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巧的。”白承夕迴道。


    這家酒店算是斜店最大的酒店之一,很多大劇組都會選擇這裏。


    請得起莊鳴的劇組必然不是什麽小製作,住在這理所當然。


    莊鳴徑直走到她跟前,兩人隔著一個身位。


    他看了一眼崔月,白承夕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有話跟她說,於是她交代崔月先上樓去。


    見崔月的身影消失,莊鳴理了理衣領,滿眼期待:“你今天晚上有安排嗎?我去預約位置,我們一起吃晚餐。”


    就這事?白承夕莫名其妙看他一眼,懷疑是自己在飛機上態度過於溫和,以至於給他造成了誤會,竟然又上趕著貼了上來。


    她態度冷淡,搖了搖頭:“我有約了。”


    耽誤了兩天半,時間緊迫,她立馬就要做妝造去劇組。


    就算下了戲,也要和男朋友一起吃飯。


    怎麽可能分時間給無關緊要的人。


    她和莊鳴好幾個月沒見,中間隻零零星星收到對方幾條消息,都是不痛不癢的關懷。


    為了不給他留有遐想的空間,她幾乎都沒迴,甚至一度想拉黑他。


    隻是娛樂圈頭部藝人就這些,保不準將來會在工作上有聯係,於是就按下了拉黑的想法。


    白承夕拒絕後抬步想走,莊鳴卻伸手攔住她:“幾個月了,你還沒消氣嗎?要跟我生分到什麽時候?”


    “……”白承夕退開一步,心累道:“莊鳴哥,幾個月了,有沒有可能我們真的分手了,分手不是離婚,不需要雙方確認,我可以單方麵甩了你。”


    莊鳴一頓,神色莫測:“你是不打算迴頭了?”


    “我和你說分手的那一刻起,就不會迴頭了。”


    隻見莊鳴深吸一口氣,麵色有些扭曲,幾秒後才重歸平靜,語氣近乎請求:“小夕,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說過我願意公開,隨時隨地公開都行,我馬上官宣。”


    說著,他伸出手來,朝著白承夕的臉摸去。


    白承夕一個不耐偏頭避開,順滑烏黑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被揚起,皮膚上的吻痕暴露無遺。


    痕跡很新,從耳朵開始,一路蔓延到脖頸,全是斑駁的紅痕。


    這些痕跡無一不昭示著昨夜的戰況有多激烈。


    莊鳴瞳孔驟縮,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這些痕跡刺得他眼眶發痛,鼻子發酸。


    他聲音顫抖,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知禮知節的人設被他忘到九霄雲外,他顧不得別的,一個箭步上前鉗住白承夕,扒開她的長發,湊在她耳邊惡狠狠地問:“怎麽迴事?誰碰過你?是誰?”


    “關你屁事。”白承夕被他捏得生疼,控製住想打人的本能。


    入住這家酒店的人不少,地下車庫車來車往,要是公開揍他,難免會給自己添麻煩。


    她掙紮幾下想要掙開,卻引來對方的大力禁錮。


    “是不是他?噢,怪不得他看起來一副腎虛的樣子,原來是耗在你身上了。”


    莊鳴眼角泛紅,聲音帶上哭腔:“你別忘了,是你對我死纏爛打兩年,你憑什麽給我戴綠帽子?”


    “我看你是癩蛤蟆迴頭舔膿包,中毒致幻了吧?記性差就多吃點保健品!”白承夕怒火中燒,張嘴就懟,順便狠狠一腳跺在他鞋麵上。


    說了多少次了,這人就是記不住分手的事。


    莊鳴吃痛,總算鬆了手,不甘地瞪著她:“你說我是癩蛤蟆?你看不起我,你果然嫌棄我的出身。”


    “沒人看不起你,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


    兩人聲音很大,動靜已經引得一些人探頭探腦。


    莊鳴理智全無,和他糾纏下去不會有結果,反而叫人看了笑話。


    白承夕冷冷睨他一眼,轉身離去。


    剛走出沒幾步,就聽到莊鳴啞著嗓子問:“小夕,你老實迴答,你不顧我的感受和他在一起,那我們之間的過往種種,究竟算什麽?”


    白承夕腳下步履不停,頭也不迴:“算我的案底吧。”


    莊鳴作為演員已經足夠優秀,紮實的業務能力令人敬佩,漂亮的實績叫人羨慕。


    可他卻因為出身而自卑,妄圖通過拿捏她跨越階級。


    對他而言,自己隻是一條能讓他爬得更高的梯子。


    不過既然這是一個被曲解的故事,莊鳴作為初始男主角,是不是也可以被“撥亂反正”呢?


    到時候,她就不會被糾纏了。


    思及此,白承夕將牛馬拎了出來。


    “牛馬,現在付南空和顧銃的故事線都被熄滅,如果莊鳴的故事線也熄滅,我會怎麽樣?”


    牛馬查看一番:“他本來就是小統的曲解產物,在你消除因果後,最終也會被撥亂反正,真正的故事線會浮出水麵,你可以作為宿主繼續完成任務,也可以接受補償,選擇你喜歡的人生重新開始,會有別的宿主接替你。”


    白承夕沉默著,她喜歡這個世界,哪裏都不想去。


    這裏有段泝舟,有爺爺,有龐子青,有高佳麗,還有許多其他可愛的人。


    這是媽媽送她的禮物。


    她不想拱手讓人。


    可是因果是什麽?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接觸到真正的故事線?


    做完妝造後,她乘上保姆車前往劇組,腦子裏都是這件事,一路上心事重重。


    到劇組一下車,就見駐車地還停著另外兩輛房車。


    不出意外應該是許奕冉和鄧非的車。


    天星如今財大氣粗,為他們倆各備了一輛房車,他們倆今天戲份不多,沒事做時就各自窩在房車裏等劇組調度。


    恰巧趕上廚師送來午餐,他們倆剛好領了演員特餐迴來。


    “讓我瞧瞧,今天吃什麽?”白承夕見到吃的,瞬間把煩惱扔到了九霄雲外。


    錦華廚師技藝高超,哪怕是寡淡的特餐,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鄧非一一揭開保溫盒蓋子:“喏,看吧。四菜一湯,有粗糧有肉有菜,還有一盒點心和水果。”


    白承夕探頭一看,頓時愁眉苦臉:“居然是白蘿卜燒牛肉,唉,我不喜歡白蘿卜。”


    許奕冉:“小白,這個季節的蘿卜打過霜 ,很甜的,你試試。”


    鄧非附和道:“真的很甜,你嚐嚐,好吃的話就讓崔月給你拿一份,不好吃再換別的。”


    許奕冉:“對,今天還有水煮蝦,也是優質蛋白。”


    正當白承夕糾結要不要嚐嚐蘿卜時,崔月推著一輛餐車走了過來。


    “你們倆不要胡亂投喂她,讓段總知道的話,有你們好果子吃!”


    許奕冉愣頭愣腦:“為什麽不能投喂,小白以前也經常和我們一起吃啊!”


    他的目光落在餐車上:“這裏麵裝的啥?”


    崔月:“這是段總專門留給小夕的午餐。”


    說著,她將餐車蓋子揭開,魚子醬蒸蛋、鮑魚煲、羊肚菌包肉、雞湯、水果、甜點,應有盡有,精致異常,滿滿一餐車,足足有十幾個菜。


    鄧非眼珠子滴溜一轉,看了看餐車,又看了看白承夕,見到她脖子上的斑駁痕跡,恍然大悟,猥瑣一笑。


    “段總真是好老板!念在小白拍廣告辛苦,準備了那麽多好吃的。”


    他深諳說話的藝術,這句話,既拍了老板馬屁,也點出了白承夕擁有特殊待遇的原因。


    令人小臉通黃的真相被他三言兩語掩蓋掉。


    此言一出,白承夕麵露讚賞,深覺此人堪當大任!


    許奕冉腦殼一歪,滿臉疑惑:“我怎麽覺得這些菜像月子餐?”


    鄧非:“……”


    白承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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