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雪媛斜了黃明城一眼:“你也沒有資格讓我走,這個家還輪不到你黃明城做主。”


    黃明城也不生氣,他摸摸黃雪媛的腦袋:“你說得對,這幾年都是你在陪著爸爸,我的確沒有資格的。”


    黃雪媛吃軟不吃硬,黃明城這麽說話,她又心軟了。


    “你也是沒辦法......”黃雪媛撇嘴道:“可你老婆不是這麽說的啊。”


    黃明城:“你嫂子那人,你別跟她計較,我會教育她的,她的想法都是錯的。”


    他繼續說道:“我跟你嫂子不是一夥的,我保證。”


    黃雪媛噗嗤一下笑出聲:“你好幼稚。”


    黃明城也跟著笑了,心裏鬆了口氣,還好,妹妹沒有真的記恨他。


    他們兄妹倆沒有媽媽,家裏還有個麵甜心苦的後媽,幾乎是相依為命長大的。


    對黃明城來說,黃雪媛是很重要的。


    他害怕會跟妹妹生分了。


    “妹妹,你別生哥的氣,哥明天就走了。”


    黃雪媛愣住看著他:“哥……怎麽那麽快就走?”


    昨天黃明城去接她的時候還說能待到正月十五呢。


    黃明城心裏苦澀,他怕再住下去,關敏芝就要把全家人得罪光了。


    他拍拍妹妹的肩膀:“隊裏有任務,哥提前銷假迴去。”


    兄妹倆一塊進了家門,關敏芝臉色不太好看。


    黃雪媛也不給她好臉色,直接上樓去了。


    “建國,哥說他明天就走。”


    黃雪媛有些傷心:“是不是因為我和關敏芝吵架?”


    梁建國無奈地看著她:“你心裏清楚的。”


    他想說迴去也好,再待下去,他們兄妹倆之間估計要徹底撕破臉。


    但這些話不該由他來說,所以梁建國沉默了。


    黃雪媛愣愣地看著窗外想了很多,想他們小時候,想她大哥離開家的時候,想他結婚的時候。


    她心裏有點難過,但想到關敏芝也要走,又有點輕鬆。


    黃中華的想法跟黃雪媛差不多,聽黃明城說要走,也沒有挽留。


    隻說:“要迴就迴吧。”


    關敏芝黑著臉沒說話,她心裏也很委屈。


    “黃明城,你什麽意思啊,因為我跟你妹吵了一架,你就說要走,傳出去不知道的以為我是什麽攪家精。”


    黃明城揉了揉眉心:“敏芝,別鬧了行嗎?我看你在這裏待的也不是很開心,不如迴去吧。”


    關敏芝撇嘴道:“那是你們家人都不正常!你看看誰家小姑子結了婚還賴在家裏的。”


    “爸也是,說什麽兒子女兒都一樣,我沒聽過這樣的道理,家裏的東西都是你的才對!”


    “你妹妹看著單純,其實可有心眼了,她……”


    “夠了!”黃明城忍無可忍,額頭青筋暴起:“關敏芝,什麽叫我們家人不正常,啊?”


    “這麽多年你就沒把我們當成一家人是吧?”


    “你既然沒把我們當家人,怎麽還有臉惦記我們家的東西呢?”


    黃明城惡狠狠地瞪著她:“那是我妹妹,這裏是她的家,不管她結沒結婚,這裏都是她的家,我沒有資格趕她,你更沒有資格。”


    他氣得滿臉通紅,喘著粗氣,看著關敏芝的眼神冷得像一把刀,幾乎要朝著她紮下去。


    關敏芝嚇得眼睛都紅了,她覺得黃明城像要瘋了一樣。


    “明城,你別這樣……”


    黃明城想到父親對他失望的眼神,想到妹妹難過的樣子,就無法控製地埋怨關敏芝。


    “你為什麽非要挑起這些矛盾!為什麽總是不知足。”


    黃明城扯著頭發,滿心都是不理解。


    “關敏芝我不想說得太直接,是你逼我的。這些年你在我這,我沒讓你受過一絲一毫的委屈,我的工資,津貼,全都給你了,我們的日子過得比很多家庭都要好,你告訴我你還想要怎麽樣?”


    黃明城雙眼通紅看著她:“你難道忘記,你們家有多窮,你連午飯都吃不起,天天吃涼的窩窩頭了嗎?你現在不知足,什麽都想要,你不想想你配嗎?”


    關敏芝愣愣地抬頭看他,尖聲道:“黃明城,你閉嘴!你怎麽敢,怎麽敢說這種話!”


    黃明城冷冷看著她:“我為什麽不敢,關敏芝,是,這些年你為我生兒育女,照顧家庭,我該感謝你。”


    他說著這些,眼睛裏卻沒有一絲往日的溫情:“可我也是當兒子的,當哥哥的。這些年我沒有孝順父親,妹妹被何建民那個狗東西欺負,我也沒有幫上忙。現在你還想把我妹妹趕出去,憑什麽?”


    他抓著關敏芝的肩膀:“你告訴我憑什麽!憑你關敏芝嫁給我黃明城嗎?我是什麽東西啊,你又以為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關敏芝流著淚看他,黃明城這副樣子讓她很害怕。


    “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黃明城,你個混蛋!”


    黃明城看著她,想找到從前的影子,可是找不到了。


    那個言笑倩兮,啃著窩窩頭也要堅持學習的好姑娘,不見了。


    她變成一個市儈的,斤斤計較的,自私的女人,她的眼裏隻有算計,沒有親情。


    黃明城說不上是不是失望,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關敏芝不一樣了,可他一直在逃避。


    所以一次一次地容忍,才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關敏芝這一次,是真的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關敏芝看黃明城發泄完就再也不說話的樣子,內心湧起一陣恐慌。


    好像有什麽珍貴的東西從此離她而去了。


    ……


    林雲青知道黃明城這麽快就要走,也有些驚訝。


    她出去送他們,看到黃雪媛雙眼通紅的樣子,歎了口氣。


    他這麽一走,黃雪媛肯定很難過的。


    她之前就一直盼著哥哥能迴家團聚,結果這才剛團聚不到兩天就鬧成這樣。


    林雲青又看看黃明城,他眼睛裏布滿紅血絲,臉上隻有硬擠出來的笑容。


    見到陸長東,他苦笑著:“兄弟,下次有機會再切磋切磋。”


    陸長東點頭:“一路順風。”


    別的就不多說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們家有問題。


    林雲青看到關敏芝,她整張臉也憔悴得不成樣子,一直拿眼神去看黃明城,但黃明城沒有迴應她一次。


    林雲青心想,關敏芝這人真的有些傻,她跟黃明城在一起這麽多年,竟然都不明白他的為人。


    現在鬧成這樣,所有人都不高興,簡直是損人不利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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