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無傷,騎著馬過來的牟青紅看到的便是這般比起比鬥更像遠遊觀景公子哥的道成一。


    “都解決了?沒有炸彈,毒藥,又或者暗器?”


    騎著高頭大馬的牟青紅違背季節的依舊是那一身近身少料的便行服飾,風雪未曾落身便是被那雄渾的氣血給蒸騰。


    “遇到了,不過被我下屬解決了。”


    道成一一步三尺,於原地隻是留下一個個小旋風裹挾著雨雪與塵,那速度便是需要馬屁小跑跟著。


    “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也許真的有天神轉世吧,不然壓根解釋不了這種地方怎麽出了你這個怪胎。”


    “而且你也真是不怕死。”


    說到這裏的時候,牟青紅猛然抽動起來長鞭,土黃色的內氣附著在上,顯出金石的鋒利和堅硬,如破空的鋒鏑,清脆迅捷的落到了道成一的臉前。


    “怕,我當然怕,我這個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安全感,最怕的就是有人對我有威脅。”


    “所以你覺得,如果我這樣的人都願意這般堂而皇之的出現,那究竟意味著什麽?”


    內氣附著的長鞭是一條裹滿刀刃的軟劍,但是散發著白玉光澤的手掌卻在火星摩擦裏保持著完好無缺並且宛如白玉柱石一般難以撼動。


    “給我下來!”


    千斤墜地硬拉馬,徒手握劍身不傷,遠比武師都要來的浩瀚的氣血化作血煙噴薄而出,那是血液高速下蒸騰的體液,也是象征充沛到爆炸的力量爆發!


    “噅噅!”


    具備妖獸血脈的角馬被硬生生拉倒,而上麵的牟青紅同樣被拉下了馬身,哪怕在半空的她飛速穩定了身形,但是自長鞭傳遞來的純粹野蠻卻同樣讓她震驚。


    但作戰豐富的她自然不會被嚇到,長鞭再抖,隨後身形靠近,一個巨大的圈口出現便是準備將道成一捆縛原地。


    道成一麵對那在內氣加持下靈動如蟒的長鞭,悄然催動力蠱,二倍發力,依舊保持原本身形的時候,迸發的力道憑空再度增加兩倍起來。


    硬生生將那層土黃的內氣光幕硬生生捏碎,宛如捏死七寸的大蛇再也無力掙紮,雙手用力一握然後猛然投擲。


    察覺不對的牟青紅立馬鬆開了武器,任由這長鞭被道成一當作流星錘般揮舞,纖細的長鞭發揮著細錘的功效,附近的屋舍瓦牆在和長鞭碰撞時,便是紛紛從觸及那一點開始,被硬生生抽透出一道長長的裂痕,長達五米的地區便是被這長鞭錘開出一道細長的豁口。


    轟!哢噠!


    失去建築的阻擋,本來相對輕微的寒風陡然變大起來,此刻的雨雪肉眼可見的覆蓋了視線相當的範圍。


    瞬身閃動的牟青紅拔下固定馬尾的長簪,閃身出現在了道成一的身後進行捅刺,毫無留手之意,銳利如金的簪子狠狠刺上道成一的脖頸和心髒。


    她素來不是廢話和猶豫的角色,此刻交戰也是萬分盡力,但這般攻擊卻依舊被道成一反應過來。


    雙手雙指夾住那銳利的尖刺,在蠻力碰撞金屬摩擦的熾熱裏,紅色的高溫和白色的水霧加上土黃的內氣一並出現在二者手指和武器裏。


    “叮!”


    牟青紅雙手靈巧一動,簪子的頂端便是立馬射出兩根細如牛毛的細針,隻是兩道烏光,道成一的眼睛和胸膛便是毫無例外被射中。


    抬起攻擊的腿被牟青紅筆直豐滿又緊繃的長腿勾住,索性放棄了正麵的對轟,整個人便是如蛇順著攻擊的死角朝著七竅五孔而去。


    火花,鮮血,在內氣附著和武技的疊加裏,牟青紅到底是破防了道成一那一身堪稱恐怖的橫練軀體。


    但也僅此而已,那本來應該碰不到牟青紅的拳頭卻是十分違背骨頭關節的反向發力,硬生生將靠在道成一背後的牟青紅硬生生擊退。


    “咳!”


    一擊,千錘百煉的身體便是已經出現骨折和內出血的狀況,哪怕下一秒便是恢複,但卻依舊驚人。


    “如果你踏入武師,剛剛那一拳恐怕就可以讓我敗亡了。”


    純粹的蠻力和那暗勁的技巧,接觸的皮膚被撕裂,接觸的骨頭出現斷裂,內裏的髒器和血肉更是開始軟爛破碎起來。


    這還是在有內力的防護和煉肉的結果,如果是尋常二……不!哪怕是三煉武者,這一拳已經足夠穿身當成串串了。


    可道成一沒有給她廢話的時候,從眼皮上摘下入了半毫厘的牛毛針,上麵的毒素,倒刺,以及某種自發的活性,如同被射中,隻怕是會順著血管進入心髒或者大腦。


    雙腿的骨骼開始發力,按照之前修習的輕功技巧,已經被完成洗練成為瞬間爆發以及極具附著力的雙腿將道成一快速推動著。


    離弦的長箭?不,道成一更喜歡將這稱之為炮彈!緊密的肉身不遜色於任何鋼鐵合金,澎湃的爆發絲毫不輸火焰爆炸!


    獵豹的速度是一道殘影?那麽屬於道成一的速度便是……眨眼!


    “青藤和殺手那件事,我很不喜歡,師姐。”


    在牟青紅堪堪反應前,道成一的出現在你二十厘米處,後撤?沒有這個機會!


    隻因為在她身體先於意識防禦後撤的時候,道成一出拳了,源自伏山牛魔拳大成的拳法,是武師都可以說得上受用終生的武功拳法,此刻在道成一手中展現了對同一門武學修習者的統治力!


    一頭猩紅雙目踐踏大地的牛魔虛影出現在牟青紅眼前,那是幻覺,但是又是真實存在的生物本性。


    修習牛魔拳的存在會產生異變的場域,那是過往武者對超越人體的探索和結果,同樣也是武道修煉中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準則!


    比起智慧更先一步的,是與生俱來的獸性,求生,饑餓,恐懼……以及上位生物的金字塔!


    “哞!”


    一聲牛吼,震碎了牟青紅十幾年日複一日對拳法的磨礪,震碎了曆死種肉,吞妖煉髒的生死一線。


    猙獰的黑牛衝撞而來的那一刻,血脈,天賦,將這個女人所有的驕傲全部擊垮!伴隨著大手覆蓋在她的臉上,她終究如夢初醒起來。


    可卻已經晚了,這一刻的清醒並不能阻擋自山崖滾落的巨石,決堤的洪水,以及高速的流星。


    被動的拖曳著,整個人便是如隨風的柳葉,懸掛屋簷的鈴鐺,酒肆的旗布,被毫無反抗的裹挾,在這青石的地板上,在那多年修建的烏瓦牆上,在一片土石飛濺,在一騎絕塵的地龍翻身的震動裏,伴隨著風雨雪花。


    全部的驕傲和尊嚴細碎破爛的在掩蓋在一片廢墟當中,被這樣拖這一百米?一千米?


    思維敏捷的感應著每一塊劃過她皮膚的砂石和牆磚,也可以清楚的知道那臉上無可反抗的巨力和那刀槍不入的身體。


    內氣沉寂在丹田之中,在這好像在地裏遊泳速度中被不斷消耗保持著身體的安全,口鼻被堵塞無法唿吸的窒息裏思維慢慢遲鈍起來。


    直到最後再一次見到白色的光,直到她看見那因為她攻擊而破爛的衣服下,那斧削刀刻般棱角分明有型的身體。


    她像破爛抹布一樣落在了地麵,衣服已經被徹底磨碎,脊骨在對方的硬扯裏生生移位,背部血肉模糊的蠕動妄求彌合,身前赤裸但是卻無力氣遮擋。


    “師姐,這次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像過去那樣驕傲又颯氣呢,等青莽鬥結束後,記得你之前說道,舍了這身皮囊,當然,記得跪著進來。”


    “畢竟,誰叫你惹到了我。”


    慢條斯理的擦著手上的灰塵,毫無憐憫的看著五師姐,姑且就當作是給他未出世的孩子報仇吧。


    畢竟青藤最開始的叛逆還是五師姐的蠱惑呢,過去打不過她就算了,現在可不一樣了。


    對了,那個老家夥應該也還看著吧,不知道他是在生氣還是在欣慰?肯定在生氣吧,不過無所謂,他不怕。


    看著那些在廢墟裏麵嚎哭的居民,道成一扯下了自己的銀錢袋子隨手丟了出去,餘下的他便懶得管上了。


    看著尚且早的天色,道成一耳朵的聞聲蠱聽到了不遠處的參鬥者的身影,然後便再度邁開了腳步。


    “好……真的好強啊……三少爺,青元……你找到了一個怪物,一個比你還怪物的怪物啊!”


    “嗬哈哈哈!”


    牟青紅掙紮著起身,看著那隱匿白色中的身影,大笑著,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下,她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好強,真的好強啊,強到把她一切驕傲和算計生生碾碎了起來,明明在臥牛村的時候,他還是那般弱小……不講理,不講理的老天!


    但悲鳴的也絕對不隻是她,此時在另一邊正在抓著一個阻攔者的頭顱一遍又一遍用拳頭在對方身上錘打的參鬥者獰笑著。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也敢來攔我的道!老子就一拳一拳把你打死!你個廢物東西!”


    被虐待的人在參鬥者每一拳落下的時候都吐出一口或者兩口的血,但是哪怕如此他也依舊沒有半點認輸。


    “打!打啊!打死算你爺爺的!你爺爺既然敢來就不怕死!但你以為你好到哪裏去?去參鬥也不過是配那些天才的醜角罷了!你也隻是一個垃圾!”


    這樣的話語得到的自然是又一重重的拳頭,並且是對著傷口狠狠擰動撕扯,將那筋脈和經絡一點點揉碎。


    在劇烈的痛苦裏,看著依舊不曾求饒的阻攔者,施虐的人格外不爽起來。


    “叫!繼續叫啊!老子也是天才!放心,老子不會殺你,但是會讓你看看!老子是怎麽踩著那些大家族大武館的人上去的!他們才是垃圾!”


    “是嗎?但是你的拳頭看起來並不硬啊,反倒是你的嘴可能更硬點。”


    幽幽的聲音在叫囂的人身後響起,伴隨著汗毛豎起,他剛剛準備後退躲閃的時候,一隻手便是已經將他的脖頸掐住。


    道成一出現在他身後,冷漠的看著他,似乎是在審視獵物,最後發現是一頭瘦不拉幾的兔子,便露出失望。


    “你……你怎麽能……這不符合規矩!”


    道成一……是了,這是伏山武館的那個家夥,也是在校尉府上大出風頭的人,怎麽現在在這裏?


    “那裏有規矩說參鬥者不能互相阻礙了。”


    “更何況,你這樣的弱者,怎麽敢用這樣語氣和我說話的?”


    “作為弱者,就給我好好尊重強者啊!”


    暴虐的將這個人的身體壓在地上,以其身體為錘的,一下又一下,將對方不留情麵不留餘地,毫無憐憫的當做垃圾的蟑螂青蛙一樣。


    在骨頭被扯斷,在內髒被壓碎,在頭顱麵孔都被擠壓的模糊的時候,一個聲音才出現在道成一身邊。


    “留一線,留一線,年輕人,何苦這般火氣。”


    伴隨著風鈴響動,一個老者阻擋了道成一的行動,看著對方,道成一很自然的鬆開手。


    “所以,你準備如何處置我?”


    “不處置,不處置,畢竟規矩裏可沒有說這件事違規,而且,看你剛剛那表現,老頭子我可怕被你打斷骨頭。”


    “弱的自然無所謂,但是終究是不能全部動手的。”


    老者並沒有反對道成一的行動,相反,眼裏帶著欣賞,以及某種迴憶。


    “嗬,那麽在下知曉了。”


    道成一看著隱藏在角落裏的其他人,笑了笑,隨後拱手離開,也是如此,在接下來的時辰裏,伴隨著一麵麵牆壁的破碎,伴隨著一聲聲慘叫和哀嚎。


    在臨近時限前,屬於青莽鬥的比鬥現場也依舊零零碎碎,比之過去的參與人數何止少上一半。


    坐在敞門屋子裏的大力牛魔宗的長老同青莽城的知縣,校尉,縣丞,以及三大家族的掌權人坐在屋子裏,看著那計時的銀鍾一點點的落下。


    時間即將到達,可外麵的人,除去各家的種子選手可幾位靠近的外,便是沒有幾個人到場了。


    發生了意外,亦或者?


    每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望向彼此的眼神裏都帶著一種你們今年下手這麽狠的目光在其中。


    而在外邊,參鬥者也是,有些騷動起來,隻因為他們並沒有看到過去看不對眼的對手。


    而三大家和城北幫派武館各自的領頭人裏,也是望向牟家那明顯空缺的領頭位置,此人也沒有來。


    是名不其實?還是遭人暗算?眾人議論紛紛,隻覺得今年的青莽鬥帶著格外的詭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牟家隊伍裏,早早穿著大襖在等待的二小姐終究坐不住起來。


    “我去找成一小弟了,這麽久都沒到,肯定出了意外!”


    牟青蘿起身準備離開,但是被三少爺牟青元攔住。


    “不用著急,那小子肯定沒事的,估計是路上貪玩,等下就來。”


    此時看著神女錄的牟青元並無緊張,相反饒有興致。


    “你是能卜算千裏,還是運籌帷幄啊!看!看!就知道看這些春宮話本!萬一出了事,一切就晚了!”


    牟青蘿扯過那小說,卷起來便是拍著自家弟弟的腦袋。


    “青元自有分寸,二妹你且不用心急,有三長老看著不會有事的,不過……負青,你且去看看到了哪裏了吧。”


    大少爺牟青空喝著茶,對著身後的陰柳嬌吩咐著,後者神色變動,但還是接了下來,不過這時候,伏山武館裏的大師兄走了出來。


    “我去吧,如果真有事情我也能幫忙。”


    “師父,沒問題吧。”


    一眾人裏,有人擔心,有人自信,牟定山就是自信那一類。


    “包沒有問題的,不過書青你要去就去吧,反正現在也挺悶的,一個陪我喝茶的都沒有。”


    其餘弟子嘴角扯動,別開眼睛不願接話,喝這茶當真是吃屎一樣。


    而就在齊書青準備離開的時候,自雨雪裏慢慢便是跑過來一個人,那個人身形迅速好似身後有猛獸追擊一般,身上衣物七零八落,一邊跑過來的時候一邊還大聲喊著。


    “救,救我!有怪物!有怪物啊!”


    他的聲音愈發靠近,但是卻在即將過門的時候,有些眼力的人卻是從他身上移開,反而看向了他的頭頂或者說身後。


    一身玄青武者服飾,長發披肩的青年踏雪而來,不過幾步,一腳落在這唿救人的身後。


    伴隨著重重的一腳落下,如千斤巨石砸落,地麵瞬間開裂凹陷,積累起來的白雪重新和著風飄落而下,形成白花。


    而在中心處,那人卻也是半身不遂的倒下,伸出的手無力的摔落,於他身上溢出來的鮮血塗紅半邊土地。


    “不用等其他人了,他們來不了了。”


    “我便是最後一個了!”


    如此堂而皇之的走進,目無王法,囂張跋扈,但是同樣的,他亦是桀驁意氣不改的走了進來,以絕對無法被忽視的實力。


    “咚!”


    也是在道成一踏入那一刻,鍾聲響起,於屋子裏端坐的人一齊走了出來。


    “時辰已到!未到場者剝奪資格!到場者初試合格!青莽鬥!正式開始!”


    道成一獨自站在那門口,與那自屋子走出來的人相對而立,他們看得到那一人沐雪的青年,而青年也平等看向位於青莽最高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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