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倒是沒有注意到。


    原來她這麽被自己的美色,迷成了這副德行。


    他抬起手,五指罩著她的頭頂,讓她迴頭去到屋裏。


    推著她進屋,“你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趕緊去收拾一下,爺爺他們都在等著了。”


    淩苗拂開他的手,“誰流口水了,你少自戀了。”


    “是是是,你沒有你沒有。”


    花鬱塵才懶得跟一個女人計較。


    淩苗也不知道這花孔雀今天變得人模狗樣的了。


    她換好衣服,簡單化了妝,就出了門。


    路上,花鬱塵開著車,淩苗坐在副駕駛,出神的看著外麵。


    隻是眉眼間的神色並不太好。


    她自從帶著卓兒出來自立門戶之後,就已經很久沒有踏進那個家門了。


    想到今天又要去麵對那些人,她著實高興不起來。


    花鬱塵時不時側頭看著她。


    見她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他問了一聲,“怎麽了?”


    淩苗沒有作聲。


    既然她不說,他也懶得問。


    到了那棟熟悉的別墅,淩苗抬眸看去,突然就不太想去了。


    倒是花鬱塵很是從容。


    這人好像不管在哪裏都很吃得開,沒有一絲壓力。


    淩苗提步進去。


    花鬱塵則和她並肩而行。


    還沒有進大廳就看見剛剛下樓的淩晴。


    她看向淩苗的時候,著實愣了一下,“你怎麽迴來了?”


    淩苗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花鬱塵也隻是掃了她一眼,跟著淩苗一起進去了。


    大廳裏。


    花老爺子他們早到了一會兒。


    淩向鬆招唿他們在喝茶,淩家後母許文秋也在。


    麵上笑意熱情,倒是客客氣氣。


    隻是淩苗看著這虛偽的一幕,打心底裏泛惡心。


    那邊交談的人像是看見了他們。


    花老爺子和藹笑道,“苗苗啊,過來。”


    淩苗暗暗咬了咬牙關,朝那邊走去。


    看見父親的那一刻,她還是喚了一聲,“爸。”


    淩向鬆倒是脾氣看似比較軟和的,並不是很暴躁的那種人。


    隻是父女之間的感情,好像隨著枕邊風和平時的疏遠,看起來雖然也過得去。


    但是也僅僅如此。


    淩苗連眼神也沒有給那個女人一個。


    好像把她當作空氣。


    許文秋的臉色頓時掛不住了。


    暗地裏擰了男人一下,男人也沒有說話。


    奈何現在有客人在,她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花鬱塵的眸光,在淩苗和他們互動間流轉。


    他還是喚了一聲,“伯父,伯母。”


    淩家兩口子笑著迴應道,“坐,坐。”


    淩晴這時也過來了。


    坐在媽媽身邊。狐疑的看著淩苗。


    她這麽久不迴家,今天帶著花家的人過來,這是想幹嘛。


    直到聽到花家人來的意圖,這才知道是來跟提親的。


    淩苗要嫁人了?


    淩晴的眸光一瞬不移的打量著淩苗。


    她什麽時候勾搭上花家的小公子了。


    這人不是一向自持清高,誰也瞧不上的嗎?


    不過也對,花小公子,誰人不知。


    花家的二世祖嘛,獨苗苗,看得金貴著呢。


    能勾上他也確實一輩子無憂了。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勾著唇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意。


    嗬,也不過如此嘛,還以為真的有多矜持呢!


    她嘴角的笑意剛揚起,淩苗的眼睛就如同刀子一樣掃過去。


    犀利透著狠勁。


    頓時嚇得淩晴心下一驚,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花鬱塵也好像感覺到了淩苗的不對勁,順著淩苗的視線看了過去。


    看到對麵那個女人尚未全部收起的嘲諷之意,還有被淩苗抓了個正著的驚恐。


    他頓時一陣想笑。


    這個淩苗,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母老虎,僅僅一個眼神就叫人膽顫。


    他的嘴角彎起一絲弧度,不緊不慢的喝茶。


    花老爺子難得收起在家時候的板正模樣。


    隨和的笑道,“兩個孩子既然已經情投意合,咱們兩家以後就以親家相稱吧。”


    老爺子好歹是長輩,淩家兩口隻能陪著笑。


    許文秋的眸子不冷不熱的看著淩苗。


    說道,“我們家這個大姑娘,含辛茹苦養了二十來年。”


    “這長大了也不著家,平時她爸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見她迴來看一眼。”


    “如今倒好,一迴來就是戳她爸的心窩子,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淩苗沒有搭理她,眸子卻泛著寒意。


    花老爺子笑道,“淩丫頭是個自強的孩子,年輕人拚事業,顧不上家也是情有可原。”


    “隻要孩子們過的好,我們做長輩的還是多體諒體諒。”


    許文秋笑道,“老爺子說的對,拚事業是好的。”


    “且不說孝順孝順她爸,贍養贍養老父親。”


    “就是連過年過節也沒有迴來看看她爸,連個電話也想不到。”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這個做媽的不容人,實在是叫人寒心。”


    淩苗冷眸看過去,語氣沒有一絲溫度的說道,“我有媽!”


    “你們看看,你們看看。”許文秋挑著她的錯處就開始不饒人了。


    “這就是從小在我身邊,我一手養大的好姑娘!”


    “都說後媽難做,孩子大了眼裏還是隻有自己的親娘。”


    淩苗正想說什麽的時候,樊音開口道,“親家消氣。”


    她的語調客客氣氣,知性笑道,“淩丫頭念起自己的生母,人之常情。”


    “哪有什麽後媽難做,人心都是肉長的,沒了娘的孩子,本來就命苦。”


    “親娘的位置是誰都取代不了的,咱們能做的就是多關心關心。”


    “有時候雪中送炭,往往遠比錦上添花要溫暖人心。”


    說罷,樊音的目光柔和的看著淩苗。


    溫聲道,“其實命苦的孩子,心地最單純,最知曉感恩。”


    “你對她好一分,她迴報你三分。”


    淩苗對視上樊音的目光,不知怎得,她突然就感受到了所謂的——護犢子。


    許文秋哪裏不知她說的什麽意思,縱然心裏再怎麽咬牙,還是裝作笑。


    “我倒是不奢求她念我的好,我是隻是一個後媽,心裏自然有數。”


    “我是可憐她爸,身體不太好。”


    “養了二十幾年的閨女,是人也沒有,錢也沒有,好歹爹還是親爹,不是後爹吧。”


    花鬱塵冷冷看著對麵的這個女人,話裏行間他隻聽到了一個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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