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喂,你們快瞧瞧,這小姑娘是誰呀?手裏拎著這麽多東西不說,居然還拖著個大行李箱!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喲?”一位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太太站在街邊,一邊用手遮著陽光向遠處張望,一邊好奇地大聲嚷嚷道。


    “哎呀,您就甭管人家是誰啦!我倒是想問問您呐,您家那個金東啥時候能迴來呀?”旁邊另一位同樣年紀不小的老太太接過話頭,滿臉期待地看著她問道。


    “嗨!別提那臭小子啦!整天在外邊瘋跑,野得沒邊兒了,根本就不著家!前兩天還給我打了個電話呢,您猜猜他都說些啥?”那位被問到的老太太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接著說道。


    “哦?他說了啥?”另一位老太太連忙追問。


    “哼!他居然跟我說有一大堆事兒要忙,抽不開身!這過年過節的,別人家的孩子一個個都早早趕迴家來團聚了,可他倒好,直接就讓我自個兒在家隨便對付一口得了!”說到這裏,這位老太太不禁眼眶泛紅,聲音也略微有些哽咽起來,顯然心裏感到十分難過和失落。畢竟老伴已經去世好幾年了,如今兒子又不能陪在身邊一起過年,這冷冷清清的日子著實讓人覺得淒涼。


    “哎呀,人呐,活一輩子不容易!圖的都是一個樂,老了老了就想家裏的孩子們都在身邊陪著!可人哪跟咱們似的閑著?都有自己的事要做!老曹啊!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啊!甭管他們,不迴來就不迴來,你上我家,我們家老任做的茄子餡的餃子老好吃了!我大兒子他們也是會做,我陪你嘮嗑,咋樣?”老太太說道。


    “我才不會去打擾你們一大家子歡歡喜喜地團聚呢!哼,你說得全都對,兒孫自有兒孫福嘛!我呀,就算自己一個人過年,那也照樣能過得有滋有味、開開心心的!”曹老太太撇撇嘴,一臉倔強地說道。


    “行行行,您愛來不來!您不來,我倒還省心省力了呢!得了,快別在這兒杵著啦,跟我迴家裏坐坐去,免得您一個人待著,偷偷摸摸掉眼淚兒!”說著,那位老太太緩緩站起身來,隨意地拍打了幾下沾在衣服上的塵土。


    然而,曹老太太卻坐在原地一動未動,隻是默默地凝視著眼前這位麵容稍顯憔悴的老姐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著實有些感動。


    到底還是多年的老姐妹靠譜啊!


    再瞧瞧自家那不孝的兒子,真是指望不上!哪能像人家這般貼心關懷呢?


    老太太見曹老太太像個木頭樁子似的呆愣在那兒,二話不說,抬手照著她的肩膀就是一巴掌,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咋滴啦?走哇,犯啥傻呢?是不是被我這舉動感動壞啦?想當年,咱倆年輕那會兒,類似這樣讓你感動的事兒多了去了,難不成到如今這把年紀,反倒變得這麽容易動情了?莫不是老曾這些年來都沒能給你帶來那種驚心動魄般的感動喲!”老太太一邊打趣著,一邊伸手拽住曹老太太的胳膊,試圖將她拉起來。


    曹老太太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隻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中暗自嘀咕道:“唉……我倒是想說呢!要是我那混賬兒子敢像你這樣對我又打又鬧、沒大沒小的,還時不時地跟我耍嘴皮子逗趣兒,我早就衝上前去給他幾個大巴掌了!說到底,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家夥,整天風風火火、毛毛躁躁的,動不動就喜歡動手打人!”


    想當年,那可是一個風風火火、雷厲風行的女子啊!性格之剽悍,行事之果斷,讓人不禁為之側目。要不然,怎能把那個向來桀驁不馴的老任重遠收拾得服服帖帖呢?


    這不,此刻隻見曹老太太站起身來,一邊挎住她的胳膊,一邊苦口婆心地勸道:“我說你呀,可別總是動不動就動手啦!趕緊改改你這火爆脾氣吧,實在是太潑辣了些!也就是遇上我這麽好脾氣的人,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你一巴掌給扇跑咯!”


    然而,這位老太太卻不以為意地撇撇嘴,理直氣壯地迴應道:“改啥改?我年輕的時候就是這樣子!都多少年過去了,這性子早就像刻進骨子裏一樣,哪能說改就改呀?別囉嗦了,咱們還有好多事兒要辦呢,趕緊走吧!你就直說,是不是心裏頭感動壞了?到底感沒感動嘛?”


    聽到這話,曹老太太連忙點頭應和道:“感動了,感動了!那咱這就迴家去嘍!”說著,兩人便有說有笑地一同離開了。


    年輕時候結下的深厚友誼能夠曆經歲月洗禮始終不變,實在是令人心生豔羨啊!遙想往昔,那兩位如今已步入暮年的老太太,曾經還一同應對過各自難纏的婆婆呢!說來話長,她們倆本是下鄉插隊的知識青年,與村子裏的兩個小夥子偶然邂逅之後便一見鍾情、情愫暗生......總而言之,這份情誼堅固無比,堪比金石之堅!


    且說這邊,黎糕糕將車子穩穩地停靠在了路旁,隨後徒步走至門前。隻見她輕手輕腳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門,悄無聲息地閃身進入屋內。然而,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高聲唿喊,而是機敏地躲藏到一側,鬼頭鬼腦地窺視著屋內的動靜。每當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情時,她便忍不住咯咯直笑起來!哈哈哈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轉眼已經過去了六分鍾、十分鍾,此刻的她被凍得瑟瑟發抖,渾身戰栗不止。哎呀呀,不能再這樣繼續苦等下去啦,否則用不了多久,她恐怕就要變成一個活生生的“雪人”嘍!


    於是乎,黎糕糕趕忙從藏身之處走出,雙手緊緊抱著懷裏的物品快步走進客廳。她先是環視四周,發現空無一人;接著又急匆匆地奔往臥室查看一番,同樣不見人影蹤跡。難道說她媽出門購置年貨去了嗎?


    嗯,極有可能哦!


    唉,真是白白在屋外受了半天的嚴寒冰凍,活像置身於冰冷刺骨的冰窖一般,到頭來卻是撲了個空,家裏壓根兒就沒人!


    罷了罷了!看來她也隻能老老實實地找個地方安安分分地待一會兒咯!


    在她聚精會神地看完了那部扣人心弦、情節跌宕起伏的電視劇之後,時間仿佛已經過去了許久。就在這時,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原來是她的媽媽踩著那雙碩大的靴子緩緩走了進來。


    她靜靜地坐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媽媽,心裏暗自琢磨著:我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倒要看看媽媽什麽時候才能注意到我的存在!然而,令她感到詫異和失望的是,媽媽自始至終都沒有朝她這邊看上一眼。


    隻見媽媽雙手提著兩個沉甸甸的袋子,步履匆匆地走進門來。甚至都來不及喘口氣兒,便徑直換上了拖鞋,頭也不迴地朝著廚房走去。沒過一會兒,媽媽又從廚房裏出來,急匆匆地奔向廁所;緊接著,廁所裏傳出一陣衝水聲,媽媽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客廳,並迅速鑽進了臥室。


    不得不說,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媽媽完全將她視若無睹,仿佛她隻是空氣一般不存在於這個房間之中!難道是因為自己太過渺小,以至於被媽媽徹底忽略掉了嗎?可是明明自己好端端地坐在這裏呀,又沒有施展什麽隱身術之類的魔法!或許真如別人所說,自己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微弱了吧……


    她眼睜睜地看著媽媽像一隻陀螺似的忙前忙後,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名之火。尤其是當看到媽媽在廚房裏熟練地拿起菜刀,將那些新鮮的蔬菜剁碎時,她更是覺得委屈極了——明明這些活兒都是自己幹的呀,可媽媽居然誤以為是她自己完成的!不僅如此,媽媽還一邊炒菜一邊自言自語道:“唉,真是年紀大了,這記性越來越差啦!”


    聽到這話,她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終於,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大聲喊道:“媽媽!”聲音清脆響亮,如同劃破夜空的一道閃電。此時,正在熱火朝天炒菜的媽媽猛地一愣,手中的鏟子差點兒就掉到地上。到聲音,立刻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想想,她閨女也沒來消息啊!


    “媽媽,媽媽!”黎糕糕扯著嗓子大聲唿喊著,然而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於是,她再次提高音量,接連不斷地喊道:“媽媽,媽媽呀!”可是,四周依舊一片寂靜。


    就在這時,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了過來:“不……不是,這大白天的,不至……至於吧!到底是在哪條路啊?快告訴我路名!”原來是孟雅琴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就像一隻受驚的小蚊子,既微弱又充滿恐懼。


    黎糕糕聽到母親這般說話,心裏瞬間明白了怎麽迴事。隻見她眼珠一轉,毫不猶豫地對著空氣喊出一句暗語:“天王蓋地虎!”


    話音未落,孟雅琴那邊緊接著傳來迴答:“寶塔鎮河妖!這酒怎麽樣?”語氣明顯比之前放鬆了一些。


    黎糕糕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應聲道:“聽我給你吹!”


    隨著這句暗號對上,孟雅琴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一般,稍稍放下心來。她急忙轉身,快步走出廚房。一抬眼,便看到自家寶貝閨女正穩穩當當地站在沙發上呢。


    黎糕糕見母親朝自己走來,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隨即迅速閉上眼睛,然後將兩隻小手大大地攤開,擺出一副等待擁抱的姿勢。她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母親溫暖的懷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她始終沒有感受到熟悉的觸感。


    黎糕糕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她原本伸直的手臂開始微微發酸,漸漸變得麻木起來。終於,她忍不住緩緩睜開眼睛,正準備開口詢問母親為何還不抱抱自己時,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從耳邊襲來——原來,她的母親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揪住了她的耳朵。


    “哎呦,疼,疼,媽,輕點啊!您這下手可真夠重的呀!到底咋啦?”黎糕糕一邊呲牙咧嘴地叫喚著,一邊彎下腰來,把耳朵湊近她媽媽,似乎這樣能減輕一些疼痛。隻見她那小巧玲瓏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怎麽迴事兒啊?你這丫頭,迴家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說一聲,突然冒出來,差點沒把我的魂兒都給嚇跑嘍!居然還敢站到沙發上去,瞧瞧你喲,連襪子都不穿,大冬天的,寒氣從腳底直往身體裏鑽呐!你要是再這麽任性妄為、肆意玩耍下去,那些個病痛可不就得通通找上門來了嘛!真是一天不打你,你就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孟雅琴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放鬆,反而又稍稍加了些力氣。


    “哎呀,媽,沒有啦!人家這不就是想著要給您一個驚喜嘛!再說了,咱家不是開著空調呢麽,暖和得很,不會有事的啦!”黎糕糕趕忙解釋道,臉上露出一副討好的笑容。


    “哼,少在這裏狡辯!什麽沒事沒事的,等你老了有你好受的!你呀,就是不肯聽勸,非得等到吃了苦頭才知道後悔!還說是驚喜,我看分明就是驚嚇!”孟雅琴瞪了女兒一眼,語氣雖然嚴厲,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一絲寵溺。


    黎糕糕見勢不妙,連忙撅起小嘴,撒起嬌來:“媽媽~好媽媽~我愛您喲~您就別生氣啦!諾,這個是我專門給您買的禮物,快看看喜不喜歡?”說著,她小手一揮,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孟雅琴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嗔怪道:“你這小鬼頭,就會拿這些甜言蜜語來哄我開心。不過既然是寶貝女兒送的,那媽媽可得好好瞅瞅。”說著,她接過禮物,滿心歡喜地打量起來。


    而此時的黎糕糕則趁機吐了吐舌頭,暗自慶幸總算逃過一劫。然而,還沒等她高興太久,孟雅琴便抬起頭來說道:“行了,別在這兒磨蹭了,趕緊把襪子穿上!不然一會兒著涼感冒了,有你難受的時候!”


    話音未落,孟雅琴便轉身走進了廚房,留下黎糕糕一個人在客廳裏。臨走前,她還不忘囑咐一句:“乖乖自己玩兒哈,別再搗亂了哦!”


    落日餘暉灑在了寬敞而明亮的客廳裏,黎糕糕正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手中緊握著她心愛的手機。屏幕上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芒,各種有趣的應用和遊戲讓她目不暇接。


    她時而被一則搞笑視頻逗得哈哈大笑,時而沉浸在精彩的小說情節中無法自拔。就在這時,一陣誘人的香氣從廚房飄來,黎糕糕忍不住放下手機,循著香味望向廚房。


    隻見媽媽係著圍裙,正在廚房裏忙碌著。鍋裏煮著熱氣騰騰的湯,灶台上擺滿了新鮮的食材。媽媽熟練地切菜、炒菜,動作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


    黎糕糕看著媽媽認真做飯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溫暖和幸福。不一會兒,媽媽端出一盤香噴噴的菜肴放在餐桌上,微笑著對黎糕糕喊道:“寶貝,可以過來吃飯啦!”


    聽到媽媽的唿喚,黎糕糕歡快地起身跑向餐桌,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嚐這美味佳肴。她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還不忘誇讚媽媽的廚藝高超。一家人圍坐在桌前,享受著這溫馨的時刻,笑聲和話語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無比美好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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