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說有本奏,殿內眾人心思各異。


    站在長公主一方的人,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似乎已經等待多時了。


    王舒這等不清楚事情原委的人,則是忐忑揣測,心中惴惴不安。


    太子雖對周薇和長公主十分忌憚,可梅星月已死,玄素認主,便是周薇和江越璃再有手段,還能翻天不成?


    是以,他表情隻是僵硬一瞬,立刻恢複正常。


    順著周薇的話道:“是啊皇貴妃,星象之說是否就此揭過?畢竟,瑞獸已經認孤為主。”


    太子說著,手揉搓著阿寶的耳朵,向群臣彰顯著他與阿寶的親近。


    阿寶嘴筒子不停噴氣,已經不耐煩到極點!


    對於太子的揉搓,阿寶討厭的很。


    什麽檔次啊?敢摸本熊的頭?


    不過當它小眼瞥向周薇時,立刻收到了眼神警告。


    阿寶熊臉一垮,行吧,為了周薇小人兒,本熊再忍耐一會兒。


    不過本熊發誓,要是這孫子再揉本熊一次,本熊一定一掌拍飛他,不管周薇小人兒同意不同意。


    好在阿寶下了決心後,太子的手也同步放下,不再騷擾它。


    阿寶忍不住鬆了一口氣。


    白瀟瀟一直在觀察長公主反應,見周薇出列後,長公主終於挪動了一下腳步,白瀟瀟便明白,這對主仆要出手了。


    “本宮如今心亂的很,對廢儲之事與星象之說還有些許疑問……”


    太子聞言,立刻便想出言逼迫,卻被白瀟瀟打斷。


    “所以,本宮需要一些時間仔細思量一番,既然周典軍有本奏,那本宮正好聽聽,也能好好想想那星象之說。”


    周薇也不給太子機會,拱手啟奏道:“稟皇貴妃,臣彈劾京兆尹王舒玩忽職守,為了政績,不顧治下百姓冤屈,妄圖以勢欺壓百姓,以求息事寧人。”


    王舒聞言大驚,差點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腦海裏反複迴蕩幾個字:怎麽會這樣?


    譚林不是說,長公主要用他嗎?怎會令自己的心腹周薇出麵彈劾他?


    難不成譚林判斷失誤?


    想到這裏,王舒渾身發涼,心中叫苦不迭。


    譚林誤我啊!


    剛才瑞獸認主太子,王舒梗著脖子沒有叩拜儲君,恐怕早已被太子嫉恨。


    他本以為能在長公主這裏翻盤,沒想到長公主的人也出麵彈劾他。


    他這是謀劃來謀劃去,竟是兩頭不討好?


    王舒難受的,此刻恨不得立即暈過去!


    就在他思緒混亂,思考如何應對周薇彈劾時,一向不愛摻和他人事的陳文玉站了出來。


    “皇貴妃,王大人擔任府尹多年,一向盡忠職守,從未有過懈怠。”


    “縱然是京師遭了雪災,王大人也排除萬難,一力保障京師至各州府言路暢通。”


    “臣以為王大人並不是欺壓百姓之人,敢問周典軍,這裏麵是不是有誤會啊?”


    陳文玉的出麵,讓王舒迅速冷靜。


    剛剛差點想死的心,又活泛起來!


    旁人不知陳文玉對長公主態度,可王舒卻知。


    京兆尹畢竟管理京師大小事宜,文脈盛典也是在先農壇舉行。


    陳文玉真心拜服長公主的場麵,府衙去的人迴來,都一一稟報了王舒。


    隻是王舒為京師府尹多年,早就學會了少說多做,縱然是知道什麽,也不會隨意告訴他人。


    如今看到陳文玉站出來跟周薇一唱一和,王舒立刻反應過來,這大概就是譚林所說的信號了?


    他迅速整理情緒,順著陳文玉的話道:“是啊皇貴妃,臣為京師府尹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周典軍如此汙蔑臣,若是拿不出證據,臣不服!”


    白瀟瀟看向周薇:“周典軍,你彈劾王大人欺壓百姓,可有證據?”


    周薇拱手:“臣自然有證據。”


    說著,她轉頭看向王舒:“敢問王大人,京師南郊那幾個村子的百姓,聯合起來到京兆府告狀,現在下落何處啊?”


    聽到京師南郊的村子,太子心頭一緊,臉色有些發白。


    可仍強撐著,讓自己保持鎮定。


    ‘京郊那幾個村子的人,都被獸潮殺光了,就算是有幸存的,也被朱振帶的金吾衛一把火給燒完,絕不會留下活口。’


    太子在心中反複思量,怎麽想都覺得自己這邊絕不會出問題。


    ‘這些村子的人來京師告狀,或許不是因為獸潮之事?’


    太子努力安慰自己,卻不想,王舒接下來的話,打碎了他的幻想。


    “啟稟皇貴妃,的確有京師南郊幾個村的村民,來京兆府告狀,可臣覺得他們所言都是無稽之談,故而沒有受理。”


    白瀟瀟問道:“這些人所告何事?”


    “村民們說,京師南郊的幾個村子先後遭遇獸潮攻擊,死傷慘重,但此並不是單純天災,多為人禍,實乃歹人引導獸潮入村所致。”


    “雖然村民們抬了死亡的猛獸一同前來,可臣以為,所謂獸潮不過是山中野獸因大雪封山饑腸轆轆,這才下山尋找食物。”


    “不成想誤入村落,引起百姓恐慌,讓百姓誤以為是獸潮,至於歹人引導獸潮之說,就更不可能了!”


    白瀟瀟一臉好奇:“為何不可能?”


    “皇貴妃您想,村民們抬到京兆府的猛獸都是猛虎棕熊一類,若是這些猛獸形成獸潮……”王舒的臉上泛起誇張的震驚之色,“那獸潮該何等可怕?誰能在這種獸潮中獨善其身,更遑論故意引導了。”


    “難不成這人不要命了?為了傷害南郊幾個村子的百姓,不顧自己的性命,也要以身犯險?這恐怕不是什麽歹人,而是蠢人。”


    王舒一番歪理,說的狗屁不通!


    連一向與他交好的朝臣,都忍不住皺眉,暗道王舒是不是瘋了?


    這種前言不搭後語的論調,也敢放在朝堂上當辯解之詞?


    太子則在聽完王舒的話後,沉下來的心,又猛烈跳動起來。


    甚至因為過於興奮,差點沒壓住臉上喜色!


    他實在沒想到,京兆尹王舒竟如此蠢笨!


    不過這樣甚好,有王舒這個蠢貨在前頭做擋箭牌,他便可以把自己摘出去。


    畢竟,誰都沒有親眼看到過他與獸潮碰麵,便是王家村為數不多的活口,也被他滅口。


    獸潮開啟之前,太子已經帶著圓性和江念星離開。


    甚至太子都不清楚,長公主與武將們是如何在獸潮中脫困的?


    既然他不知對方,那對方也自然不知他。


    大家都是兩眼一抹黑,誰敢篤定獸潮就跟他這個太子有關呢?


    太子的如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卻不想錢濤在此時站了出來。


    “啟稟皇貴妃娘娘,王大人所言有誤,獸潮確有其事,臣與諸位武將都是親身經曆。”


    “甚至獸潮發生時,長公主與周典軍,三皇子都在現場,若不是因為長公主與周典軍當機立斷,射術高超,我等早就死於獸潮。”


    錢濤的話,引起一片嘩然。


    文官們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兒,有些聰明的人,瞬間聯想到了婦女報上刊登的故事。


    一時間,心思縝密之人都反應過來,新一輪的朝堂風暴要開始了!


    隻看這站出來說話的人便知,此事由長公主江越璃主導。


    隻是長公主的目的是什麽?


    大部分人還有些犯迷糊,沒太看懂。


    剛才還信誓旦旦沒有獸潮的王舒,卻突然捂著胸口痛心疾首哭嚎。


    “哎呀呀呀,錢將軍啊!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何不告訴我啊?”


    “竟讓我產生誤判,以為獸潮是村民們臆想,看來是我錯怪了村民,我有罪啊!”


    見王舒捶胸頓足,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周薇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誰也沒告訴過她,王舒演技如此拙劣啊?


    哭的太假了,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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