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像是發現有人在看她,沈溪扶著孩子,扭過頭去看後麵。


    她眼神掃過大樹,路邊行人以及巷口,都沒發現有人。


    沈溪疑惑的收迴視線,奇怪,怎麽有種有人在看她的感覺。


    “你好,你是叫沈溪嗎?”快遞小哥咧著嘴,扶著腿一瘸一拐走到沈溪跟前。


    沈溪抱起孩子,應著:“是我,是我的快遞到了吧。”


    她隨意看一眼,心底感歎現在快遞小哥都這麽帥的麽?


    有一種小說裏斯文敗類的感覺。


    要不是他穿個紅色小馬甲,迎麵走過來說他是男模,沈溪都信。


    快遞小哥連忙把包裹小盒子交到她手上,沈溪接過筆簽了字。


    “小哥,你這個腿是剛才出車禍摔的麽?要不要我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呀。”


    沈溪接過盒子不放心的看著小哥青腫的臉,他的手還扶在大腿上。


    小哥眼底驚訝隨後一閃而過,笑著擺了擺手,


    “不用,我朋友在外麵等著我呢,他帶我去就好了。”


    沈溪也沒強求,但仍舊抱有一絲歉意:“這裏勞煩你跑一趟還摔了,真不好意思。”


    小哥瀟灑一笑,“沒事,我職責所在。”


    說完,也就走了。


    懷裏的小寶寶好奇的盯著沈溪手裏的快遞盒,但很懂禮貌的沒有開口問,媽媽說,不能隨便過問別人事,這是一種禮貌。


    這個過問是什麽他不懂,但大致意思就是別人的事情,他不能張口問。


    他向來聽媽媽的話。


    一陣冷風吹過,沈溪有些瑟瑟發抖,這天有些冷了。


    她抱著孩子商量:“今天天氣不好,我們趕緊迴去好不好。”


    蘇祈安乖乖的點了點頭。


    沈溪抱著他轉身就上樓了,沒有一絲停留。


    冷風吹過裙角,泛起陣陣漣漪。


    江渡目睹了這一切,心都快要碎了。


    他揪著爸爸的衣角,固執的不肯抬頭,也不願意再往那個已經沒人了的方向看。


    江辭緩慢的撫過孩子瘦弱的脊骨,眼底有著心疼:“江渡,爸爸帶你迴家好不好。”


    江渡沒有迴應。


    這附近的大爺也下完了這局象棋,摸著水杯,無意間看見一個精致貴氣的孩子眼淚不停的流,也沒聽哭出聲。


    他放下水杯,走過去。


    “孩子,是遇上什麽傷心的事嗎?”


    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慈祥和藹的看著這對父子。


    這父子真都是一表人才啊!


    江辭朝著老人家看著,點頭作禮貌。


    “沒…沒有”江渡這時候破碎的自尊心又粘起來了,也不忘禮貌迴“謝謝爺爺。”


    “孩子,人生有很多坎坷,走過去會發現,這個世界真的很奇妙多彩,不必為一時的低落難過。”


    老爺子背著手說完也沒等父子倆迴複,又慢悠悠迴去下棋了。


    江渡眼淚要掉不掉的掛在細長的睫毛上,他眨巴了一下眼,對啊,媽媽現在還沒有結婚有其他小寶寶,他還是她唯一的孩子。


    剛才那個男孩肯定是周圍住戶的了,明眼一看就知道三四歲的樣子。


    一會又把自己安慰好了。


    江辭看見孩子在聽完不遠處老人家勸阻之後,目光漸漸變的清明起來。


    “好了,江渡,我們該迴家了。”


    江辭抱起孩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一路走到車旁。


    江辭打開車門,副駕駛坐著穿著黑色衝鋒衣的男人。


    周禮轉過頭來,向來溫和的脾氣此時有些炸毛,他語氣帶著不可置信。


    “你千裏迢迢把我帶過來陪你演戲就算了,現在已經對我的生死不聞不問了嗎?!”


    小江渡上車後也沒管誰在車上,穩穩當當的自閉著。


    江辭替小孩子係好安全帶,聞言抬眉:“這話怎麽說?”


    周禮指著自己擦破皮的臉,又指了指自己有些伸不開的腿,一臉你沒良心的模樣:


    “你讓我假裝出車禍,也沒人告訴我那車是真要撞我呀!”


    江辭看著朋友擦破皮的臉,“我沒找人開車撞你,我還沒到那賣朋友的地步。”


    周禮可寶貝那張臉了,聞言頓時怒火中燒:“什麽?!”


    “那人騎摩托車,撞完我就跑了,我還以為是你安排的人,也沒較真。”


    結果現在告訴他,這人是真的肇事逃逸?!


    江辭揉了揉額角,他這朋友運氣確實有些不大好。


    “警察局會把人找出來,你等著就好了。我現在帶你去趟醫院。”


    周禮頓時頭大,連忙搖頭“不去不去,腿好著呢,我才不去醫院折騰。”


    “行,你自己做主。”


    快到家的時候,周禮半路下車,說他還有事,就在附近停下。


    周禮下車後,


    車子很快開到了別墅裏。


    李助理站在花圃旁的空地上,他手裏抱著一份文件夾,有些心不在焉。


    江辭鳴了三次喇叭,他都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一旁的園丁看不過眼,把他拽到了一邊。


    看著老板從車上下來,他趕忙跟過去,神色有些焦急。


    小江渡自顧自的走進家了。


    江辭抬手示意他等一會。


    李助理一路跟著他到了書房,他把文件放到老板麵前。


    “我這兩天調到了夫…沈溪小姐這兩年的賬單簽字和離婚協議,就是……”


    江辭看他吞吞吐吐,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辭表情淡淡,“李助,捋直舌頭一口氣把話給我說完。”


    “我發現,這兩份東西,少夫人字跡完全不一樣。”


    舊的賬單字跡偏向娟體小字,新的字跡有筆走龍蛇的大氣感。


    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換句話來說,這字明眼看上去就不是一個人寫的。


    江辭漫不經心的看著麵前的兩張紙,雙手十指交合放在腹前。


    這一筆一畫,連帶著筆鋒都不一樣,舊的字跡沒有筆鋒落在開頭,新的字跡筆鋒落在最後一筆,寫字的人想把最後一個捺拉長的感覺。


    事情可真有意思了。


    江辭瞥了一眼李助,敲打著:“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嗎?”


    李助心下明了:“屬下從未見過夫人字跡。”


    江辭不甚在意的又對比這兩幅字,漆黑的眸子一片深幽。


    此沈溪非彼沈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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