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凡人?紫道人眯起眼睛,仔細地上下打量著麵前說話的青年。隻見這青年身形挺拔,麵龐幹淨而俊朗,眉宇間透露出一股不凡之氣。


    然而,紫道人心中卻暗自冷笑:哼!不過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罷了。


    他那猙獰扭曲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口中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笑:“桀桀……小子,今日算你倒黴,要怪就隻能怪你的命不好。下輩子投胎轉世可得長點記性,莫要再這般莽撞地撞到本道爺手裏!”


    話音未落,紫道人猛地伸出一隻幹枯如樹枝般的手掌,掌心之中真元湧動,瞬間形成一道強大的吸力,直直朝著那青年抓去。


    眼看著那股恐怖的吸力即將把青年卷入掌中,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陳安雲竟然紋絲未動,仿佛腳下生根一般穩穩站立原地。


    紫道人見狀先是一愣,但隨即又加大了真元的輸出。然而任憑他如何催動真元,陳安雲依舊如同山嶽一般屹立不倒,甚至連衣角都未曾飄動半分。


    “前輩,這就是個誤會,我這就離開,這裏這具上好的爐鼎,就孝敬給前輩了。”紫道人一邊警惕地看著陳安雲,一邊心中默念遁術。


    然後,等到遁術施展出來,他一邊感受著兩邊飛速倒退的景色,一邊心中狂喜:這都不動手?那道爺我就不客氣了……咱們山水有相逢……咦那具身體怎麽看著有點眼熟,而且為什麽沒長腦袋?


    掃了一眼那顆自動飛出去老遠,然後又咕嘟嘟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的頭顱,陳安雲將目光重新定格到麵前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子身上。


    然後走過去,稍稍一用力,就將女子橫抱了起來。


    真輕啊。


    他在心中歎氣。


    這個女主之前的經曆,他已經在係統那裏聽說了。


    慘是真的慘,隻能說不愧是女頻。


    堂堂仙尊境被一群螻蟻逼到這個地步。


    這要換男頻,別說死幾個人,隻怕是澹台家雞蛋的蛋黃都被搖散了,地下蚯蚓都要挖出來豎著切一刀。


    陳安雲將她帶迴了自己的居所。


    這些年他在小城裏實在無聊,便又從重操舊業,開了家醫館,隻不過開門不開門全看心情。


    但又勝在他的醫術高超,所以即便如此,每當開門的時候,醫館的生意依然絡繹不絕。


    將女主放到自己床上之後,陳安雲也不停留,自己又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


    ……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床上,照在了澹台琉璃緊閉的雙眸。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意識也漸漸從混沌中蘇醒過來。


    她先是還有些茫然,但很快記憶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所經曆的種種可怕場景。


    想到此處,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一股緊張感瞬間傳遍全身。她顧不得其他,急忙伸手去摸索並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當確認衣物完整無損後,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了一些,短暫地舒出了一口氣。


    她心裏很清楚,絕對不可能是那個看起來心狠手辣的紫衣道人心存善念放過了自己。


    那麽,應該是被後來的那個人救了吧。


    就在這時,溫暖的陽光恰好照射到了她的臉上,給她帶來了一陣暖洋洋的舒適感受。她微微眯起雙眼,適應了片刻之後,開始環顧起這間陌生的屋子來。


    房間內的布置雖然簡約樸素,但每一處都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目光所及之處,無論是桌椅還是床鋪,都擺放得恰到好處,沒有絲毫雜亂之感。


    她下意識地輕輕扯動了一下蓋在身上的被子,頓時,一股清新的味道鑽入了她的鼻腔——那是隻有經過陽光晾曬後的純棉布料才會散發出來的獨特香氣。


    這種熟悉且令人安心的氣味,仿佛具有某種神奇的魔力,使得她原本緊繃的神經也慢慢地鬆弛了下來。


    吱呀——


    隨著老舊的門軸緩緩轉動,陳安雲拿著一個瓷碗走了進來,看見依舊坐在床上發呆的身影慢慢扭過頭看向他,他盡量露出一絲善意的笑容:“姑娘,你身上的傷勢很重,先喝了這碗藥吧。”


    伴隨著他話音剛落,一種靈藥獨有的芬芳很快占據了房間內的各個角落。


    澹台琉璃聳了聳小巧的鼻翼,聞出來這是落霞草的味道。


    這種靈草即便是在上界也不是什麽隨處可見的東西,再聯想到那個紫衣道人,她頓時明白了救自己的這個年輕人,應該也是一位修士。


    這讓她心中再次緊張起來。


    畢竟,就和那個紫衣道人說的一樣,現在自己修為全廢,天資卻在,正是上好的雙修爐鼎,應該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誘惑。


    不過陳安雲似乎對她的警惕並不放在心上,而是放下藥,叮囑了兩句讓她趁熱喝掉,就告辭離開了房間。


    經過家人的背叛之後,澹台琉璃已經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她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逐漸走遠之後,才從床上下來。


    有思索了片刻,這才緩緩端起藥碗。


    她現在確實需要靈藥。


    而陳安雲表現出來的距離感讓她心中警惕已經消失了大半。


    於是,她先用嘴仔細抿了一點,然後又細細在舌尖品味之後,才大口大口地將藥喝下。


    然後盤團坐在床上開始調息。


    隨著藥力在她身體裏開始發散,她身體上受的傷害開始迅速恢複。


    隻可惜這種靈藥隻能治療外傷,對現在她已經千瘡百孔的氣海,沒有任何實際的用處。


    一直調息到中午,直到身體如同海綿一般吸收完所有的藥力,她才長長吐了一口氣。


    萎靡不振的精神也恢複了許多。


    而就在這個時候,開門的聲音再次傳來。


    “小姑娘,我們聊聊吧。”陳安雲開門見山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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