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王走在前麵,推開了花廳的門,然後迴過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陛下,請上座!”


    簫祁淵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俊臉上,頓時是布滿了寒霜。


    他身後的文武百官也紛紛大驚失色,“這……怎麽會這樣?”


    “黎王妃怎麽上吊了?”


    “黎王府出了祥瑞,應該是好事啊!黎王妃為什麽在這個時候上吊?”


    黎王急忙迴過頭,看見懸掛在房梁上的黎王妃,他身體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地上。隨即痛哭出聲:


    “愛妃,好端端的,你為何想不開呀?”


    沒有了黎王擋住視線,掛在黎王妃旁邊那條白綾,清晰的落入眾人的眼中。


    隻見上麵寫著一行血淋淋的大字,無比的刺眼:


    “妾去問先皇,是否同意雲璃與簫懷瑾和離。”


    這時,屋子裏的炭火盆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獸骨被燒了許久,表麵上的裂紋漸漸顯現,如同命運的軌跡。


    上麵清晰的紋路,好像是一個字。


    辰王氣的吹胡子瞪眼,那獸骨上,一定被黎王提前刻了一個“否”字吧?


    雲璃和簫懷瑾和離的事情,原本已經板上釘釘了。


    沒想到黎王想出這樣的法子,強行把雲璃留在黎王府。


    萬世忠更是恨不得把黎王大卸八塊,為了把雲丫頭困在黎王府,他居然犧牲自己的王府,設計了這麽一出。真是禽獸不如啊!


    文武百官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黎王府忽然出現祥瑞,陛下剛剛又恢複了蕭懷瑾離王世子的封號,黎王妃又以死明誌。看來,雲家嫡女想離開黎王府,怕是不可能了。”


    “說起來,雲璃也是可憐。這才剛剛大婚,夫君就三番兩次的跟別的女人糾纏不休。她餘生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


    在一片議論聲中,黎王停止了哭聲,說道:


    “陛下,老臣的王妃,親自去陰曹地府,詢問先皇的意見,先皇一定有所指示。”


    “這獸骨是專門用來占卜的,想必先皇想表達的意思,一定就在這獸骨上麵。”


    “還請陛下遵從先皇的旨意。”


    蕭清遠急忙上前一步,想要說些什麽,卻被辰王一把拉住了,並朝他搖了搖頭。


    獸骨是大靖國最神聖的占卜工具。這個時候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了,聽天由命吧!


    簫祁淵劍眉微蹙:“嚴福,把那塊獸骨,拿過來給朕看看。”


    嚴福立馬找了一個托盤,小心翼翼的把炭火盆裏的獸骨,用火鉗夾了起來,放在托盤上。


    然後走到簫祁淵身前,彎下腰,高舉著托盤:“陛下,請過目。”


    簫祁淵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塊獸骨,目光似乎帶著不易察覺的涼意。


    他輕啟薄唇:“皇兄剛剛說讓,朕尊重先皇的旨意,朕覺得甚有道理。”


    聞言,黎王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王妃的犧牲,果然是值得的。


    簫祁淵繼續說道:“嚴福,傳朕旨意,賜靖安侯府嫡女雲璃,與黎王世子簫懷瑾和離。”


    “從今以後,二人各自婚嫁,互不相幹。”


    黎王頓時傻眼了,他明明檢查過,王妃在獸骨上刻了一個“否”字。


    陛下既然說了會遵從先皇的旨意,為什麽還下旨,讓雲璃與瑾兒和離呢?


    嚴福把手中的托盤放在黎王麵前:“人死不能複生,王爺請節哀順變。”


    黎王驀然睜大了眼睛,獸骨上的紋路,居然是個“是”字!


    這不可能啊!


    王妃就算再愚蠢,也不可能犯這樣的錯誤啊!


    而且昨天晚上,自己還特意去看了一眼王妃親手刻的那塊獸骨,明明是個“否”字啊!


    上麵的字怎麽變了?


    簫祁淵擺駕迴宮了,文武百官也漸漸散去。


    辰王拍了拍黎王的肩膀:“王兄,節哀吧!”


    黎王猛的抬眸:“是你搞的鬼對不對?你調換了獸骨!”


    辰王一臉茫然:“王兄,您在說什麽?”


    黎王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少在這裏裝蒜了!一定是你在獸骨上做了手腳!”


    辰王猛的甩開他:“王兄,本王知道你的王妃突然過世,你傷心過度。但你也不能因此胡言亂語啊!”


    “獸骨可是占卜聖物,在獸骨上做手腳,豈不是褻瀆神靈?”


    用力掰開黎王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指,辰王便揚長而去。


    簫懷瑾一覺醒來,便聽聞府中變故,急忙跑了過來。


    看到黎王妃懸掛在房梁上,他身體踉蹌著,跌倒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哭喊:“母妃!”


    黎王一把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瑾兒,你母妃是為了給你鋪路,才自縊身亡的!”


    “你以後一定要爭氣,別辜負了你母親對你的期望!”


    簫懷瑾手指緊緊的抓住門框,看著黎王妃旁邊那條染血的白綾,他目光變得陰鷙。


    “母妃,您安心的去吧!兒子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的!”


    “雲璃,你逼死我母妃,我與你不共戴天!”


    黎王吩咐管家,處理黎王妃的身後事。


    他自己則去了書房,叫來心腹暗衛,問道:


    “本王昨天晚上讓你們守著花廳,不讓任何人靠近,你們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暗衛們如實迴答:


    “迴王爺,昨晚胡嬤嬤一直待在門口,偷看王妃。不過,她並沒有進去。應該不可能做手腳。”


    “還有,世子殿下前些日子帶迴來的那個姑娘,一直吵著要見王妃,說是替世子盡盡孝心。屬下擔心出了亂子,就沒讓她過去。”


    “雲姑娘就大吵大鬧,罵我們狗眼看人低,還說她若是懷上世子的孩子,定會把我們都趕出王府。折騰了好一會兒,她才不高興的離開了。”


    “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人進去花廳。”


    黎王眉頭皺成了個“川”字,沒有人進去花廳。


    那麽,又是誰把獸骨調換了呢?


    黎王換上一身素衣,去了黎王妃的靈堂。


    雖然她的死,並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但她畢竟是相府嫡女,自己總要表現得難過一點,不能讓相府的人覺得自己薄情寡義。


    畢竟周丞相是百官之首,瑾兒想要入主東宮,少不得他的助力。


    黎王握住黎王妃的手,痛哭流涕:“愛妃,你怎麽這麽傻?”


    “你走了,本王和瑾兒怎麽辦?”


    黎王妃的手,已經變得冰冷無比,黎王卻感覺到,她的手指有些粗糙。


    低頭一看,隻見黎王妃的大拇指和食指上,有好幾個繭子。


    應該是昨天晚上刻獸骨,用力過猛導致的。


    獸骨堅硬無比,若是想在上麵刻出紋路,肯定要費一番力氣。


    黎王立刻讓人把胡嬤嬤和雲珠找了過來。


    昨天晚上,隻有這兩個人靠近花廳了。


    若是他們調換的獸骨,手上定會磨出繭子。


    然而,她們倆的手,除了粗糙一點,並沒有起繭子。


    黎王又把府中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並讓他們伸出雙手。


    隻有在外院幹粗活的一些人,手上有繭子。


    但是,這些人根本就沒有靠近花廳的資格。


    也就是說,調換獸骨的,並不是府裏的人。


    黎王心中一陣後怕,究竟是誰這麽神通廣大?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王府,還無人發覺?


    此人如此厲害,究竟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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