神上無時無刻的疼痛,專心看著這段記憶。


    “你真的囉嗦死了!我不想在這裏逗留太久!趕緊……唔……”


    由於掙紮的力氣變大,原本麻木的痛感再次占據了上風。


    “你想走隨時可以走,隻要你動得了。”老人淡淡地說道,似乎根本不在乎宇智波帶土的行動。


    “我要迴去!”


    另一邊身體完全失去知覺,渾身纏滿繃帶的宇智波帶土在床上蠕動著,哪怕摔下床,都要在地上前進著。


    “行啦,這裏沒有出口。”老人平靜地看著他的掙紮,“說白了,你和我都無法從這裏離開,就憑這樣的身體。”


    終於,他說出了帶土最想要知道的信息。


    “你再亂動,好不容易拚上的柱間的人造體就會散架,你想死嗎?我以後需要你幫我做很多事,和我一起,一輩子。”


    原本還為取得了線索而興奮的帶土因為這句十分重男的話打了個寒顫。


    什麽啊,這個老爺爺,在說什麽奇怪的話啊。


    但是……柱間人造體……


    帶土完全抓住了其中的重點,學渣宇智波帶土或許沒意識到,但是帶土可是知道的,最有名的那個柱間是誰。


    成為暗部之後,帶土一直在負責律者相關的情報,先前挖掘根部基地的時候,他正好看了一部分資料,知道團藏做的一些慘絕人寰的實驗,其中就有關於初代細胞的研究。


    這個宇智波的老爺爺竟然在研究初代的細胞!


    帶土深深地注視著記憶中的老人,想要辨別出他的身份,他是那麽的老,老到頭發花白,臉上也布滿了皺紋,隻能看出來他大致的年齡。


    帶土當然沒有往宇智波斑的方向想,畢竟這位是眾所周知的已死亡的狀態,他隻是覺得可能是宇智波建村前的老前輩。


    好歹是有點線索了,帶土心裏那根弦終於稍稍放鬆了些。


    “好不容易撿條命,別著急尋死。”


    “你想幹什麽!你一個臭老頭抓住我一個小鬼,究竟想幹什麽!”


    這也是帶土想問的。


    “斬斷這世間的因果,創造隻有勝者,隻有和平,隻有愛,隻有這一切的世界。”


    帶土一愣,月之眼?他記得宇智波帶土和自己安利過,原來是從這裏來的。


    “誰理你的胡言亂語!我隻是想迴到大家身邊!”


    “我說過,世間事皆不得人願,總有一天你也會懂得這個道理。”


    宇智波帶土根本不想理會老人的話,依舊在地上蠕動著想要離開。


    “想死的話,請便。”老人看著他掙紮的樣子,“但相應的,我會拿走你的寫輪眼。”


    “為什麽要我的眼睛?你不是已經有寫輪眼了嗎!”


    “不,我把原本的眼睛給了別人,這隻是後來移植的多餘的眼睛,多點庫存也不是壞事。”老人撩起自己的白發,露出空空如也的右眼,“我的右眼還空著,寫輪眼隻有左右齊備,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


    須佐能乎嗎……確實是強大的力量,但帶土記得宇智波帶土的眼睛移植了一隻在卡卡西身上來著,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把那雙眼睛拿迴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老人眼中的三勾玉,宇智波的眼庫是隻有族長才能開啟並使用的,按照這老頭的說法,他原本的眼睛已經給別人了,那這隻三勾玉又是從哪裏來的,如此高等級的寫輪眼不太可能流落在外。


    你……到底是誰……


    “那也就是說,我和卡卡西在一起能變得更強嗎……這次我倆就能更好地保護琳了。”宇智波帶土腦迴路清奇,“那我就更待不住了!等著我,琳,卡卡西!我……還活著!”


    然而,真的如老人所說的那樣,這裏被完全封死了,根本就出不去,宇智波帶土也隻能暫時留在這裏休養。


    如果他現在就掌握神威的話,其實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出去了。帶土看著宇智波帶土在那兩隻長的奇形怪狀的,名為白絕的生物的幫助下辛苦地複健,忍不住想道。


    他知道白絕誕生自一個名為魔像的東西,他,或它們不用吃飯,也不用排泄,右半身裝著這東西的宇智波帶土也因此能不吃不喝地活下來。


    帶土注視著宇智波帶土慘白的半邊身體,他總算是明白了另一個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了,隻是真相總是不讓人開心。


    老人叫宇智波斑,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死在終結穀,但他並不覺得他是一片好心救了他,從他移植的寫輪眼到所謂的柱間人造物和白絕,他就嗅到了濃濃的陰謀的味道。


    但毫無疑問,現在的宇智波帶土心裏依舊滿滿都是木葉的同伴,他怎麽都想不到為什麽他會變成後麵那個樣子。


    一天,白絕從牆裏浮現出來,用有些刻意的緊張語氣說道,“我剛出去了一趟,你說的那個琳和白癡卡卡西情況不妙。”


    “發生什麽事了?!”宇智波帶土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倆單槍匹馬被霧隱村的忍者包圍了!”


    聽到這個,宇智波帶土直接從床上一躍而起,狠狠一拳打在出口的石塊上,可惜的是,他隻在石塊上留了一個坑,連白絕組成的手都掉下來了。


    “以你現在的身體是打不碎岩石的。”白絕蹲在宇智波帶土身邊。


    “我得去救琳和卡卡西!”宇智波帶土搖搖晃晃地捂著肩膀,站了起來。


    白絕注視著他,圈圈組成的臉上看不清表情,“穿上我的身體吧。”


    “你們不是斑的手下嗎?這樣沒問題嗎?”


    “你不是要救琳和卡卡西嗎?”白絕迴道,纏繞上宇智波帶土的身體,隻留下了一隻寫輪眼。


    “謝謝你們!”


    和充滿感激的宇智波帶土不同,帶土隻覺得違和感滿滿,他看著另一隻笑容的弧度都不曾變過的白絕,這些人造人真的明白人類的感情嗎?他們所謂的幫助真的是發自真心的嗎?還是……


    他想迴頭看一眼閉上眼睛睡著的宇智波斑,但宇智波帶土已然擊碎了岩石,向著白絕所說的地點疾馳而去。


    情況緊急,宇智波帶土來不及想太多,就按著白絕提供的情報走。


    期間,他的眼睛突然抽痛了一下,女孩的身影在一瞬間閃過他的腦海。


    “怎麽迴事?”宇智波帶土搖了搖頭,沒把這當一迴事,“別胡思亂想,馬上……馬上就到了!”


    但帶土卻看清了,那染血的容顏。


    琳……?


    然而印在宇智波帶土眼前的是如同地獄般的一幕,旗木卡卡西閃著雷光的手穿過了野原琳的心髒。


    為什麽……


    別說宇智波帶土了,就連帶土都大受刺激,為什麽卡卡西會這麽做?


    不不不,這不對,卡卡西是雷之律者,他很強,也不會被這幫霧忍包圍狼狽至此,這……不是他的世界,別被另一個自己影響了。


    帶土強製地壓下從心中產生的暴戾,但效果似乎不怎麽樣,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怎麽殺人效率最高。


    直到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你……看夠了嗎?”宇智波帶土突然開口道。


    帶土一愣。


    “現在,你可以理解我的想法了吧,帶土。”他雙手沾滿了鮮血,注視著那具已經失去溫度的女孩的身體,“我會創造一個琳活著的世界。”


    原來……這一切隻是幻境。


    “不,我不會成為你。”


    半晌後,帶土終於開口了。


    “嗬嗬,大言不慚,現在的你和以前的我又有什麽區別。”宇智波帶土冷笑,“如此天真的相信著所謂同伴的力量,是啊,你確實和我不同,因為你馬上就要死在這裏了,死在誰都不知道的角落裏了。”


    “即使……即使這樣,我也不會放棄掙紮,因為我想要活下去!活著見到他!直到我死為止,我都不會放棄的!”


    哪怕是付出一切,他都要活下來!


    帶土咬著牙,幹涸的身體內部似乎又湧上了一股力量。


    有什麽在眼前發著光。


    黑色的氣息遊離在身邊,而白色的光芒終究勝過了生命流逝的速度,灰白的右眼恢複了黑亮的光芒,從中盛開了白色的美麗的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當我在火影成為空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Edvin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Edvin並收藏當我在火影成為空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