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他不是去鍾粹宮了嗎?怎麽又迴來了?


    在熱水中泡的久了,雲璃的臉頰,染上一層紅暈,為她平添了幾分嬌媚。


    簫祁淵嗓音暗啞:“看到朕,你很意外?”


    雲璃下意識的往下縮了縮,還好水麵上鋪了一層玫瑰花瓣,讓她不至於走光。


    “臣妾以為……陛下今晚會留宿鍾粹宮。”


    簫祁淵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朕說過,晚些時候來看你。”


    “看來,你並沒有把朕的話聽進去。”


    “該罰!”


    說著,他就伸手去解腰間的玉帶。


    雲璃急忙伸手去拿屏風上的衣裙:“陛下要怎麽懲罰臣妾,臣妾都沒有怨言,且容臣妾先穿上衣服。”


    簫祁淵動作利落的把手中玉帶,搭在屏風上,還順手把屏風推遠了些。


    雲璃拿了個空,隻好縮迴了手。


    “陛下,臣妾正在沐浴,此時……怕是不方便伺候陛下。”


    “無妨,一起沐。”


    “???”


    “……”


    玄色的龍袍被扔在屏風上,帶起一陣風,令屋子裏的燭光搖曳。


    明明滅滅的光線中,水晃動的聲音響起,水墨畫的屏風,被暈染的模糊不清。


    還有幾片玫瑰花瓣,沾在屏風上。


    雲璃累成狗了,動一下手指頭,都覺得十分艱難。


    最後,簫祁淵抱著她,迴到了雕花大床上,還貼心的為她擦掉了身上的水漬。


    然而,懲罰並沒有結束。


    ……


    翌日一早,太後得知簫祁淵居然沒有留宿鍾粹宮,頓時氣的大發雷霆。


    “皇後呢?讓她滾過來!”


    表麵上賢良淑德,卻故意勾著淵兒,不讓他寵幸旁的女子。


    真是個表裏不一的妒婦!


    陳嬤嬤說道:“太後娘娘,嚴公公剛剛過來說,皇後娘娘昨夜累壞了,讓您免了皇後娘娘的晨昏定省。”


    太後:“皇帝倒是慣著她!累壞了又如何?後宮哪個女人侍寢不累的?偏她雲璃這麽特殊?”


    “今日哀家便要好好教教她,如何做一個賢良大度的皇後!”


    正說著,一聲高昂的唱喝聲響起——


    “皇上駕到!”


    太後見到簫祁淵,沒好氣的說道:“皇帝,你今天是不是又要為你那個好皇後說情?”


    簫祁淵有些不解:“母後此話何意?朕昨日迴到鳳儀殿,實在是因為周婉如,太令朕失望了。”


    太後一臉不信:“周婉如好歹是相府嫡女,就算性子衝動了一些,也不可能在你麵前,做出什麽越矩之事。”


    “你可別為了雲璃,故意冤枉重臣之女!”


    簫祁淵劍眉微皺:“在母後心裏,朕就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


    “昨夜,朕對周婉如已經十分大度了。他倒個茶,差點燙到朕,朕都沒有計較。”


    “她說覺得冷,朕還讓人準備熱水給她暖腳。”


    “可能給她洗腳的婢女,準備的水有些燙,她居然一腳把那個婢女踢倒在地!”


    嚴福也說道:“不僅如此,周姑娘還辱罵那名小宮女,說她是個笨手笨腳的賤婢……”


    有些話,陛下不便說出口,當奴才的,便要適時的添一把火了。


    簫祁淵側眸看了嚴福一眼,用你多嘴?


    周婉如此刻若是在場,一定會大唿冤枉,自己沒有踢到那個洗腳的婢女,是她自己摔倒的!


    太後以前,也是先帝皇後身邊的洗腳婢女,雖然大字不認識幾個,卻因為容貌出眾,被先帝寵幸了。


    太後還是洗腳婢女的時候,宮裏的主子和主子身邊得臉的宮女,經常欺負她、辱罵她。


    此時聽到簫祁淵的話,太後不禁對那個給周婉如洗腳的宮女,生出幾分同情。


    周婉如這麽看不起洗腳的婢女,是不是也看不起自己這個太後?


    洗腳婢又如何?哀家已是太後!


    思及此,太後冷聲說道:“既然周婉如沒有容人之心,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趕緊把她遣送出宮吧,讓周丞相好生管教!”


    簫祁淵故作驚訝:“母後,這樣不妥吧?”


    “周婉如好歹是相府嫡女,把她遣送出宮,豈不是打了丞相的臉?”


    太後冷聲說道:“當奴才的,難免有所疏忽。”


    “周婉如動不動就對底下的人拳打腳踢,她若是待在宮裏,你的後宮,以後整天都會雞飛狗跳。”


    “淵兒,你願意見到這樣的畫麵嗎?”


    簫祁淵麵色凝重:“那就依母後所言。不過,總不能因為周婉如教訓了一個小宮女,就給她這麽重的懲罰吧?”


    “對外就說,她差點燙傷朕,故而受罰。”


    嚴福低著頭站在一旁,心中暗暗的想,陛下對皇後娘娘的懲罰,和對旁人的懲罰,有些不太一樣呢!


    就這樣,周婉如還沒想到辦法,該如何獲得聖寵,就被扔到了皇宮門口。


    趙茗薇和孟芳菲聽聞此事,頓時緊張起來,自己以後在宮裏,一定要謹言慎行,省得落得和周婉如一樣的下場。


    簫祁淵迴養心殿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身穿黑色繡雲紋的老婦人,隻見她的頭發已經半白,隻帶了一隻簡單的鳳簪,臉上也布滿了皺紋。


    縱然如此,她周身依然透露出一種不容侵犯的尊貴與優雅。


    此人正是先帝的蘇皇後,如今的東太後。


    慈寧宮住著的,是簫祁淵的生母西太後。


    隻是簫祁淵繼位後,東太後就一直居住在慈安宮,專心研習佛經,不再出現在人前。


    由於她十年不曾露麵,很多人都不知道,宮裏還有一位東太後。


    當年,西太後生下簫祁淵之後,觸怒了先帝,被打入冷宮,簫祁淵就一直養在東太後身邊。


    東太後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簫祁淵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東太後一針一線縫製的。可謂是把他疼到了骨子裏。


    簫祁淵三歲那年,不幸得了天花,所有人都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隻有東太後,不眠不休的照顧他,好幾次都累得暈了過去。


    可以說,若是沒有她,簫祁淵很可能就死於那次天花了。


    所以,簫祁淵一直對這位嫡母,格外敬重,繼位後甚至讓她代為管理六宮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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