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篝火在遠處微弱地閃爍,映照出特蕾莎冷峻的麵容。女孩準備上前時,特蕾莎忽然從火光中消失了,下一刻,沉重的大劍已經無聲地出現在女孩的肩膀上,冰冷的劍刃散發出一股壓迫感。


    特蕾莎的眼神如同利刃般銳利,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女孩:“我得稱讚一下,你能夠跟到這裏,的確不簡單。我說過,我不喜歡被人糾纏。我斬殺妖魔是因為工作,而不是為了你。即便你親近我,也隻會讓我感到惡心。既然如此,今天我就送你上路。”


    就在此時,四周的深林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異樣的響動,特蕾莎敏銳地感應到什麽接近,趕緊將女孩抱起,迅速避開:“妖魔?不可能,這裏根本沒有妖氣。”


    她迅速揮劍,劍光劈空而至,卻突然停住。劍鋒下是一個人類,而他正用手死死按住女孩的肩膀。特蕾莎心頭一驚,情急之下,再次揮劍。隨即伴隨著痛苦的慘叫聲,那名被她斬斷手臂的人類捂住了劇烈流血的傷口。


    就在這時,一群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沉默地注視著特蕾莎,直到一名盜匪打破沉默:“大劍,銀瞳魔女?”


    特蕾莎皺了皺眉,終於意識到這群人不過是些盜匪。她指著那名被她砍傷的男子,冷冷地對他們說:“很抱歉,我身無分文。快點給這個男人包紮,不然他會死的。”


    盜匪頭目走上前,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傲慢地笑了:“真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銀瞳魔女,還遇到個不得了的大美人。”


    一旁的小弟聽到這話,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急忙低聲提醒:“老大,可是銀瞳的殺戮者啊,她可危險了!”


    然而,盜匪頭目毫不在意,臉上滿是輕蔑:“沒關係,我聽說過,大劍有一個不能殺人的規矩,尤其是人類。無論出於什麽原因,哪怕偶發事件,她也不能殺人類。若違反了這條規則,她的同伴會立刻來為她償命。那才是那些半人半妖的家夥,還能維持人類身份的唯一證明。”


    小弟們聽完老大的話,頓時鬆了口氣,開始喋喋不休地討論:“那太好了,既然她不敢動我們,咱們就不必怕她了。”


    “對啊,她們那些家夥也怕被肅清。”


    盜匪們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特蕾莎,眼中不乏齷齪的欲望。特蕾莎冷冷地笑了笑:“哼哼哼,你們以為我沒有看穿你們的心思嗎?早說的話,我倒是省了不少力氣。”


    接著,特蕾莎解開了胸前的紐扣,迅速撕開了遮擋胸口的衣物。她毫不避諱地將衣服扯開,露出身體上的傷疤,目光冷冷地掃過這些盜匪:“如果你們覺得這身子可以接受的話,我倒是可以隨時奉陪。這便是你們所謂的‘大劍’的身體,喜歡的話,盡管享受。”


    她的肚子上猙獰的縫合傷口,血跡斑斑,惡心的景象讓盜匪們頓時心頭一陣作嘔,紛紛捂住嘴巴,無法忍受眼前的畫麵。


    “真讓人掃興。”盜匪頭目惡狠狠地掃視了一眼特蕾莎,“可惡,我們走,誰去把那受傷的家夥帶上。”


    盜匪們逐漸消失在黑暗中,留下那個癱倒在地、捂著斷臂的男人,他惡狠狠地盯著特蕾莎,恨不得立刻複仇:“這事沒完,怪物。”他的聲音漸行漸遠,最終被夜色吞噬。


    特蕾莎目光冰冷,冷哼一聲:“你也消失吧,怪物終究無法照顧好小孩。”她頭也不迴地邁步離開,女孩呆愣地看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孤寂與無助充斥心頭。


    天終於亮了,特蕾莎早已走出了大半的路程。站在岩壁之上,她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轉身看到小女孩正艱難地跟上。她的步伐蹣跚,身體幾乎失去了支撐力,看起來隨時可能倒下。


    再走了一段路,小女孩終於撐不住,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雙眼迷茫。特蕾莎扭頭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揚:“真虧你還能跟著,不過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吧。”


    她縱身一躍,從懸崖邊跳下,迅速消失在下方的草地中。女孩掙紮著爬到崖壁邊,看到特蕾莎的背影,無絲毫猶豫,便跳了下去。


    她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岩石上,撞擊的痛楚讓她幾乎失去意識。特蕾莎在下方看見這一幕,臉色一變,瞬間衝上前。她眼睜睜看著女孩硬生生撐起身體,最終依然昏迷過去。


    “失去意識就沒法跟上了,追逐的遊戲到此為止吧。”特蕾莎輕歎,準備離開,卻又不由自主地迴頭,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孩:“真是麻煩。”


    她將女孩帶到一處安全的地方,檢查她的狀況。女孩的昏迷似乎更多是由於脫水,特蕾莎把她丟進河裏,女孩隨著冰冷的水流驚醒。看到水流,她幾乎是本能地開始大口吞水,渴望著解渴。


    “醒了嗎?小鬼。”特蕾莎冷冷地說道,“水算是能喝了,剛才差點掉下去,你更像是脫水了。”


    女孩大口喝著水,滿臉疲憊。特蕾莎注意到她滿身的傷痕,帶著些許冷漠的語氣說道:“你真臭,村裏連洗個澡都不肯為你做,妖魔的血還沾在身上,去洗洗。”


    女孩一邊吞水,一邊艱難地脫下衣服開始清洗。特蕾莎目光微微停留在她身上,注意到她的每一道傷痕,那些明顯是妖魔帶來的創傷,村民們恐懼的,不隻是妖魔的血液,還有這些恐怖的痕跡。


    當女孩洗淨後,特蕾莎從背包裏拿出食物:“我有東西,肚子餓了就吃吧。”


    女孩拿著果子開始狼吞虎咽,特蕾莎看著她吃得如此急切,心中一動,忍不住笑了:“就像是在喂寵物一樣。”


    看著女孩吃著剩下的果子,女孩突然將半顆果子遞向特蕾莎,眼神中帶著些許羞澀與期待。


    特蕾莎微微一笑,擺手道:“別擔心,吃吧,真的,覺得我會和你客氣嗎?”


    她躺下休息,看著女孩一邊啃著果子,一邊還不時偷偷觀察她。特蕾莎心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總之,我會帶你去下一個村子。放任不管的話,你死在路上可能會怪我。今天就好好休息吧,你最近肯定沒好好睡過。”


    看到女孩停下手中的果子,眼神不安地看著她,特蕾莎輕聲安慰:“放心吧,我不會趁你睡著的時候消失的。”


    兩人很快進入了休息狀態。清晨,陽光灑在樹林間,暖意漸漸驅散了夜晚的寒冷。女孩睜開眼睛,慌亂地掃視四周,發現特蕾莎的身影已經不見了。心中不由得湧上惶恐與不安。就在此時,林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熟悉的身影從樹木間走出,特蕾莎手指提著一隻兔子,麵無表情地吐槽:“人類真是麻煩,一天還要吃三頓。”她不耐煩地看向女孩,見她已然醒來,語氣依然冷淡:“我去給你找的食物,我說話算話,從不騙人。”


    女孩緊張的神情稍微放鬆,看到特蕾莎依舊是那麽冷酷、堅硬,卻又顯得莫名親切。


    兩人繼續行走,周圍的景色漸漸變化,但此刻的特蕾莎不再那麽專注於前方的道路,她偷偷看了眼身邊的女孩,心中不由得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女孩此刻已經靠在樹旁沉沉睡去。特蕾莎輕輕吐氣,低聲自語:“吃過飯就像死豬一樣睡,真沒辦法,本來就不是小孩子能跟上的步伐,真虧她能跟著。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家夥,為什麽要做到這種地步來追趕我?大概是沒有依靠的人,才拚命纏著我吧。但隻有我這種人能纏住她,真是...不幸,真選錯人了。”


    她停下腳步,盯著不遠處女孩熟睡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柔軟,卻又迅速被冷漠掩蓋。“我最終還是無法為你做什麽。”特蕾莎輕聲歎息,似乎在與自己心中的某種負擔對話。


    第二天清晨,陽光穿透濃密的樹冠,灑在大地上。空氣清新,萬物複蘇,一切都顯得那麽明亮和希望。克蕾雅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朝著朝陽伸展著身子,迎接新的一天。


    特蕾莎站在一旁,看到女孩終於醒來,沉默片刻後開口:“說起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總是‘欸’來‘欸’去的,不太方便。”她的語氣還是那麽冷淡,但眼中微微閃過一絲關注。


    女孩急忙抓住自己的嘴巴,似乎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顯得有些著急。特蕾莎看著她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別急,反正你也不會寫字。既然如此,我隨便取個名字吧。”


    “克蕾雅...就叫克蕾雅怎麽樣?”她輕聲說道,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柔軟的波動。


    克蕾雅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激動地點了點頭,嘴裏還不自覺地哼唧著:“嗯…嗯…!”


    特蕾莎微微皺眉,忍不住笑道:“怎麽啦?難道你想說這正是你的名字嗎?”


    “真的!”克蕾雅激動地迴答。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特蕾莎輕輕笑了,她的眼中仿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這是美麗而純潔、充滿愛的孿生女神之一的名字。順便告訴你,另一位女神也叫特蕾莎,和我一樣,也許我們的父母是希望我們能像她們一樣生活吧?”


    她低下頭,聲音稍微低沉:“也許是父母希望我們能夠活成他們期望的樣子。”


    克蕾雅的眼中突然湧現出淚水,她的情感瞬間失控,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不…不許哭。”特蕾莎輕輕擺手,神色突然嚴肅起來,“已經去世的父母,他們的心意永遠寄托在這個名字裏,不要再為他們難過。”


    克蕾雅抬頭,眼中帶著一絲不舍的情感,但特蕾莎的眼神堅定,帶著無法忽視的決心。“那我們走吧,克蕾雅。”


    特蕾莎的聲音清冷,卻帶著一份無形的責任,仿佛她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她都要為這個小女孩擋風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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