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欣然緊緊握著陸憬深的手,仔細端詳著他,這才發現他瘦了許多。而這一個月,自己完全沉浸在惶恐不安之中,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病情,竟全然沒有顧及到他時時刻刻都在默默照顧自己。


    甚至半夜她起來上衛生間,再迴到床上的時候,陸憬深都能像有心靈感應一般,立即出現,遞來一杯溫水。而自己卻從未多想,從未感恩。


    她輕聲呢喃著,聲音中滿是自責與心疼:“他怎麽這麽傻……”


    陸憬深住院後,齊心才得知了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她心急火燎地在家裏怒斥陸璟安,怪她什麽都隱瞞著。教訓完女兒,齊心便和丈夫一起火急火燎地趕到醫院。


    待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陸憬深已經退燒,悠悠醒轉過來。


    此時,簡欣然正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為他倒雞湯,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溫柔。陸憬深則滿臉深情地看著簡欣然,那目光仿佛能將她融化。


    齊心走進門口,看到這一幕,瞬間覺得自己好像不該來打擾這份溫馨。可畢竟是心疼兒子,她還是忍不住進門就開始嘮叨:“陸憬深你現在是真的長大了,什麽事都瞞著不說了是吧?你自己生病不說也就算了,欣然受傷這個事這麽大,你都不跟我說?”


    齊心還打算繼續數落,陸憬深趕忙打斷她,笑著說道:“媽,這不是怕你擔心嘛。這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操心。你看安安這一個月都擔心得瘦了一圈。你現在有空,先給你寶貝女兒補補身體。” 說著,他看了一眼陸璟安,小丫頭這段時間確實瘦了不少,讓人心疼。


    齊心這才側頭仔細打量陸璟安,隻見她麵容憔悴,之前額頭包著紗布迴來,隻說自己在事故現場受了傷,好在沒大礙。齊心見她隻是受了傷,怕再問她會讓她想起發生事故時候的恐慌,便也沒有再多問。


    這些日子家裏為了不讓她的傷口留疤痕,飲食都格外清淡,見她沒什麽胃口,還隻當是她不喜歡這些食物,卻不曾想她是心裏有事。


    此時,簡欣然滿臉愧疚地站起身來,對著齊心說道:“伯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讓憬深住院的。”


    齊心看著簡欣然,眼中滿是疼惜,怎會舍得有半分責怪之意。如今見兩人感情這般升溫,她心裏滿意還來不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柔聲安慰道:“欣然,這怎麽能怪你,要怪就怪他,都幾十歲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活該遭這罪。” 那語氣就像是在嗔怪自家不懂事的孩子,滿是寵溺。


    陸璟安在一旁聽了媽媽的話,眼睛瞬間瞪得溜圓,仿若銅鈴一般。


    來醫院前,齊心在家訓斥她的那股嚴厲勁兒,可是她從小到大從未經曆過的,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出。


    來醫院的路上,母親滿臉的擔憂,那種緊張程度,讓陸璟安的心跳都跟著加速起來。


    可此刻母親這截然不同的態度,讓陸璟安忍不住脫口而出:“媽媽,哥哥是不是你撿迴來的啊?”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可又實在是被這反差驚到了。


    原本彌漫著藥水味、氣氛略顯緊張的病房,因陸璟安這句俏皮話,瞬間如同春風拂過湖麵,泛起層層漣漪,緩和了許多。


    正在喝湯的陸憬深一口湯嗆在喉嚨裏,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臉都咳得微微泛紅。


    齊心見狀,側臉狠狠瞪了陸璟安一眼,剛要開口訓斥,陸盛宏卻搶先一步說道:“我倒希望他是撿來的,一天天的,淨不讓人省心,都快把我氣死了。” 那語氣雖是埋怨,可眼神裏分明透著對兒子的關懷。


    陸璟安眼珠子一轉,趕忙挽著父親的胳膊,嬌嗔地撒嬌道:“還是我這個小棉襖好吧?” 那模樣乖巧又可愛,試圖轉移話題。


    陸盛宏卻佯裝不滿地撇了撇嘴,說道:“現在也不好了,都開始有事兒瞞著我了。” 話雖如此,可嘴角的笑意卻怎麽也藏不住。


    一時間,病房裏歡聲笑語,在這般溫馨的氛圍中,陸憬深的身體也恢複得愈發迅速,沒幾日,便達到了出院的標準。


    陸憬深出院這天,簡欣然望著車窗外熟悉的街景,心中五味雜陳,猶豫再三,才輕聲說道:“憬深,我瞞著父母已經一個多月了,也該迴家了。” 那聲音裏透著一絲不舍,卻又有著歸家的迫切。


    陸憬深心中一緊,滿心的不舍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卻也隻能強忍著,緩緩將車開到簡欣然家樓下。簡欣然下車前,轉過頭,目光真摯地看著陸憬深,說道:“憬深,謝謝你這一個月對我的照顧,讓你因為照顧我而生病了,我很內疚。現在我們都沒事了,我們…… 還是做朋友吧。” 她的聲音輕柔,卻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陸憬深的心。


    陸憬深住院這一周,簡欣然始終陪伴在側,他本以為經曆了這麽多,簡欣然已然放下過去,他們已然和好如初。可此刻簡欣然的這番話,卻如同一記當頭棒喝,讓他瞬間懵了。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緊緊拉住簡欣然的手,目光中滿是哀求與不甘,問道:“欣然,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那微微顫抖的手,泄露了他內心的慌亂。


    簡欣然看著被他握住的手,心中泛起絲絲漣漪,輕聲說道:“憬深,最近我真的很感謝你無微不至的照顧,隻是我分不清楚這到底是感情還是感激。我沒法迴答你,一切順其自然好不好?” 她的眼神中透著迷茫與糾結。


    陸憬深聽到這話,緩緩鬆開了手,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眼睜睜地看著她下車,一步步離自己遠去,那落寞的背影,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簡欣然剛下車,一抬頭,便瞧見了站在單元門口的母親。


    她心中一慌,趕忙快步上前,試圖解釋。剛走到母親身邊,鄭儀芳便收迴了一直盯著陸憬深車子的目光,眼神中滿是關切,仔仔細細地打量著簡欣然的全身上下。


    聽到簡欣然輕輕喚了一聲:“媽。” 鄭儀芳才迴過神來,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道:“迴來了?” 那簡單的三個字,卻飽含著無盡的擔憂與思念。


    簡欣然以為母親是看到陸憬深送她迴來,心中不悅才會如此,便挽著母親的胳膊,準備開口解釋。哪知鄭儀芳接著說道:“你沒事就好,你這孩子,還說我們什麽事兒都瞞著你,你又何嚐不是什麽都瞞著我們。” 那語氣裏有責備,更多的卻是心疼。


    聽到母親的話,簡欣然便知道母親已然知曉了最近發生的事情,還是輕聲問道:“媽,你都知道了?”


    鄭儀芳緊緊握著她的手,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在檳城這兒,每天也沒什麽事兒做,閑來無事就刷刷手機,就看到了新聞。傷都好了嗎?” 那眼神裏滿是焦急與關切。


    簡欣然親切地挽著母親,笑著說道:“都好了,你看我這不是活蹦亂跳的。” 她試圖用輕鬆的語氣讓母親安心。


    鄭儀芳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才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這樣我總算是放心了。我看到新聞,打你電話也沒有打通,又不敢跟你叔叔說,怕他跟著擔心。好在蘇醫生來家裏探望你叔叔,我問了他,他說陸憬深在照顧你,這些日子,真得謝謝他了。我們家受他照顧太多了。”


    簡欣然安靜地聽著母親的話,挽著母親緩緩往電梯間走去,鄭儀芳繼續說道:“欣然,之前陸憬深那樣做,我一直怨恨他。可這一年多來,他一直在試圖挽迴你,若你對他還有感情,媽也不阻攔你,媽隻希望你過得幸福。” 那語氣裏滿是開明與包容。


    簡欣然隻是輕輕迴握了母親的手,說道:“媽,走一步算一步吧,現在不想這些事兒。” 她的心中依舊迷茫,需要時間去理清思緒。


    許鳶的腳傷終於拆了石膏,可墨開濟依舊不放心,堅決不同意她迴公司上班。簡欣然得知後,便立刻迴歸了工作崗位,每日清晨,她早早來到公司,忙碌於各項工作事務,下午又要帶著文件奔赴別墅,給許鳶審批。


    隻是,這般忙碌的日常裏,卻總有一個意外的 “邂逅”。每天從許鳶家出來,簡欣然總會遇上陸憬深。


    他要麽熱情地拉著她,非要她去家裏嚐嚐張嬸做的美味晚餐;要麽自告奮勇,充當司機送簡欣然迴家。


    而每天早上,當簡欣然踏入公司,辦公桌上總會擺放著一束嬌豔欲滴、新鮮的黃玫瑰,那馥鬱的花香,彌漫在整個辦公空間。


    直到許鳶的腳傷徹底痊愈,重返公司,一眼便瞧見簡欣然桌上的玫瑰花,她嘴角上揚,打趣道:“這每天一束黃玫瑰,這道歉的誠意滿滿啊。” 簡欣然自是知曉這花的意思,被許鳶這般打趣,臉頰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花店按時送花,這是付費服務。” 她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許鳶笑意更濃,眨了眨眼睛,說道:“可公司安保前不久跟我說,每天早上 7 點,陸總都會來公司一趟。我也不知道他是來做啥的。” 說完,留下一臉震驚的簡欣然,便轉身迴了辦公室,那輕快的步伐仿佛在訴說著她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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