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瞎子雖然看不見,但他的耳朵卻敏銳地捕捉到了王春祥的聲音。他伸出手,在空中摸索著,終於接住了王春祥扔過來的解藥,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隨後,他又將解藥朝著下方的張麻子和大癩子扔了過去:“下麵的,接著解藥!”


    張麻子和大癩子聽到喊聲,趕緊伸手接住解藥,吞了下去。四人服下解藥後,感覺好了一些,便繼續小心翼翼地向下滑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人終於“砰”的一聲,落在了幽魂穀半山腰的一個寬闊平台上。這平台像是一條巨大的腰帶,纏繞在半山腰上,向下望去,深不見底,仿佛是一個通往地獄的深淵。周圍彌漫著淡淡的霧氣,給這地方增添了一份神秘而又恐怖的氣息。


    大癩子站穩腳跟後,環顧四周,突然眼睛一亮,大聲說道:“我認得這個地方!上次我和宋子健就是從這裏掉下來的。”說著,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和迴憶,“那次可真是把我給嚇壞了,我們在這下麵遇到了好多奇怪的事情。”


    王春祥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起頭,看著大癩子問道:“大家都沒事吧?這瘴氣的毒性很強,即使吃了解藥,也可能會有一些副作用,大家要小心,千萬別出現幻覺。”


    張麻子聽到“幻覺”兩個字,不禁好奇地問道:“大癩子,你之前在這裏看到什麽了?怎麽會出現幻覺呢?”


    王春祥皺著眉頭,解釋道:“這瘴氣中含有一些有毒的物質,一旦吸入人體,會影響人的心跳、唿吸和大腦的正常功能,從而讓人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大癩子聽了王春祥的話,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上次我和宋子健在這裏看到了一條巨大的蟒蛇,還有什麽吊死鬼之類的東西,把我們嚇得夠嗆。現在想來,那些可能都是幻覺,但那個梁王神廟,我覺得應該是真實存在的。”


    大癩子一邊說著,一邊在平台上走來走去,腦海中不斷地迴想著之前的經曆。突然,他停下腳步,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想我知道了!這梁王墓肯定是利用了這幽魂穀的天險作為屏障,這瘴氣和穀裏的野狼群就是第一道關卡,用來阻止外人進入。”


    大癩子越說越激動,他繼續說道:“你們想想,關於大梁王的傳說,他能順利地穿過這幽魂穀,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覺得,他身邊一定有四大能臣的幫助。而這四大能臣,說不定就是王春祥、王大帥姥爺、張麻子和孫瞎子的老祖先。”


    大癩子的話讓其他三人都吃了一驚,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眼中都露出了驚訝和疑惑的神色。


    大癩子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表情,他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你們看,這次下穀的人,除了我,你們都和梁王墓當初的修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四本書的主人都在場,這難道不是天意嗎?我覺得,這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占全了,大梁王的寶藏,這次肯定是唾手可得!”


    大癩子越說越興奮,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心中暗暗竊喜。他覺得自己的推測非常合理,這次的行動一定會成功。而其他三人則陷入了沉思,他們不知道大癩子的話是真是假,但此時,他們已經身處這危險的幽魂穀中,沒有退路,隻能繼續前進,去探尋那隱藏在深處的秘密。


    這幽魂穀內,王春祥的腳步卻比旁人多了幾分沉穩與篤定。隻因每年寒冬,當血燕窩在穀中隱秘處凝結成型,他便會冒險前來采摘,年複一年,對這穀中的路徑雖說不上了如指掌,但也比其他人熟悉許多。


    “王春祥,現在咋辦?你倒是說個話啊!”張麻子跟在後麵,滿心的不耐煩與焦躁,扯著嗓子喊道。


    王春祥神色凝重,目光在周圍的迷霧中快速掃過,隨即說道:“大家別慌,跟著我走,咱們繼續往前探路,記住,一定要保持冷靜,這穀裏到處都是危險,稍有不慎,咱們都得交代在這兒。”說罷,他走上前去,拉著孫瞎子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前麵探路,張麻子和大癩子則心懷忐忑地跟在後麵,四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霧氣之中。


    他們踏上的是一條荒廢已久的山路,路麵上雜草叢生,嫩綠的青草在霧氣的滋潤下肆意生長,其間還交錯著一叢叢酸棗樹和痢疾藤,那酸棗樹的尖刺在朦朧中閃爍著冷光,仿佛在警告著闖入者。四周的霧氣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他們緊緊籠罩,能見度極低,仿佛置身於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


    走著走著,張麻子突然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懷疑。“王春祥,你這是領我們去哪兒呢?這怎麽越走越高了?不是應該往穀底去嗎?你是不是想找機會逃走,把我們幾個扔在這兒?”張麻子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和恐懼,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匕首,仿佛這樣就能給自己一些安全感。


    王春祥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這是瞎想什麽呢?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這穀底的路錯綜複雜,我剛剛是想找一條相對安全的路下去,既然你不信,那我們就往迴走。”


    於是,眾人轉身往迴走。可沒走多遠,張麻子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勁。這霧氣不知何時變得更加濃重了,像是一堵厚實的牆,讓人幾乎看不清腳下的路。而且,腳下的路況也越發危險起來,原本就崎嶇的山路變得更加濕滑,稍有不慎就可能滑落山穀。


    “這鬼地方,真是邪門了!”大癩子嘴裏嘟囔著,突然,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停下了腳步,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前方,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你們……你們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好像是劉媒婆的聲音,她在叫我迴去呢。”


    大癩子的話剛說完,張麻子也渾身一震,他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恐。“我也聽到了,是我媳婦四妮的聲音!她在喊救命,不行,我得去救她!”說著,他就要衝下去。


    王春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張麻子。“你瘋了!這都是幻覺,你下去就上不來了!”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水壺,擰開蓋子,朝著張麻子的臉上潑了過去。“清醒一點!”


    張麻子被冷水一潑,打了個寒顫,眼神也稍微清醒了一些。王春祥又從背包裏拿出幾條濕毛巾,分給大家。“都用濕毛巾敷臉,這樣能讓我們的頭腦更清醒一些。”


    眾人照著做了,果然,當他們再次靜下心來傾聽時,那令人揪心的唿喊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春祥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解釋道:“這都是瘴氣在作怪。雖然我們之前吃了解毒藥丸,但這穀中的瘴氣太重了,還是有少量的瘴氣侵入了我們的身體,影響了我們的神經係統,讓我們產生了幻覺。”


    大癩子聽了王春祥的話,迴想起上次他和宋子健在這幽魂穀中的經曆,不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上次我和宋子健也是聽到了各種奇怪的聲音,看到了一些不存在的東西。原來都是因為這瘴氣啊!我當時還咋咋唿唿的,結果把宋子健也給帶偏了,讓他也產生了幻覺。”


    王春祥點了點頭,表情嚴肅地說道:“大家一定要記住,從現在開始,我們在這裏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這幽魂穀裏,除了我們四個,沒有人,也沒有任何動物。千萬不要被這些幻覺所迷惑,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大癩子的腳步有些虛浮,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安,他扯著嗓子朝王春祥喊道:“王春祥,這鬼地方到處都是危險,我們真能走出去嗎?我這心裏老是不踏實,萬一那些幻覺再來一次,我們可咋辦?”


    王春祥皺著眉頭,神色凝重地看了大癩子一眼,說道:“大癩子,在這鬼地方,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可能是假的,你得相信自己的直覺。隻要心裏穩得住,就能分辨出危險。”


    大癩子一臉茫然,撓了撓頭:“啥直覺啊?我這心裏亂得很,哪還有啥直覺。”


    王春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人的直覺是很奇妙的東西,它不會像眼睛和耳朵一樣被這穀中的瘴氣所迷惑。就像有一次,我在山林裏遇到一隻老虎,它趴在那兒一動不動,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塊大石頭,可心裏就是莫名地發慌,後來才發現那是隻老虎。這就是直覺,它能在關鍵時刻提醒你。”


    孫瞎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微微點了點頭:“王春祥說得對,這危險的地方,往往意味著我們離梁王墓更近了一步。我這心裏啊,也有一種感覺,我們這次來,是命中注定的。”


    王春祥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迴憶,繼續說道:“我和大帥那次發現梁王墓,純粹是個意外。我們在山上采藥的時候,不小心滑落了下來,等我們在梁王神廟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神秘的地方。後來我們找到了梁王墓的入口,可當時我的腿受了傷,沒辦法進去,大帥一個人進去轉了一圈就出來了。從那以後,我多次嚐試尋找那個地方,可每次都失敗了,那梁王神廟也像是消失了一樣,再也找不到了。”


    張麻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王春祥,你說的這些也太玄乎了吧!這梁王墓的入口哪有那麽容易找到?”


    孫瞎子冷笑了一聲:“哼,你們不知道,這石林和原始密林,其實是我孫家祖上建造的。那石林叫意林,原始樹林叫知返林,都是按照乾坤伏羲八卦排列的迷宮,一般人進去了,根本就出不來。”


    張麻子和大癩子聽了孫瞎子的話,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震驚。


    “老孫,你既然知道這麽多,那這次可就全靠你了。隻要你能帶著我們找到梁王墓,好處少不了你的。”大癩子激動地說道。


    王春祥卻搖了搖頭,一臉堅決地反對:“不行,這太危險了。寶藏再好,也沒有我們的性命重要。我看我們還是想辦法出去吧,這鬼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張麻子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他猛地抽出匕首,指著王春祥的鼻子罵道:“王春祥,你少在這兒給我裝好人。今天你要是不配合我們,我就殺了你。別忘了,上麵山洞裏的那四個女人還在我們手裏呢,你要是不聽話,她們都得死!”


    王春祥的臉色變得慘白,他咬了咬牙,無奈地說道:“好,我陪你們一起冒險。但你們要記住,如果真的遇到危險,我們就立刻往迴走。”


    四人重新整理了一下裝備,用冷毛巾敷臉,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繼續沿著狹窄的山道前行。這山道越來越狹窄,兩旁是陡峭的懸崖,腳下的路也崎嶇不平,時不時還有一些鬆動的石頭,稍不留意就可能滑落山穀,可謂是險象環生。


    張麻子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暗暗想著:“這梁王墓一定就在這幽魂穀底,我根據那四本古書的金字破解了這個秘密。雖然這秘密有些籠統,但我相信,隻要我們繼續找下去,一定能找到的。等找到了寶藏,我就把這些人都解決掉,到時候這寶藏就全是我的了。”


    大癩子的心思也不簡單,他想著:“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拿到寶藏,張麻子這小子肯定也想獨吞,我得防著他點。等進了墓,找個機會把他和王春祥都解決掉,孫瞎子一個瞎子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而王春祥則是滿心的無奈和擔憂,他隻想著能盡快找到寶藏,救出山洞裏的女人,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孫瞎子則是出於對祖上秘密的好奇,想要親眼看看這傳說中的梁王墓到底是什麽樣子。


    這幽魂穀中,迷霧好似一層又一層怎麽也扯不斷的輕紗,將四個人的身影裹得嚴嚴實實。王春祥緊緊地拉著孫瞎子的手,一步一步地在這崎嶇濕滑的山道上艱難地摸索著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謹慎。大癩子跟在後麵,嘴裏不停地嘟囔著,眼神慌亂地四處張望著,腳下的步伐也有些踉蹌。而張麻子則走在最後,手裏緊緊握著那把匕首,時不時地用匕首撥開前方的雜草,臉上滿是警惕與不安。


    “嘶——”突然,張麻子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猛地停住了腳步,他的眼睛瞬間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死死地盯著前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半晌才擠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喊叫:“蛇……蛇啊!”


    王春祥和大癩子聽到張麻子的喊聲,渾身一震,連忙抬頭向前望去。隻見前方的草叢中,赫然盤踞著三條粗壯無比的蟒蛇,那蟒蛇的身軀比人的大腿還要粗上幾圈,身上的鱗片在這朦朧的霧氣中閃爍著冰冷而又陰森的光,三角形的頭顱高高揚起,吐著長長的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響,仿佛在向他們宣告著這片領地的主權,又像是在對這幾個不速之客發出死亡的威脅。


    孫瞎子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他的嗅覺卻異常靈敏。那股刺鼻的腥臭味鑽進他的鼻子裏,讓他的心跳瞬間加速。“有蛇!”他大聲喊道。


    王春祥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他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大家都別亂動,蛇一般不會主動攻擊靜止的獵物,我們慢慢往後退。”


    可是,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那三條蟒蛇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突然動了起來,它們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如閃電般朝著四人快速遊了過來。


    “跑!”王春祥大喊一聲,率先朝著一旁衝了過去,試圖繞過蟒蛇。


    張麻子、大癩子和孫瞎子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肝膽俱裂,哪裏還顧得上什麽方向,撒腿就跟著王春祥狂奔起來。


    大癩子跑得氣喘籲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突然,他感覺屁股上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咬了一口。他轉過頭一看,原來是其中一條蟒蛇追上了他,一口咬住了他的屁股。


    “啊!”大癩子發出一聲慘叫,但求生的欲望讓他顧不上疼痛,他拚命地掙紮著,雙腿不停地蹬地,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前跑去。也許是因為蟒蛇還沒有完全將他咬住,也許是老天眷顧,他竟然奇跡般地掙脫了蟒蛇的蛇口,但屁股上已經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印,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褲子。


    大癩子這一跑,腳步變得更加慌亂了。他一個不小心,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絆倒在地。而緊跟在他後麵的張麻子,根本來不及刹車,被大癩子的身體絆倒,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在撲出去的瞬間,他的手慌亂地亂抓一氣,竟然一把扯掉了孫瞎子的褲子,然後緊緊地抓住了孫瞎子的腿。


    王春祥在前麵聽到後麵的動靜,迴頭一看,想要伸手去拉他們,但已經來不及了。他也被絆倒在地,四個人就像一串失控的皮球一樣,順著陡峭的山道快速滾落下去。


    在滾落的過程中,他們的身體不斷地與石頭、樹枝碰撞,身上到處都是擦傷和淤青。張麻子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重錘狠狠地敲了一下,眼前金星直冒;大癩子的胳膊也被一根尖銳的樹枝劃傷,鮮血直流;王春祥的後背被一塊石頭硌得生疼,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孫瞎子則緊閉著雙眼,雙手死死地抓住盲杖,嘴裏不停地念叨著:“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個人終於在一棵生長在懸崖邊的大樹旁停了下來。張麻子的身體懸空在懸崖邊上,隻要稍微一動,就可能會墜入萬丈深淵。他的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著,臉上滿是驚恐與絕望,大聲喊道:“救命啊!我要掉下去了!”


    王春祥此時雖然也渾身疼痛,但他還是強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爬過去,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他發現這懸崖並不是很深,下方是一片茂密的樹冠,距離穀底大概還有二三十米的距離。


    “張麻子,你千萬別亂動!”王春祥大聲喊道。然後,他快速地爬到大癩子身邊,從大癩子的行李袋中翻找出登山繩。


    王春祥拿著登山繩,迅速地迴到張麻子身邊。他將繩子的一端緊緊地套在張麻子的手腕上,然後另一端係在了大樹的一根粗壯的枯藤上。


    “好了,張麻子,你慢慢爬上來。”王春祥說道。


    張麻子此時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他顫抖著雙手,一點一點地順著繩子往上爬。在王春祥的幫助下,他終於爬上了懸崖邊,脫離了險境。


    四個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還帶著未散盡的驚恐。他們的身體到處都是傷口,鮮血和汗水混在一起,狼狽不堪。而此時,那三條蟒蛇早已不知去向,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噩夢。但他們知道,這僅僅是幽魂穀給他們的一個下馬威,接下來等待他們的,可能是更加危險的挑戰。


    “我們……我們現在怎麽辦?”大癩子顫抖著聲音問道。


    王春祥抬起頭,看著周圍那茫茫的霧氣,深吸一口氣說道:“先休息一下,等恢複了體力,我們再想辦法找出路。”


    ……


    王春祥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雙手緊緊地攥著繩子,牙關緊咬,額頭上青筋暴起,一點點地將懸空在懸崖邊的張麻子往上拉。每拉一下,他都感覺自己的手臂像是要脫臼了一般,酸痛無比。張麻子則嚇得臉色慘白,雙手死死地抓住繩子,嘴裏不停地念叨著:“救命啊,我不想死……”


    好不容易,王春祥終於將張麻子拉了上來。四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汗水濕透了他們的衣衫。此時,他們的體力已經嚴重透支,感覺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異常艱難。


    王春祥緩了緩神,突然抬手狠狠地給了張麻子一耳光。“啪”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山穀中顯得格外刺耳。


    “張麻子,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為了這虛無縹緲的寶藏,你把大家都置於險地!你對得起你的父親,對得起你的家人嗎?”王春祥怒目圓睜,聲音中充滿了責備與憤怒。


    張麻子被這一耳光打得有些懵,他捂著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和愧疚。


    王春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迴憶:“當年,是我親手把你接到這個世界上來的。你出生的時候,情況十分危急,是我想盡辦法才保住了你和你母親的性命。從那時起,我就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我怎麽也沒想到,你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了寶藏,不惜一切代價,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張麻子低下頭,不敢直視王春祥的眼睛。他的內心十分矛盾,一方麵,對寶藏的渴望讓他無法輕易放棄;另一方麵,王春祥的話又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打著他的良心。


    “王春祥,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我現在迴去,那些被我得罪的人肯定不會放過我,我要麽被他們打死,要麽就繼續往前走,說不定還能找到寶藏,改變我的命運。”張麻子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絕。


    王春祥無奈地歎了口氣,他知道,現在說什麽張麻子都聽不進去了。“罷了罷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我就陪你走這一趟吧。但你要記住,如果再遇到危險,一定要聽我的話,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裏。”


    就在這時,王春祥突然發現大癩子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大癩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他的額頭滾落下來,身體也不停地顫抖著。


    “不好,大癩子中毒了!”王春祥連忙湊過去,伸手摸了摸大癩子的額頭,滾燙滾燙的。他毫不猶豫地撕破了大癩子的褲子,查看他屁股上被蟒蛇咬傷的傷口。隻見傷口周圍已經開始發黑、腐爛,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味。


    王春祥迅速從背包裏拿出解毒藥丸,塞進大癩子的嘴裏,然後又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開始清理傷口上的爛肉。每一刀下去,大癩子都會疼得抽搐一下,但他已經昏迷不醒,無法發出聲音。


    清理完傷口後,王春祥轉過頭,看著張麻子說道:“張麻子,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能救大癩子,就是把他傷口裏的毒血吸出來。你來吧!”


    張麻子一聽,嚇得連連後退,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我……我不敢,這太危險了,萬一我也中毒了怎麽辦?”


    王春祥瞪了他一眼:“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怕這怕那的?如果不把毒血吸出來,大癩子就死定了!”


    張麻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咬了咬牙,俯下身去,對著大癩子的傷口開始吸了起來。他的手不停地顫抖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吐了出來。但他強忍著不適,一口一口地將毒血吸了出來,吐在一旁。


    過了一會兒,大癩子的臉色逐漸恢複了一些血色,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我……我還活著?”大癩子虛弱地問道。


    王春祥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你這條命算是撿迴來了,以後可別再這麽莽撞了。”


    大癩子感激地看著王春祥:“王春祥,謝謝你救了我,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


    王春祥站起身來,環顧了一下四周,臉色變得更加凝重:“我們現在已經找不到原來的路了,隻能繼續往前走,進入這片原始密林。”


    他轉過頭,看著孫瞎子問道:“老孫,你還行嗎?能繼續走嗎?”


    孫瞎子微微點了點頭:“我沒事,王春祥,我相信你,你說怎麽走,我就怎麽走。”


    王春祥深吸一口氣,從樹上解下登山繩,一端係在樹上,另一端扔到穀底。“走吧,我們順著繩子下去,進入原始密林。”


    王春祥第一個順著繩子往下滑,他的動作十分小心謹慎,每下滑一段距離,就會用腳試探一下周圍的情況,確保安全後再繼續下滑。孫瞎子跟在後麵,雖然他看不見,但他的雙手緊緊地抓住繩子,憑借著感覺一點一點地往下挪。張麻子和大癩子在最後,張麻子時不時地幫助大癩子調整一下姿勢,確保他能夠順利下滑。


    經過一番艱難的攀爬,四人終於成功地下到了穀底。眼前是一片茂密而又隱蔽的原始樹林,樹木高大挺拔,枝葉繁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形成一片片光斑。但他們知道,這看似寧靜的樹林中,隱藏著無數未知的危險,也許下一秒,就會有致命的危險降臨。


    “大家小心點,這樹林裏不知道還會有什麽危險等著我們。”王春祥小聲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不安。


    大涼山的平靜就像被一顆重磅炸彈瞬間炸碎,帶娣、喜鳳、小燕和小花這四個女人毫無征兆地失蹤了,消息如同長了翅膀,迅速傳遍了整個村子。村民們像是被捅了的馬蜂窩,一下子炸開了鍋,紛紛聚集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七嘴八舌地猜測著、議論著這突如其來的可怕事件。


    “這可咋整啊?好好的大活人咋說沒就沒了呢?”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大娘憂心忡忡地說道,臉上的皺紋因為焦慮而擰成了一團。


    “我看啊,這事指定不簡單,說不定是被壞人給盯上了。” 一個年輕後生皺著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


    王大帥站在人群中,聽著大家的議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心裏明鏡似的,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就是張麻子和大癩子那兩張可惡的嘴臉。這倆家夥平日裏就遊手好閑、偷雞摸狗,最近又老是在村子裏打聽關於大梁王寶藏的事兒,行蹤十分詭秘。


    “肯定是這兩個混蛋幹的好事!” 王大帥咬著牙,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他們準是想利用這幾個女人來要挾我,好得到那寶藏。” 想到這兒,他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王天昊的電話。


    “天昊,帶娣她們失蹤了,我懷疑是張麻子和大癩子幹的。他們很可能是衝著大梁王的寶藏去的,你趕緊帶人上山去找,一定要阻止他們!” 王大帥的聲音急促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口吻。


    王天昊接到電話後,二話不說,迅速召集了自己的得力手下,還牽上了那幾條訓練有素的獵犬,風風火火地朝著大涼山進發。他們在山上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人的角落,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山洞,一片茂密的草叢,都要仔細地翻找一遍。然而,三天過去了,他們累得精疲力竭,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到。更糟糕的是,老天爺似乎也在跟他們作對,突然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雨水如注,把山上的腳印衝刷得幹幹淨淨,一點痕跡都不留,這讓他們的搜索工作變得更加艱難,幾乎陷入了絕境。


    就在王天昊感到無比焦慮和沮喪的時候,又一個噩耗傳來 —— 他的爺爺王春祥也失蹤了。王天昊的腦袋 “嗡” 的一聲,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之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幾乎可以肯定,爺爺也是被張麻子和大癩子給綁架了,這兩個喪心病狂的家夥一定是想用爺爺來進一步要挾王大帥,達到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們!” 王天昊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他立刻轉身跑迴村子,衝進家裏,找出爺爺平時常穿的一件衣服,然後急匆匆地來到雪獒小白麵前。


    “小白,爺爺不見了,你一定要幫我找到他,好嗎?” 王天昊蹲下身子,雙手捧著小白的臉,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焦急。小白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它伸出舌頭舔了舔王天昊的手,然後仰起頭,對著天空長嚎了一聲,轉身朝著山上飛奔而去。


    王天昊和手下們緊緊地跟在小白的後麵,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山林中穿梭著。小白憑借著它那敏銳的嗅覺,在山林中快速地奔跑著,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氣味。終於,小白在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停了下來,它不停地用爪子刨著地麵,嘴裏發出低沉的吼聲,似乎在告訴王天昊,這裏有情況。


    王天昊走上前一看,隻見地上有一片倒伏的雜草,還有一些淺淺的腳印,順著腳印的方向望去,一塊巨大的石頭擋住了去路。


    “大家快來,把這塊石頭移開!” 王天昊大聲喊道。眾人齊心協力,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終於將那塊沉重的石頭移到了一邊。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入口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一股潮濕而又腐臭的氣味撲麵而來。


    “我先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麵守著。” 王天昊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山洞。山洞裏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讓人作嘔的氣味。借著微弱的光線,王天昊看到了四個被捆綁在角落裏的女人。她們的頭發淩亂不堪,臉上滿是淚痕,眼神中透露出絕望和無助,嘴裏還塞著破布,隻能發出嗚嗚的哭聲。


    看到有人進來,她們先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隨後認出是王天昊,頓時放聲大哭起來。王天昊趕緊走上前,解開了她們身上的繩子,拿掉了她們嘴裏的破布。


    “別怕,你們安全了。” 王天昊安慰道。這時,他才發現除了帶娣,其他女人都沒有穿衣服,這讓他和其他一同進來的公安人員都大吃了一驚,臉上露出了尷尬和憤怒的神情。


    帶娣一邊哭泣,一邊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王天昊:“是張麻子和大癩子幹的,他們綁架了我們和王春祥,說是要去挖梁王寶藏。”


    王天昊聽完,心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他的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這兩個混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他咬著牙說道。


    王天昊讓四個女人先迴家,好好休息,然後轉身對手下們說:“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一定要把張麻子、大癩子和爺爺追迴來。”


    村民們得知這一切都是張麻子和大癩子幹的,都紛紛表示氣憤不已。“這兩個挨千刀的,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一定要讓他們受到懲罰!”“就是,他們怎麽能幹出這種缺德事呢?我們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們!”


    王天昊帶領著手下,繼續在山上尋找著張麻子他們的蹤跡。終於,他們找到了張麻子他們滑下山穀的繩子。王天昊站在懸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山穀,心中猶豫不決。他知道,這一去,可能會麵臨巨大的危險,但他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爺爺陷入危險之中。


    就在這時,天天突然出現了。她衝上前,緊緊地抱住了王天昊的後腰。“天昊,我要和你一起下去,你不能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天天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執著,仿佛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和王天昊一起闖。


    王天昊轉過身,看著天天,心中既感動又無奈。“天天,這太危險了,你不能去。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迴來的。”


    天天卻搖了搖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有多危險,我都不怕。”


    王天昊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一方麵擔心天天的安全,另一方麵又拗不過她的堅持。最終,他咬了咬牙,說道:“好吧,天天,你跟緊我,一定要小心。”


    天天的身影隱匿在一旁的樹林裏,其實她早就到了現場,隻是內心一直被痛苦和糾結所纏繞。她心裏清楚,帶娣被綁架這件事,她父親張麻子難辭其咎,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天昊。那深深的愧疚感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在她的心頭不停地攪動著。


    “我一定要做點什麽來贖罪。” 天天暗暗發誓,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她想著,無論如何也要把春祥爺爺和父親救出來,這樣或許能減輕父親的罪孽,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


    當王天昊發現天天並讓她迴去的時候,天天的態度異常堅決。她緊緊地抱住天昊,仿佛一鬆手就會失去他似的。


    “天昊,我不迴去,我要和你一起去。幽魂穀就算再危險,我也不怕,隻要能和你在一起。” 天天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但語氣卻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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