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西南,數月前,北方那邊便有異動,北狄那邊新王繼位,對大未的野心隻增不減,先皇在病重前派了朝中將領前往。


    如今的皇城缺的不止是兵力,更缺少能帶兵的良將。


    大未疆土遼闊,領域甚廣,除去小國,西戎、北狄、東夷、南蠻皆對大未虎視眈眈,大未真正的良將大多駐守在邊疆之地,身經百戰精明幹練。


    如今留在朝中的將領能用的太少,很多都是些像先前在西南一敗塗地的王將軍一般,其餘人中還隱藏著二皇子的耳目,使用起來隨時有倒戈的風險。


    要麽缺乏領兵的經驗,要麽是難測的人心。如此看來當真是無良將可選,也難怪邵卿會有所顧慮。


    槿樺抿了抿唇,「邊疆的將士身經百戰,遠比二皇子身邊的那些人懂的行軍用兵之道,如此勝算也更大一些……」


    邵卿聞言頓時皺眉,沉聲打斷了她的話:「你的意思是現在從邊疆調人迴來?恆王發兵在即,等兵力到了,他都已經攻到皇城根底下了。」


    槿樺沒迴眸看他,而是抬起頭望向了楚華樆,「調兵來不及,但是調將領迴來未必不可行。朝中如今別說主將,就連個能用的左右副將也難覓,將就用不才之人隻會增大戰爭的風險。不調人迴來是不行的。」


    大規模的行軍調兵時間上必然來不及,但少部分人的快馬加鞭還是可行的。


    楚華樆身著一身玄色暗紋錦袍,鳳眸微斂,一隻手輕叩在寬大的金絲楠木雕花書案上,漆黑的顏色襯出了幾分從前易被世人忽略的深邃。


    他聲音沉穩平緩:「你準備調誰?」


    槿樺抿了抿唇,「魏振,魏將軍。」


    邵卿眼眸微睜,「西極魏振?他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將才,但西極之地距離皇城太過遙遠了,就算快馬加鞭也未必能趕在恆王之前。」


    槿樺斂了斂神色,望向站在一旁的邵卿,「若我說先前我已給他寫過書信,他現在已經在來得路上了呢?」


    她不等邵卿有所反應,拱手上前請罪道:「一切是我自作主張,從西南迴來後心裏始終有不安地預感便給魏將軍寫了書信,那時是希望他借述職之由暗中先迴皇城,可後來事情有變,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他先迴朝中為好。今日我收到了他的來信,過不了幾日便能抵達皇城了。還望皇上不要怪他擅離職守。」


    「無妨。」楚華樆薄唇輕輕勾了勾,自家這個小侍讀總是能做出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


    槿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先前她不想入朝為官,更不想過多引起朝中的重視,所以無論是當年在西極立下的戰功還是最近在西南打下的勝仗,都被他們刻意隱瞞掉,隻被很小一部分人知道。


    然而這樣一來同時也帶來了一個弊端,朝中並無人相信她又能力率兵領將,貿然領兵,於朝臣是不信服,於手下的將士也是如此,軍心不穩,這是兵家大忌。


    如今兵力數量上他們已經吃了虧,若是其他方麵再有不足那便是更助長了恆王那群反賊們的氣焰。這無非是很不劃算的選擇,倒不如與一向同她配合的很好的魏振一起,打贏這場以少勝多的戰役。


    槿樺拱手正色道:「我願為副將助魏將軍一臂之力共同領兵退敵。」此番西南歸來,她又積累了不少。


    楚懷恪算計的很好,朝中無良將不是派去了西南便是派往了北方。槿樺還曾聽聞,那陣子北狄有異動,便是楚懷恪主動上奏諫言派幾位將軍去北邊駐守的,他此舉既支走了朝中有異心的人,又削弱了楚華樆登基後的兵力。


    可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楚華樆身邊真正懂得領兵的,會是那個跟了他多年卻看起來極不起眼的小侍讀。


    總有人會忽略了槿樺的重要。


    魏將軍還未到,槿樺暫時接管了軍中所有的軍務。魏振曾在西極立下赫赫戰功聞名整個大未,朝中也是無人不知,如此一來有魏將軍的名頭在先,槿樺被立為副將之事朝中也沒了那麽多非議,代為掌管軍中諸事也成了順其自然。


    一切正如槿樺他們料想的那樣,謠言散布之後,很快東南一帶兵戎四起,恆王領兵直逼皇城。他打著遺詔被篡改的旗號,指出先帝是在見過楚華樆後沒過多久去世的,他甚至將大皇子的死一並推了出來,說新皇為奪皇位不擇手段,弑兄殺父,毫無人性。


    朝中有不少他的人在,這些人猶如暗流湧動,在暗地裏蠱惑人心散布些不盡詳實的流言蜚語。恆王高舉匡扶正義的大旗,妄想將他謀權篡位的企圖粉飾個幹淨。


    禦書房內,槿樺拿著前方探子遞迴來的消息眉頭緊蹙,「他怎會多出這麽多兵力?」


    他們原先預估到的人數是在三萬上下,可最新得到的消息裏說二皇子帶了將近四萬兵馬。養兵需財力物力,他是如何……


    邵卿眼睛輕眯了一下,「我們之前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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