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大姐不放心那小兩口,打了個電話過去。


    問道,“找到苗苗了嗎?”


    “嗯,我這會在這裏。”


    “你個混小子,該認錯的認錯,該保證的保證,你再敢犯渾下次我們都不管了。”


    花鬱塵笑道,“謝了。”


    花鬱竹說,“你以為我是心疼你啊!我是心疼花生米!”


    “他在家又哭了嗎?”


    “嗬,你現在才想起你寶貝兒子,迴來可勁哄吧!”


    那晚沒找到淩苗,迴了家花生米哭著要媽媽,吵得他心情更煩了。


    頭一迴顧不上哄他,哭得去找奶奶也不要他了。


    估計那小家夥又在背地裏怨他是壞橙橙。


    花鬱塵搓了把臉頰,又心疼又無奈,老婆還沒哄好。


    先把大的哄好了,再去哄小的吧。


    大的又生病了,還死強死強的。


    偏偏這鬼天氣也跟著煩人!連門都出不了。


    門鈴響了,是配送到了。


    花鬱塵提著東西進屋,去廚房給她整點早餐。


    科普說,得吃點清淡的。


    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做好早餐折返迴房間。


    “老婆…醒醒…”


    淩苗緩緩睜開眼睛。


    花鬱塵揭開她額頭的退熱貼,“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等會咱們去一趟醫院,好不好?”


    “不去。”淩苗掙紮著起身。


    花鬱塵托著她的後腰,扶她起來,“還是去一趟吧。”


    “不想去,我討厭下雨天出門。”


    淩苗渾身酸痛,連平時中氣十足的嗬斥聲都變得軟咩咩的了。


    她不肯去花鬱塵也拿她沒辦法。


    淩苗去洗漱間收拾了一番,衣服懶得換,頭發懶得紮。


    就這樣披頭散發,無精打采的出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花鬱塵的手藝沒有進步,還是她生病了味覺嗅覺失靈。


    什麽東西吃進嘴裏都沒味,幹嚼。


    花鬱塵問,“還行嗎?”


    她隨口道,“難吃。”


    花鬱塵愣了兩秒,他以為會是一般,沒想到居然是難吃?


    退步了?


    “那…我下次再多學學。”


    見她說難吃還硬著頭皮吃,花鬱塵有些於心不忍。


    “要不我還是點外賣吧。”


    “不用,就這。”


    她的頭發很長,稍微低一下頭就滑落下來。


    花鬱塵起身去房間拿了個她的發夾出來,熟練的挽了起來,夾好。


    自從結了婚之後,總能在家裏的各個位置看到她的發夾。


    房間的桌上,抽屜,特別是他的枕頭下。


    不要問為什麽是他的枕頭下…


    因為硌人。


    她可聰明了。


    還有浴室的置物架,可以夾一排。


    而且一次性用的,迴收站一般就設置他的枕頭下麵。


    等到浴室的用完了,就是迴收再利用的時候。


    進去兩分鍾喊老公,說明是要送過去了。


    進入十來分鍾喊老公,就是要送浴巾或者睡衣。


    早餐過後,淩苗站在窗前看了看外麵的雨。


    好多年沒下過這樣淅瀝不止的雨了。


    外麵馬路上的公交車已經有點像開船的架勢,水波蕩漾。


    要是再這樣下個兩三天,都得城市洪澇。


    花鬱塵收拾好衛生,倒了杯溫水,拿著藥過去。


    “吃點藥。”


    淩苗迴頭看了一眼,“什麽時候出門買的。”


    “幫送。”


    “哦。”


    她含著藥片,喝了一口水。


    腦子裏忽然閃過昨晚迷迷糊糊的片段,她隻記得很渴…然後喝到水…


    喝到後麵感覺嘴巴被堵住了,舌根累得發麻。


    缺氧的都快暈了過去…


    淩苗古怪的看著花鬱塵,“你昨晚是不是親了我?”


    花鬱塵別開眼,矢口否認,“沒有。”


    “你生病了,我沒那麽禽獸。”


    淩苗哦一聲,“看來是我做夢被狗親了。”


    花鬱塵頓感胸口被紮了一刀。


    被狗親了…他吻技有那麽爛嗎?


    氣氛安靜了下來,淩苗閑著無聊,躺在沙發用手機看著劇。


    花鬱塵去洗了些水果,切好裝盤,放在她手邊,“吃點水果。”


    淩苗沒理他。


    他摸了摸她額頭的溫度,“還難受嗎?”


    淩苗偏頭躲開了他的手,轉過身背對著他。


    顯然是不想跟他說話。


    她不說話,他就盤坐在地上,像隻大狗狗一樣趴在她身邊,看著她的背影。


    撩起她的發絲,放在鼻子底下嗅嗅。


    手機看得眼睛脹痛,淩苗索性關了屏幕,閉目養神。


    身體像昨晚一樣,冷一陣,一熱陣。


    冷得時候手腳像在冰窟一樣,渾身發著抖。


    熱的時候,臉頰都滾燙的。


    花鬱塵見她在隱隱發抖,摸了摸她的手,又是像冰塊一樣。


    他去房間拿了床被子過來給她蓋好,撈起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給她捂熱。


    捂了很久,也僅僅是不冰了。


    “老婆,要不咱還去醫院看看吧。”花鬱塵很是擔心她。


    淩苗一直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花鬱塵拿了個退熱貼給她貼上。


    早上她說他做的東西難吃。


    於是中午他點了些外賣。


    叫她起來吃了點東西,再吃一次藥。


    淩苗僅僅吃了兩口,塞不下去了。


    嘴唇沒有塗口紅卻是紅紅的,這不是氣色好,這是發熱燒的。


    每次花生米嘴巴一出現這樣異常的紅,他就知道要遭了。


    吃藥之後,淩苗感覺又輕鬆了一些。


    有點分不清是病好了,還是藥物壓製著。


    下雨總是天黑的早。


    她沒有吃晚飯,就早早迴了房間。


    下午好了一下午,一到晚上病來如山倒。


    迷迷糊糊的已經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


    她看見了花生米在笑,喊她媽媽。


    看見了卓卓迴來了,喚她姐姐…


    看見了花鬱塵和他那個相好的圓了遺憾,和好如初…


    畫麵一轉,又看見了自己抱著花生米從民政局出來。


    他摟著他的老相好頭也不迴的走了,留下她和兒子站在原地。


    手上拿著離婚證…


    看著他決然離去的背影,她隻覺得這三年的真心喂了狗。


    最後看見了媽媽,笑吟吟的朝她們過來。


    媽媽還是那樣年輕…


    穿著她過世那天穿的碎花裙…


    潛意識裏她走的這麽多年,隻是出了一趟很遠的門,現在又迴來了。


    淩苗想哭又想笑。


    想哭的是她為什麽要走那麽久不迴家。


    想笑的是,她總算等到媽媽迴來了…


    她就知道她一定會迴來的。


    她問媽媽怎麽又迴來了。


    媽媽沒有說話,但是淩苗好像聽到了她的心聲。


    媽媽說這個世界沒有人珍惜苗兒…


    所以她來接她,以後就跟著她去新家,再也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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