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雲明顯不想多談,帶土也隻好選擇閉上了嘴,而他身邊的卡卡西卻給他使了個眼色。


    棲雲不想談,但卡卡西很在意,在此之前,他都沒有特地觀察過自家哥哥的眼睛,但他也明白,棲雲的眼睛應該是藍色的才對,那是遺傳自母親的,剔透的冰藍色,而不是帶土口中的金色,而且旗木家族可沒有什麽瞳術遺傳。


    哥哥他到底……在隱瞞著什麽呢……


    棲雲帶著兩人往偏僻的地方走去,路上不斷地聽到有人聊關於白牙任務失敗的事,顯然,就算罵走了兩人,這件事引起的討論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一路走來,帶土臉上的表情也愈發義憤填膺起來,原本在烤肉店出的一口鬱氣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嚴重了。


    來到偏僻的郊外,棲雲終於停下了腳步,“好了,現在就沒有那些討厭的耳目了。”


    “所以,那些監視的視線果然不是錯覺。”卡卡西說道。


    就算是帶土,現在也反應過來了,“朔茂大叔的事流傳的也太快了吧,平時有那麽多人關注其他人的任務成不成功嗎?”


    “沒錯,根本不會那麽多人關注這些。”棲雲冷笑道,“除非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哈?”帶土當即揚起眉,挽起袖子,“到底是哪個混蛋在陷害朔茂大叔!我這就把他抓起來!”


    棲雲彎起嘴角,“我不知道那隻陰溝裏的蟲子的名字,但或許我們擁有同一個敵人也說不定呢。”


    帶土不明所以,“啊?”


    倒是卡卡西想到了什麽,“阿尼甲的意思是,暗算爸爸的和針對宇智波的是同一個人?”


    “十有八九。”棲雲微微眯眼,“行事風格很像不是嗎。”


    誇大其詞,抹黑打壓……就如同一隻看不見的黑手在背後操控。


    棲雲冷笑,給我等著,不要讓我逮到你!逮到你讓你飛起來!


    “這個人肯定是木葉的高層,至於他的身份……嗬,老爹可能意識不到,但是……”棲雲看向有些走神的帶土。


    “嗯?啊?怎麽了?”帶土一臉懵逼。


    “宇智波族長肯定知道。”棲雲無奈扶額。


    “富嶽大哥嗎?”帶土眨了眨眼。


    “嗯,你不是已經成為宇智波富嶽的義弟了嗎,替我跟他約個時間。”棲雲冷靜地說道,“就說,白牙想要見他。”


    幾句話下來,棲雲就把朔茂安排的明明白白。


    “兄長,爸爸那邊……”卡卡西皺著眉頭。


    “我會去和老爹說的。”棲雲抱著胸,“既然大家都被盯上了,那不如幹脆結盟,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雖然與帶土相處愉快,但棲雲向來把他個人和背後的宇智波家族分得很開,但現在的問題有點麻煩。


    如果是他個人,大可直接離開木葉,主打一個自由,但是無論是朔茂還是卡卡西,對木葉的歸屬感都非常強,棲雲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牽扯到他們。


    “好,我會和富嶽大哥說的。”帶土幹脆利落地答應了下來。


    隨即他又有些猶豫地問道,“棲雲,你覺得這些事情,三代大人知道嗎?”


    在經曆過棲雲的打擊和族內的教育後,帶土對火影的光環被徹底打破了,隻是那麽久的憧憬到底還是沒有那麽快破滅,他多少還留點幻想。


    “換個問題,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棲雲反問道。


    帶土沉默了。


    “嘛,但據我觀察,猿飛日斬也不會像幹這種事的人。”棲雲說道,“他知道,但是默認罷了。”


    帶土低頭握緊了拳頭,沉聲道,“那又有什麽區別!”


    宇智波的眼睛裏容不得半點沙子,當他認清這一點後,原本的崇拜就迅速轉變為了厭惡。


    棲雲頓了頓,終歸還是有些不忍,“那老頭年紀大了,開始變得懦弱,並害怕優秀的人取代自己,這是他個人的問題,而火影本身就隻是個職位罷了。”


    所以你仍可以像以前那樣向往並為之努力。


    但帶土隻是扯了扯嘴角,“嗯,我知道了。”


    看樣子就知道完全沒聽進去,不過棲雲並不在意帶土對火影的看法,也不在乎這之後會導致什麽,隻要人沒事就行。


    “那麽,先在這裏告別吧,約好時間再見。”他說道,“卡卡西,我們迴家和老爹聊聊。”


    帶土先心事重重地離開了,隻剩下棲雲和卡卡西。


    “兄長,我有點擔心爸爸。”卡卡西說道。


    剛剛帶土在不合適,和棲雲單獨相處的時候,他才會露出這個年紀該有的不安和迷茫。


    “別擔心。”棲雲把手放在卡卡西的肩膀上,安撫地按了按,說道,“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老爹也會沒事的。”


    卡卡西的眼神猶豫地定格在棲雲堅定的臉上,他的兄長,從小時候起就一直如此堅定,從未有過迷惘,就像永遠高懸於天的太陽。


    卡卡西黑眸微閃,心裏安定了些許,嗓音也恢複了原先的冷靜,“好,兄長大人。”


    棲雲看了一眼卡卡西,然後伸手握住了卡卡西的手,緊緊的。


    卡卡西握著那隻溫熱的手,麵罩下的嘴角總算柔和了下來,反握住棲雲的手。


    “走吧。”


    ……


    “我們迴來了,老爹。”


    棲雲率先推開了門,在玄關門口才鬆開了卡卡西的手,脫下了鞋,進入屋子。


    “啊,你們迴來了啊。”坐在客廳裏捂著腦袋不知在思索什麽的朔茂抬起頭來,那雙原本充滿著朝氣的柔和眉眼中帶著濃濃的疲憊和迷茫。


    他的眼底青黑,白毛散亂,下巴處都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一看就知道好幾天沒打理自己了。


    盡管自己的狀態也不好,但朔茂還是下意識地對兩人露出笑容,掩飾起自己的消沉和倦意。


    “呀,你們怎麽知道我已經到家了?”


    棲雲冰藍色的眼眸定定地注視著朔茂,他什麽都沒說,但朔茂已經從他的沉默中了解到了什麽。


    朔茂苦笑道,“……看樣子,你們已經知道我任務失敗的事情了?”


    “哼。”棲雲走到朔茂麵前的椅子前坐下,抱著胳膊,冷冷地說道,“這大街小巷都傳遍了,你還指望我和卡卡西不知道嗎?”


    朔茂看著棲雲冷漠的表情,表情愈發苦澀,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房間裏的氣氛一片冷凝。


    卡卡西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看了看自己的兄長,兩邊都是親近之人,現在卻展現出這般對峙的姿態。


    卡卡西瞥向棲雲冷靜的側臉……但是,哥哥剛剛已經向他保證過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想到這裏,他便心安理得地繼續保持沉默,看著事態的發展。


    棲雲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胳膊,看著半天憋不住一個屁來的朔茂,火氣又上來了。


    “所以你就沒有什麽要和我跟卡卡西解釋的嗎?”


    “……事情就跟你們聽說的那樣。”


    這樣頹廢的朔茂給棲雲氣笑了,他說道,“我早就警告過你,當時你說你心裏有數,而我選擇相信你,但是顯然你沒有處理好這些事的能力。”


    “棲雲……”朔茂的聲音變得虛心且無力。


    棲雲宣告道,“既然如此,那就把一切交給我。”


    掩耳盜鈴的行為該結束了,他將徹底接管一切。


    朔茂無奈地看著眼前的便宜兒子,亂七八糟的心緒在此刻都暫時消失了,他的直覺告訴他,棲雲肯定會搞事,所以朔茂不禁謹慎地問道,“那麽你打算怎麽做?”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如今這些事端都是由某位木葉高層所為,老爹你有懷疑的對象嗎?”棲雲微微眯起眼。


    朔茂歎了口氣,“你可以直接問我他的名字的。”


    “原來你還會直接告訴我。”棲雲斜了他一眼。


    朔茂鬱悶,“……我在你心中到底什麽形象?”


    他總感覺自己已經在棲雲心中失去了父親的威嚴。


    朔茂在心中默默咬手帕,明明小時候的棲雲還是會軟軟地撒嬌,怎麽越長脾氣越差了。


    可惜朔茂的內心os棲雲並不知道,不然就又要挨他一個白眼了,所以棲雲隻是給他了一個少廢話的眼神。


    朔茂歎了口氣,“是團藏,誌村團藏。”


    很好,他那天真的老父親還沒有愚蠢到一無是處的地步。棲雲欣慰地想到,起碼還知道這背後有人陷害自己,竟然連名字都知道,這省下他不少功夫。


    事實證明,隻要心理預期足夠低,生活就處處是驚喜。


    “是沒有聽過的名字呢。”卡卡西皺了皺眉。


    木葉的高層大都會為了宣傳功績而在每個出台的政策後留下自己的名字,隻要多留心點村內的公告板,就可以將木葉高層的名字了解得七七八八,但是這位誌村團藏的名字從來不會出現在公告板上。


    “當然,誌村長老他……是木葉隱藏在暗處的根,擁有可以不向火影稟告就自主行動的權利。”朔茂說道。


    “猿飛日斬是老糊塗了吧?”棲雲沒忍住說道,眉眼中寫著那家夥是白癡吧的字眼。


    作為一個領導者居然會把這種權利給分出去,關鍵分出去也就算了,還找了這麽個人?有病?


    就算朔茂再怎麽尊敬猿飛日斬,在麵對棲雲的疑惑時都辯解不了半句,因為這個問題早已困擾木葉高層多日,可能隻有猿飛日斬自己和他的小隊隊友水戶門炎,轉寢小春不覺得奇怪了。


    而團藏和他的根部肆意妄為的威名早就傳遍了木葉所有大家族,真就如團藏所期望的,根部就像木葉這棵大樹下最隱秘最龐大的根係一般,將自己的影響力滲透到方方麵麵。


    這種權利,怎麽說都過了,所以朔茂在發覺村內到處流傳的流言蜚語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團藏,因為除了他的根部沒有人可以迅速做到這一點了。


    “真是廢物……”棲雲低聲罵了一聲。


    他怎麽都無法理解猿飛日斬的想法,就算要為自己選擇白手套,也沒必要選擇這種人吧,更何況都當忍者了,居然還想要一副好名聲,真是天真。


    “但是爸爸你都決定要退居二線了,為什麽那個誌村團藏還要針對你呢?”卡卡西有些不解地問道。


    “誌村團藏想要火影之位。”朔茂說道,他眼神複雜,“而我在他眼裏,大概是火影派的吧。”


    “一幫煞筆!”棲雲暴躁地罵道。


    “棲雲,注意文明用語!”


    “我都當忍者了,還文明個鬼!”


    “……忍者不是卑劣的代名詞。”


    棲雲鄙夷地看著朔茂,“隻要給錢就啥事都幹的職業,還需要什麽道德?”


    在棲雲看來,朔茂這種道德感很高,太有底線的人,就不應該成為忍者,而應該去當武士。


    “不,棲雲你一定是對忍者有什麽誤會。”朔茂無奈至極,“額,三代暫且不提,木葉的初代和二代都是偉大的忍者,要不是柱間大人帶領著千手家族在戰國那個戰火交加的時代和宇智波家族化解仇恨,聯手建立木葉,就不會有現在的我們了。”


    “我沒否認他們兩位。”


    事實上,棲雲對千手柱間和千手扉間還是持尊重的態度的,起碼千手柱間在這個世界足夠強,靠著一手木遁壓製了那個時代所有人,而千手扉間奠定了木葉的基礎,還是個禁術天才,飛雷神就是他的招牌忍術。


    “算了,不談這個。”棲雲擺了擺手,轉移了話題,“與其和我爭論這個,倒不如好好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個頹廢的樣子是要鬧哪樣?”


    提起這個,剛剛才打起精神和自家兒子鬥嘴的朔茂表情再次勉強了起來。


    “我隻是……有些迷茫。”


    “我長了眼睛。”


    朔茂:……


    救命,棲雲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他忍不住看向卡卡西,小兒子一直站在旁邊認真地聽著二人談話,像極了大人說話不讓小孩插嘴的小孩,發覺朔茂看過來的眼神,還不自覺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朔茂忍不住張開手把卡卡西抱住懷裏,小孩子的身體軟軟的,手感很棒,而卡卡西本人被突然襲擊,僵硬了一瞬間後就放鬆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他和朔茂之間好久沒有那麽親近的動作了,耳尖微微發紅,不由自主地揪住了朔茂的衣服。


    太可愛了!


    果然,這冰冷的世界隻有小兒子才能帶來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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