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樺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東西,隨口解釋道:「沒什麽,送給魏振的錢袋子。」


    狹長的鳳眸間像是有什麽情緒快速地一閃而過,楚華樆輕輕撚了撚手指,「哦?給魏將軍的?」


    楚華樆的語調上聽不出什麽變幻,可不知是不是長期在戰場積累了警覺性的緣故,槿樺本能地察覺到了一絲絲微不可見的危險氣息。


    她驀地抬眸,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給另一個男人繡腰間懸掛的物件,這話讓人聽起來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妥。更何況她與殿下已經……


    槿樺忙放下了手裏的東西搖搖頭走到楚華樆身邊,又補了一句:「不是我繡的,是我買的,隻是買的時候太匆忙沒發現接口的地方少了幾針,來不及迴去換隻好自己先拿線補了。」


    楚華樆薄唇輕抿,抬手將她拉得離得更近了些,他緩緩開口道:「今日午後就是去做這個了?」


    槿樺心跳因著距離的變化又加快了兩分,饒是這麽久了她跟楚華樆離得近了也會沒來由地緊張,她輕輕闔了下眸子穩了穩心神,微微點了點頭,「嗯,半路上又遇到了八皇子,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槿樺如實地將下午的經曆都交代了。楚華樆將她這副乖巧的樣子盡收眼底,抬起手將她微垂在鬢間的碎發挽到耳後,似是漫不經心地開口道:「怎麽想起送魏振東西了?」


    槿樺道:「想托他幫我在青和城西平城那邊尋幾本書,給他銀子他又不肯要,就想著送點什麽東西給他,八皇子說錢袋子就好。」


    槿樺絲毫沒察覺自己就這麽無意識地將責任都推給八皇子了。


    楚華樆眼眸微動,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盞,輕抿了一口。


    槿樺驀地紅了耳尖,那杯明明是她剛剛喝過的。


    楚華樆抬眸看了她一眼,薄唇輕勾,「楚皓明還跟你說什麽了?」


    槿樺心髒漏跳了兩下,可不敢把八皇子明著搶人那番話說給楚華樆聽,她不著痕跡地避開了楚華樆的視線,「沒什麽,就是寒暄而已。」


    她怕楚華樆再問下去就要將她看穿了,槿樺趕緊轉移了話題,她隨手拿過身後的錢袋子,「殿下,你若是喜歡我改日再去買一個。」


    楚華樆當然不是真的有多喜歡這樣的東西,他抬眸望了望她手中錢袋邊上最後的針腳。不過這若是自家這個小侍讀親手做的那就另當別論了。


    他鳳眸微挑,尾音帶著點微微上揚的起伏:「想就這麽隨意從東市買些什麽將我打發了?」


    槿樺動了動唇剛想開口解釋「不是這樣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忽然楚華樆堵住了雙唇。


    那人修長的手指輕捏在她的下頜上,薄唇輕勾間再次吻上了那雙溫軟的唇瓣。


    槿樺紅著耳尖聽見他語調斯理地開口道:「改日親手為我做一個。」


    ……


    結果到最後槿樺也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麽就暈暈乎乎地給答應了,這麽多年沒正經做過繡活,普通的縫縫補補她尚且還行,從頭自己做一個,她得什麽時候才能把東西做好送到楚華樆哪裏去?


    槿樺不知道的是,魏振到底沒能收到她補好的那枚錢袋子。楚華樆不知是從哪裏弄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在槿樺不知情地狀況下直接從送去驛站的小廝那裏給替換了,以至於後來槿樺見到魏振的時候,都沒認出來這個不是自己補的那個。


    天氣逐漸轉冷,冬日裏的第一場雪過後,西南傳來了二皇子處理災後事宜有方的消息,期間朝臣曾上奏有暴民借災生事一事也被二皇子全權處理壓製了下來,皇上龍顏大悅在朝上對他讚許有佳連連封賞。


    槿樺望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出神,這的確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麵。


    大未朝奉行秘密立儲製,也就是說隻有當眾大臣取出先皇遺留下來的密詔後,才能確定下來新皇帝的人選。


    富有野心的朝臣們心裏都明白,中立之事固然穩妥,但想要未來的飛黃騰達,總要早早站對了人選,正所謂「富貴榮華險中求」,想要成為人上人,總得有敢下決斷的魄力和揣度皇上心思的智慧。


    現如今皇上年事已高,年前患的咳疾總反反複複不見根治,朝中的人心漸漸也有了些異動。二皇子母妃位份尊貴,執掌後宮多年,雖是貴妃之位但是位同皇後,大皇子被廢後,二皇子更是占了這立長一項,再加上近些日子由於西南洪災治理一事,他頻頻受到皇上讚許,許多朝中的老臣也開始紛紛向二皇子示好,尤其是朝中的武將。


    如今槿家早已不複從前,朝中武將之首的大將軍之位虛懸,那些人比不了槿征的軍功和謀略,被槿征壓了一輩子,也難怪現在會變得急不可耐。


    成建帝心思頗深殺伐果斷,從二十歲繼位起至今,為帝數十年。這些年他從未提過立儲之事,從前朝中多數為大皇子一派,於長於嫡,大皇子都是最為合適的人選,隻是出了那檔子事之後,原本略站劣勢的二皇子一派倒是占據了如今朝中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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