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果然七宗掌門帶著門下精英,浩浩蕩蕩就到了大明宮。


    陳安雲早已站在宮外,單手輕撫劍柄,巍然挺立,另一邊站著孟天心,亦是臉色平淡地看著緊逼而來的正道七宗。


    與此同時,在宮殿之外的廣場上,天魔聖地的一眾修士也已迅速集結完畢。


    他們整齊劃一地排列成方陣,個個神情肅穆,嚴陣以待。


    隨著為首之人一聲令下,守宗大陣瞬間被啟動起來。隻見一道道光芒從地麵升起,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幕,將整個大明宮籠罩其中。


    一場驚心動魄的正魔大戰仿佛已然蓄勢待發……


    天雲宗的人群裏,這還是季月白時隔數十年第一次再見到陳安雲,一股水氣瞬間就模糊了她的雙眸。


    他還是那般意氣風發,風華絕代,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再次倒轉,但他身邊的女子卻已不是自己。


    她羨慕地看著陳安雲身邊的女子,曾幾何時,她也總是這樣站在他的身邊,共同麵對修仙界的風風雨雨。


    想到此處,她的眼底籠上烏雲,對孟天心心中的恨意更甚。


    兩邊人馬對峙片刻,率先開口的是承天寺的主持金山大師:“阿彌陀佛,陳聖主,我們無意與你為敵,隻要你交出妖女,我們便立即作罷,各自返迴宗門,天魔聖地也還是正道八宗之一如何?”


    陳安雲冷笑:“我敬你是個和尚,才和你多說兩句,天傾之事如此荒唐,和莫須有何異?孟天心乃是我明媒正娶的道侶,若是打她主意,不妨先來問我手中劍利否!?”


    “和他廢話什麽?”百劍門的劍主喊道:“殺了他自然妖女也無處可逃,幾千年來的正魔之爭正好今日畫個句號!”


    “也好,上一次我隻用了三分力便讓你劍心不穩,正好這次親手破你劍心,讓你淪為劍都不敢碰的廢物。”


    “好、好、好!”百劍門劍主大怒,上次陳安雲上門比劍,他用盡全力棋差一著,一直覺得臉上無光,卻沒想陳安雲說自己隻使了三分力,這對他而言便成為了奇恥大辱,當即就要拔劍上前。


    陳安雲往前一步,僅是這一步,周身氣勢卻猛然崛起,竟宛如大漠中的狼煙一般,衝破天際,接天連日!


    七宗掌門瞳孔同時一縮,這是長生境圓滿才有的法相,他們本以為七宗齊聚,必是碾壓之相,卻不想陳安雲修為竟然已經臻至長生境圓滿,這意味著即便七人齊上,到時候也必是一番苦戰。


    百劍門劍主臉色一變,剛要出鞘的劍頓時停在鞘中,真元互衝讓他當即就差點受了輕傷。


    然後就聽見金山大師繼續道:“陳聖主,若是我們能證明那個謠言所言非虛,該當如何?”


    陳安雲沒有迴答,隻是牽起一旁孟天心的手,握在手中。


    而後,抬起頭,不屑地牽了牽嘴角,坦然麵對七宗掌門。


    一切言語已經盡在不言中。


    “好!為了一己之私棄天下蒼生於不顧,如此邪魔歪道我們不必和他講什麽道義,大家一起上!”百劍門劍主終究還是拔出來長劍,其他幾個掌門也是心中暗歎一聲,各自拿出擅長法器。


    金山大師手持降魔杵,歎道:“陳聖主仍然不相信我們,但我們也確實無意再造殺孽,不如就單單由我們八人做過一場如何?”


    “門下弟子聽令,後退十裏,不得向前!”陳安雲一揮手,天魔聖地的修士已經麵露不甘地紛紛後退。


    “陳聖主大義。”金山大師鬆了口氣,他害怕陳安雲以一敵七鬥不過之餘,用他們門下弟子做威脅。即便是陳安雲已是長生境圓滿,他也不覺得對方能夠戰勝七宗掌門。


    “你先退後,容我擊敗他們,再來尋你。”陳安雲對孟天心柔聲說道。


    “我等你。”


    孟天心抬起眼眸,深深看了麵前男人一眼,隨後就要退入大明宮中。


    “且慢!”


    就在這個時候,季月白著急了。


    她的目標是揭露孟天心的真正麵目,奪迴自己愛人。


    現在若是陳安雲和七宗打起來,最後戰敗身死,那她做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季月白身份特殊,蓋因這次事件因她而起,見她開口,七宗掌門也不惱怒,便任由她飛到陣前,看著孟天心怒斥道:“即便是安……陳聖主再是修為蓋世,以一敵七也絕無勝算?你就願意看著他為你而死,也不暴露自己的真正麵目嗎?”


    孟天心猛然轉身:“那我該暴露自己什麽真實麵目?”


    這還是季月白,兩世為人,第一次看到孟天心露出生氣的表情。


    此刻的孟天心,仿佛一支寒梅在雪中傲然而立,她的目光一一掃過七宗掌門,最後停留在季月白臉上:“你們無端構陷我在先,七宗圍我大明宮在後,如此咄咄逼人,到還真成了我的不是?


    今日若安雲戰敗,我必陪他一起赴死。隻可惜,我的夫君,豈是你們一群庸碌之人能夠戰勝的!?”


    “你難道沒有記憶?這不可能!”季月白有些驚慌失措地盯著孟天心,卻見她眼神清澈,一臉坦然。


    這個時候,陳安雲也飛到了孟天心的身邊:“不必給他們解釋這麽多,要戰便戰!”


    “我明白了!”卻見季月白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孟天心的眼神中忽然多出了幾絲憐憫:“原來你連自己都騙,連自己都蒙在鼓中。”


    “你到底在說什麽?”孟天心雖然十分厭惡季月白的眼神,卻在季月白說出這句話之後,心裏猛然一跳。


    她阻止了就要上前將她護在身後的陳安雲,平靜的看著季月白,仿佛在等待下文。


    季月白歎道:“你可敢與我去個地方,你隻要去了那裏,就會想起來一切。”


    說罷,她又一臉複雜地看向陳安雲,強壓住心中的苦澀,用盡可能平靜的聲音說道:“你就不想知道你這位道侶的身世究竟是什麽?”


    “那又如何?”陳安雲的聲音冷漠地像針一把紮進她的心口:“天心現在就很好,而她的過去與我何幹?”


    “好,既然言盡於此,不如手底下見真章!”


    雙方便要再次動手。


    “等等……”


    沒想到這次,竟然是孟天心開口了。


    她直直看著季月白,語氣冰冷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倚仗,但就如你所言,帶所有人都去看看罷,我會親自揭穿你的謊話。”


    “但願如此。”季月白見達到目的,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不等其他人再反對,立刻拿出一件法器,迎風就漲,很快就長成了一艘二十餘米的飛梭。


    “這次所行,路程遙遠,還請各位前輩以及陳……聖主上船。”


    “季侄女,我們這是到哪裏去?為何之前沒有聽你說起?”其中一宗掌門問道。


    “還請各位相信月白,這次目的地,必能還所有人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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